謝玖看着衛螭頭痛的樣子,輕聲道:“我知道這是賭博,但是我願意去賭,最多失敗了,和孫大哥一起漂泊三年再回來罷了。”
衛螭嘆口氣,盯着謝玖眼睛看了半晌兒,接受事實:“好吧,我明白了,大不了跑路就是了,我有覺悟了,那麼,現在,給我說說你做這個決定的原因好了。”
“原因有兩個!第一,現在我們是大唐貞觀年間的平民老百姓,這是重視身份地位的大唐,不再是人人平等的現代,既然已經在這個時代定居,就要實際的爲我們的未來打算。這個原因,你接受嗎?”
衛螭沉默的點頭,他還沒有想過那麼遙遠的問題,一直以來,他考慮的更多是如何保證他和謝玖能在唐朝生存下去,身份、地位這些,他還沒有想到。他是一個沒什麼大志向,甘於平淡的人,衛螭有點慚愧,他的想法有些自私了。
謝玖看穿了衛螭的想法,露出個淡淡的柔和微笑,道:“不要自責,自從我們到了唐朝,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你在打理,我坐享其成,比較有空想一些問題。況且,我們兩個又是在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情況下組成一個家庭,你又是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男人,心思自然沒有女人細膩,如果你把一切都考慮好了,而我一點忙也幫不上,我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厭棄自己。還是,你覺得女人就應該做個花瓶,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男人回來,高興地時候哄哄,不高興就理也不理?”
謝玖微微嘟着嘴,皺着眉,略帶質問的表情,美麗,充滿威嚴,果然美人就是美人,無論什麼表情都那麼的華麗。偷偷汗了一下,衛螭道:“我可沒說過喜歡花瓶,跟個花瓶過一輩子,我寧願跳河自殺。”
“很好,那以後我們一起努力,爲了我們的家。”
謝玖靠入衛螭懷中,柔聲道。衛螭重重應了一聲,正視自己的缺點和不足,努力的調整看待問題的角度和生活的態度。
“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出於個人喜好吧。”
“個人喜好?!”
“我以前很喜歡閱讀一些歷史類的書籍,非常欣賞那位,我曾想象過她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現在有機會真實的瞭解,我無法剋制想去了解的慾望。”
呃……衛螭很難想象一貫以理智知性冷漠示人的謝玖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那是一種期待,一種狂熱,有節制的喜歡和崇拜。
“對不起,我任性妄爲了,但你不準笑我。”
謝玖的表情,突然難看起來,臉紅通通的,與其說生氣,更不如說是藉着生氣來掩飾她的某些情緒。
真可愛!原來謝玖害羞的時候會藉着生氣來掩飾啊。衛螭心中暗自嘀咕,面上不敢說出來,而是笑道:“女人有任性的權利,沒關係的。不過,你這一說,我到想起來,李世民的子女,特別是數量龐大的公主羣,很多死的時候都很年輕,咱倆可以憑藉先進的醫術,混成大唐皇室的家庭醫生,嘿嘿,到時候,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管哪個皇帝搞政治清洗,咱都很安全。”
衛螭在心中YY着,咱不懂政治咋搞,也不懂軍火咋製造,更不懂指揮軍隊作戰,但咱會醫術,混個皇家醫生噹噹,應該木有問題,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麼!
衛螭、謝玖兩人就今後大唐生活方針達成統一目標。他們只有兩個人,就像投入到歷史長河中的兩粒小石子,能激起多大的浪花,目前還未可知,但一切總會有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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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孫思邈那幽怨到讓人流冷汗的眼神,衛螭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窩在醫館內的軟椅上打盹兒了,是的,打盹,他一外科醫生,還是沒人來找他。
“少爺,少爺,醒醒。”
窩在他自制的沙發,如今改名叫軟椅的椅子裡,睡得流口水的衛螭,被他的新任忠僕兼助手的衛文搖醒:“啥事?”
“有病人。”
“病人?哪裡?”
擦着口水,揉着眼睛,一臉迷迷糊糊四處張望,在他對面位置坐診的謝玖不禁皺起眉頭,冷冷的射過來幾個眼鏢。
背後滲出一層冷汗,啥瞌睡都醒過來了,等下要告訴謝玖,她的冷眼,比興奮劑還管用。
“病人就是他們?”
來的是個又高又壯的黑臉大漢,膚色古銅,滿臉鬍鬚,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衫,極爲落魄,但眉宇間卻有一股兇悍之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背上背了人,盯着衛螭。
“少爺,是遊俠兒,這些人無法無天,要治嗎?”
“廢話,人命關天,人都上門來了,能趕嗎?”
沒好氣的白了衛文一眼,衛螭振作一下精神,心底偷偷地鄙視自己——以前上班的時候想休息,現在休息的時候想上班,一個字賤!
“這位壯士,先把人放下。”
壯漢眼中閃過一絲矛盾,最後,咬咬牙,還是跟着衛螭走,把人放下。領到手術室,衛螭不再多說,給他的第一個病人檢查。
身上多處有傷口,最嚴重的傷口在大腿和手臂上,深可見骨,傷口有感染跡象,創面紅腫,創口潰爛、潰膿,很嚴重。病人目前還在昏迷不醒中,是被人揹來的,臉頰通紅,還在發燒。身上還隱隱能聞見中藥的氣息。這樣的傷勢在衛螭眼中不算重,病人最大的問題是傷口感染。
衛螭皺起眉頭,問道:“這傷……以前是誰治的?”
背病人來的壯漢連忙道:“是前街安濟堂白醫生,他說我弟弟的傷,只能勉力一試。誰知今天我們的銀錢用盡,就被趕了出來。我已經跑遍了西市所有的醫館,所有的醫生都說沒救了,您這裡是最後一個醫館,醫生,求求您,我雖然沒錢,但有一身功夫和力氣,我可以賣身爲奴,爲您做牛做馬,只求您能救救我弟弟!”
堂堂七尺大漢,就那麼跪倒在衛螭面前,痛哭流涕,百般懇求,任憑衛螭怎麼拉也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