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出來,太醫署的那位老太醫隨李二陛下走了,那沒臉和衛螭他們一起,孫思邈則忙着回去記錄消化今天看到的東西,先走了,還特地交代衛螭,等明天讓衛螭好好給他講講人體構造方面的知識。
衛螭答應下來,把剩下的人帶去酒樓,說要做東,請妞妞和妞妞媽,還有秦老爺子一家、李績老爺子、程明等,去大吃一頓。
妞妞媽婉拒道:“我等婦道人家,不敢與諸公同席。妞妞這孩子調皮,讓衛少卿受累了。”
衛螭剛要解釋,妞妞就已經接過母親的話,不樂意的道:“娘,人家哪裡有讓衛哥哥受累嘛!人家是吃了他家的蛋糕才中毒的,衛哥哥救妞妞是應該的!”
衛螭巨汗,順着小丫頭的話往下說:“妞妞說的沒錯,雖說都是意外,但確實是我之過,適才堂上又有妞妞幫着做證,是在下過意不去,沒有受累的說法。”
正說着,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過來,先向妞妞媽道:“十姨娘,老爺命我來接您和小姐回去。”
妞妞媽道:“知道了,感謝過衛少卿後,我們就回去。”
妞妞一見那管家,小嘴巴就高高努了起來,一臉的不樂意。那管家對衛螭行禮,道:“見過衛大人。今日之事,我們老爺讓謝謝衛少卿,我家老爺說,事緣小姐偷跑饞嘴,不怪衛大人,況且衛大人又救回了我家小姐,兩兩相抵,衛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衛螭道:“令主人寬厚,在下感激不盡。不過,妞妞目前還不能回家,她剛做了洗胃手術,又是中毒,剛纔如不是爲了替在下開脫做證,還應該臥牀休息觀察纔是。請管家回覆令主人,爲了妞妞的健康計,明日再來接她爲好。”
衛螭的話,讓妞妞一陣眉飛色舞,開心的小模樣兒,很可愛。仔細詢問一陣,妞妞媽不方便留在醫館,回家去,妞妞帶着她的貼身丫鬟翠兒留在醫館繼續觀察。臨走的時候,妞妞媽明顯依依不捨。但又似乎不好說出口,貌似家風很嚴的樣子。
妞妞被衛螭抱着,大眼睛盯着孃親離去的背影,細細的小牙齒,咬着脣瓣,默默不吭聲,再沒了剛纔的神采飛揚。反而有些擔心。
衛螭抱着妞妞,看着她奇怪地神色,心中一動,問道:“妞妞在擔心孃親嗎?”
妞妞靠在衛螭肩膀上,小聲道:“娘回去肯定會被其他的人嘲笑,因爲妞妞不乖,偷跑出來。爹爹會打孃親的手心,待妞妞回去之後,也會被打手心。”
“爲什麼?”
“因爲妞妞犯錯,娘沒有管住妞妞,娘也要被打。嗚嗚……衛哥哥,妞妞想回家,好嗎?”
說着說着,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居然哭了出來。衛螭默默一嘆,想了想,道:“爲了你的身體,你今天不能回去。這樣好了,我馬上派人持我的拜貼去你家,送上謝禮,感謝你今天在公堂上幫我做證。明天我親自送你回去。去拜訪你的父親。好不好?”
“這樣就能不讓孃親被打手心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能減少被打的次數吧。”
聽到衛螭也不知道。妞妞神情還是有些委頓,悶悶不樂的。妞妞小聲但堅定的道:“妞妞以後一定會注意,這還是偷跑出來第一次被抓!都是衛哥哥你害地!”
這小丫頭……還真是調皮!
