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這些採買食物的太監,今日宮中各種用度的採買也遇到了這種情況,宮中採買東西的人也一直都很低調,很多時候那些走卒商販也不知道有人買了東西是給宮中用度的,一方面也是爲了保護宮牆內的安全,採買東西的時候都不會說是給宮中用,也不是說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並且有這個實力的人也只有顧青了。
王金心中帶着擔憂立刻將這件事告訴了李承乾。
李承乾聽聞面色很難看,武德開朝以來皇爺爺封下了不少國公權貴,以至於到了貞觀自己的父皇一直在限制權貴的數量,權貴越多對大唐來說隱患就越多,世家是怎麼起家的心中有數。
給蘇定方封爵自己不是沒有想過,可蘇定方與顧青之間的關係也是自己心頭的一根刺,心中想着顧青你這是再給你兄弟抱不平嗎?
正當思索之時,一個小太監急忙而來在王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見王金神色古怪,李承乾再次問道,“出什麼事了。”
王金躬身說話,“陛下,有人把不少東西放在了承天門外,也不知道是誰放的,不過都是宮中用度需要的東西,正好是一天的量。”
“怎麼回事!”李承乾質問道。
“老奴這就去查探。”王金完就立刻離開。
接下來幾天時間,情況都一模一樣,宮中負責採買東西的人都沒有買到任何的東西,反而是每次都有人在承天門外放了五大車宮中需要用度的東西,王金幾番打聽之後這才發現這些送東西的人每日都會更換,幾番攔住問詢過對方都說是受人所託,對方帶着面具不知道是什麼人,就是會給一大筆的銀錢。
顧青在家中一邊烤着肉聽着範健的稟報。
“李承乾倒是坐得住。”顧青微笑着說道。
範健小聲說道,“家主,小人也不想多嘴,只是小人實在想不明白,家主要掐斷皇家的貨源,爲什麼還用送上門。”
“人安逸太久了就容易自大。”顧青低聲說着話,“這李承乾呀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他以爲他是皇帝他就可以隨着他性子來,我就是要告訴他,只要有我在就算他是一條龍也要給我盤着,好了傷疤還忘了疼了?真以爲他們皇家了不起了?我顧家可以讓皇家餓死,也可以讓皇家吃飽飯。”
範健聽到這話也是挺起了胸膛,就像是顧青說得,顧家可以讓皇家吃飽飯也可以讓皇家餓死,如今的皇家確實是越來越富有了,光是海貿上的稅收就能抵上半個中原一年的賦稅,可皇家富有是一回事,皇家能不能吃飽飯也是一回事,顧家掌握着半個中原的商貿,顧家在長安的商場呼風喚雨,如今長安所有商人都有一個共識,只要和顧家搭上生意關係就是不配穩賺。
這一點這些年從來就沒有錯過,顧家把絕大部分的利益都給了那些商人,長此以往之後長安不少商人都徹底地依附了顧家,長安顧家,離天尺三!當年顧家進入大明宮之後出現的一次事件,對皇家來說是一個傷疤,那件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以後,如今的顧家掌握着整個長安的商貿,多少人願意爲顧家賣命,顧家從來不會厚此薄彼,賬目永遠都是一清二楚。
這也讓不少商人打從心底佩服顧家,顧家如今能夠擁有的一切都是多年以來在商場上的維繫,商業在長安錯綜複雜,但是所有的源頭歸根到底都是顧家的根基,顧家的工廠如今是長安最大的供貨源頭。
皇家確實是天子,可是皇家不能養着全天下的商人,顧家可以讓商人有生意做,可以讓商人有錢可以一直掙,皇家不能,士農工商,皇家從來沒有看重過商人,商人們心中都清楚,顧家可以給自己利益,而皇家最多是給商人一個牌匾而已,僅此而已。
而且顧青的威名在長安如日中天,一個敢在登基大典叫板新帝的侯爺,也就只有顧青一人,能夠統領天下商賈也就只有顧家一家。
顧青看着肉已經熟了,遞給範健說道,“嚐嚐。”
範健接過嚐了一口笑呵呵說道,“家主的手藝還是這麼好。”
“這魚湯用來做醬汁就是不能生大火,不然就變味了。”顧青說着話,有個人走入顧家的家門。
擡頭看着來人是褚遂良,顧青笑呵呵說道,“老儲,來來來,嚐嚐我的烤肉。”
見到顧青悠哉的烤肉,褚遂良氣不打一處來,“顧青,你還有心情烤肉?”
“咋滴,不行嗎?”顧青依舊烤着肉說道,“有道是天若有情天亦老,豬大腰子腰子用火烤。”
“天若有情天亦老?是個不錯的句子,而且足以傳世,可是後面爲什麼跟着一句豬大腰子用火烤,簡直是煞風景。”褚遂良指着顧青的烤肉說道,“顧青,你明明烤得是肉串,哪裡來的豬大腰子!”
“咦?”顧青詫異說道,“我的大腰子呢。”
“小的這就去拿。”範健笑呵呵離開。
顧青見褚遂良氣得渾身哆嗦,拍了拍身邊的椅子,“來,坐下嚐嚐我的烤肉。”
正好還沒吃午飯,褚遂良拿起一個肉串就吃了起來,“味道很不錯呀,你是怎麼烤的?”
“就是用了一些醬汁,還有黑胡椒,這年頭沒有沒有辣椒,要是有辣椒就更好了。”顧青又遞給褚遂良一串說道。
“嗯。”褚遂良一邊吃着一邊點頭,“味道着實不錯,顧青啊,你做侯爺真是浪費,我發現你做廚子更有天賦,說不定就是天下第一大廚。”
顧青給褚遂良倒上一杯酒水說道,“那我還要謝謝你了,在我無聊的人生當中又找到了目標。”
褚遂良喝下黃橙橙酒水,回味好一會兒,“這是什麼酒,如此爽口。”
“這個叫做啤酒,我用小麥做的,很多年前就已經做出來,如今我家還有不少,走得時候你帶上一些。”顧青吃着烤肉說道,“你找我何事來着。”
“對了。”褚遂良琢磨着,“我找你什麼事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