衛螭苦笑着,決定忽視她的話,問道:“你家在哪裡?我派人過去。”
妞妞道:“霍王府。”
霍王府?!衛螭擰着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霍王是誰,除了那幾個特別出名的,高祖李淵到底有幾個兒子,他還真不知道。
衛螭叫管家成叔拿着拜貼和禮物上門,爭取爲妞妞媽掙一個寬大處理。然後抱着妞妞上了酒樓,吃洗塵宴。
妞妞或許是經過她孃親的這一件事情,興致不怎麼高,又被折騰了一下午,一直不肯離開衛螭的懷抱,直接在衛螭懷中睡了過去。
衛螭只能抱着她直到睡着了,才由酒樓的丫鬟給抱下去牀榻上放下,這時,酒宴纔算真正開始。
“這小丫頭倒是粘四郎,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嗎?”
“她說是霍王府上地。義父,孩兒對京城不熟,霍王是……”
秦老爺子道:“原來是霍王府的姑娘。霍王元軌,是高祖皇帝的十四子,魏徵魏老頭的女婿,據說,治家很嚴,怎麼出了這麼個調皮的丫頭?”
衛螭聽了等於沒聽,還是對霍王不瞭解,道:“孩兒明日準備親自去霍王府致謝,送妞妞回去,聽說,她們母女在霍王府上,過的不是很好。”
李績老爺子道:“過得好不好,那是人家的家事,你一外人,不能多嘴。可惜了這麼伶俐個丫頭。”
衛螭沉默下來,李老爺子說地很對,人家的家事,他插不上手。聽管家叫妞妞媽十姨娘,估計,也就是個妾室的身份。從妞妞的言辭中,不難猜出她們母女在霍王府的處境,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按下這茬兒不提,話題轉移到今天的事情上去。李績老爺子道:“也是四郎走運,剛巧在場,否則,真讓這毒蛋糕讓人吃下去,就不是一兩條人命,而是十來條人命,到時候,莫說我們幾個老傢伙,就是陛下,也不見得能保住你,最多就是保住你的小命,流放去做苦役。”
衛螭嘆道:“伯伯說地是,事後,小侄想來也是一身冷汗,如果當時不是恰好小侄也在,後果不堪設想。太陽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暗算俺,不然……哼哼!”
“太陽的?!何意?”
謝白衛螭一
螭額頭又開始出汗了,打了個哈哈,小聲在李老爺子李老爺子哈哈大笑,用力拍着衛螭肩膀:“妙!妙!妙!以後,就用這個太陽的!”
秦老爺子也好奇的追問,李老爺子很是豪邁的解釋:“太陽的,相當於幹!”
經老爺子這麼一解釋。在座地男人們,都笑着稱妙。衛螭汗如雨下,暗自嘀咕,不是他教地,不關他地事情。謝伸手悄悄掐了他一把,也不知是怪責他帶壞純潔的古人們,還是怪責他說髒話。
說笑一會兒之後,話題就此轉移開,誰也不再提投毒地事情,轉而調侃衛螭的好運氣。特別是李二陛下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更是被衆人重點引用,對衛螭說了一遍又一遍,戲稱,人家李二陛下金口玉言,今後,衛螭就是大唐第一福星了。糗得衛螭只能摸摸鼻子,盤算着要從哪裡找回來今天的精神損失。
酒飽飯足,各人散去,臨走前,李老爺子和秦老爺子倆人互相搭着,踩着八卦游龍步,打着醉八仙。眯瞪着眼,對衛螭道:“該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不要總記掛着,這世間,不是什麼事都能有結果,明白嗎?小子。”
衛螭呵呵笑笑,道:“伯伯放心吧,小侄省得。該怎麼做,小侄心中有數,放心,不會去做肉包子打狗的事情。”
“肉包子打狗?呵呵,有趣。對你小子,老夫放心。走咯走咯,回家去!”
老爺子拍拍衛螭肩膀。搭着同樣喝得迷迷糊糊的秦老爺子回府。嘴裡哼着的小調。依稀、彷彿、怎麼有點像十八摸來着?!衛螭巨汗,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訴他。你將和一個美女穿越到大唐,拜秦叔寶做乾爹,聽見李績喝醉了之後唱十八摸!那衛螭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那人送進精神科做鑑定!所以說,世事如白雲蒼狗,變幻莫測啊。
送完人回來,衛螭摟着謝肩膀,看看天色,笑道:“夫人,看來今晚咱們只能住醫館了。”
說着,摟着人就要往外走,謝苦笑,提醒他:“你忘記妞妞了?”
衛螭一拍腦門,還真是差點兒忘記人家了,趕緊跑去抱起來,上了馬車,回醫館。妞妞在衛螭去抱她的時候,醒了一下,被衛螭抱懷裡後,摟着他脖子,又睡了過去。
謝摸着妞妞柔軟地細發,道:“老爺子們對誰害的我們,應該心中有數了吧?”
衛螭撇嘴:“不止老爺子們知道了,估計李二陛下、承乾太子、程明他們都猜到了。太陽的,我還是後來才猜到的。唉,差距啊,都是些狐狸變的,相比之下,俺太清純了。”
“不許說髒話!”
“這不是情緒上來,隨口罵一下罷!”
謝微微一笑,道:“今天大虎抓了一個趁機搗亂的傢伙,逼問之下,說是範子忠指使的,據說,昨天範子忠給了他十貫錢,讓他今天到蛋糕店來起鬨,和他一起地,還有三四個傢伙,都說是範子忠找他們的。”
衛螭呵呵笑笑,道:“說這些都沒意思了,本來挺好、挺簡單實用的一個陰謀,只要成功了,我們家絕對完蛋,也不知是哪個傻蛋,非要搞一個什麼苦主告官,畫蛇添足,多此一舉。這麼笨的陰謀,你說,侯君集會用嗎?人家可是名將大大。”
衛螭仰天長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衛螭嘿嘿怪笑,道:“看着吧,以孫伏伽那數呆性格,他肯定會揪着錢老三的命案不放,拔出蘿蔔帶着泥,指不定挖到哪兒呢,挖吧挖吧,挖個大大的坑,讓俺可以多敲詐一些。”
謝一聽,好奇地追問:“你有什麼打算?打算拉誰入坑?”
衛螭嘿嘿賊笑,道:“咱家的蛋糕店,因爲這一回的事件,聲譽肯定沒了,要挽回,不利用那些人怎麼行!哼哼,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又所謂子債父償,不是不報,時候不到呀!”
謝嫵媚一笑,放開撫摸妞妞頭髮的手,拉過衛螭的手,緊緊交握,水汪汪的,一潭秋水似的眼睛,脈脈看着衛螭,含笑不語。衛螭心中一軟,伸手摸摸她的臉龐,輕輕一吻:“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謝輕笑,柔聲嘆道:“我早就認命了,誰讓我看上個這麼能折騰地傢伙,命吧。”
衛螭呵呵笑,笑容,那叫一個得意洋洋啊,摟過謝,蓋上她的小嘴。他也很慶幸,找了個能理解他的妻子,有了這樣一塊寶,他的眼睛,還能移到別的女人身上嗎!
倆人分開,謝臉蛋兒紅通通的,靠着衛螭的肩膀,道:“妞妞地事,你想管嗎?”
衛螭道:“想管也管不了啊,那是別人家地事,我怎麼管?”
謝沉吟一陣,道:“如果我收妞妞做徒弟呢?”
“你認真地?”
“當然。”
衛螭皺眉想了一陣,道:“就怕人家的王爺老爸看不上,話說,醫生可不是什麼光彩地職業。”
謝揚眉:“我們是普通的醫生嗎?”
“不是嗎?”
謝嘻嘻一笑,學着衛螭,擺了個深沉的POSS,故意粗着嗓子,道:“我們可是神醫!而且還是深受帝后信賴,後臺不小的神醫。神醫的大弟子,這個身份不稀奇麼?”
衛螭笑了,搓着下巴,壞笑道:“夫人所言甚是,確實挺稀奇的。”
就是不知道,謝收了妞妞做徒弟的消息傳出去後,高陽小蘿莉會不會翻天!貌似,皇家的公主,要學醫似乎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