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問着顧青,“可是你爲什麼成全了皇家的這個私心。”
“我也不知道。”顧青微笑說道。
武媚坐在一邊可以聽到李泰和顧青之間的對話,顧青與皇家之間說來複雜其實簡單,所謂私心就是權力,權力是皇家的,這點毋庸置疑,當初大明宮的兩天兩夜外面所有人都膽戰驚心,生怕顧家會起來造反。
顧青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有太多人的期盼與託付不能辜負,房玄齡,程咬金,牛進達,秦瓊,尉遲恭,孔穎達這些人對顧青的影響太大了,正是爲了迴應這份期盼與託付,顧青退了一步,李世民也給了顧青一個退路,如果因爲造反而失去了這些,顧青會一輩子都活在懊悔與這些人的失望之中。
背離這個世道,至少顧青做不到。
顧青不想活的一無所有,至少可以和這些老傢伙們一起喝酒,可以做到問心無愧。
李泰在顧家又坐了好一會兒,“顧青,發動機現在的效率不錯了,我們做一輛車,到時候你過來看看有什麼地方不對你給一些說法。”
“你們造好之後送來給我看一眼就好。”顧青點頭。
“我回去了。”李泰這才離開。
顧曉玩着紙飛機說道,“父親,紙飛機沒有翅膀爲什麼可以在飛。”
顧青微笑着說道,“書院不是有滑翔翼嗎?”
“我知道,可是爲什麼呢?”顧曉接着說道,“如果說有足夠的速度,是不是可以飛得更遠。”
飛機與動力學,這種東西對顧曉和書院來說都還早,搖頭沒有回答,武媚走來說道,“飯菜都差不多了,吃飯吧!”
“吃飯嘍。”顧曉把這個煩惱立刻就拋到了腦後。
武媚小聲在顧青身邊說道,“夫君之間讓打聽的那個姑娘家已經打聽到了了,村子裡沒有嫁出去的十九歲姑娘有三家,當初見過李君羨的是村裡老丁家,他家也是土生土長村子人,她的爺爺更是村子裡有名望的人,只是她父親一直希望自己女兒嫁一個有錢人,就算是做妾也要找一個有錢的,所以一直沒有嫁出去。”
“原來是這樣。”顧青若有所思點頭。
“夫君。”武媚八卦着問道,“你說李君羨有錢嗎?”
“這傢伙……”顧青欲言又止,“其實李君羨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戎馬半生立下了不少功勞,只是現在沒錢,到時候他要成婚李二少不了給他賞賜,錢不是問題。”
“夫君給人家一些錢不就好了。”武媚小聲說道。
“呵,那是我的錢。”顧青把頭一扭。
武媚輕聲笑着知道顧青的脾氣,招呼着家人吃飯,“師父吃飯了。”
孫思邈還在整理着草藥說道,“剛開春,可不敢耽誤草藥,你們先吃。”
“師父爺爺吃飯啦。”顧曉拉着孫思邈說道,“您不吃飯,家裡誰敢坐下。”
孫思邈被逗得笑個不停,年邁地拄着柺杖這才坐下,武媚佈菜放在孫思邈面前都是一些湯食和一些肉糜,孫思邈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倒是身子骨還硬朗,就是牙口不好,顧青給孫思邈整了個假牙,孫思邈看着玉石做的假牙愣是不想放進自己的嘴裡,寧可就這麼吃肉糜。
顧曉是家中吃的最歡一個,也是吃的最快的一個,顧令才只有兩歲,還只能喝粥,顧雪已經五歲了比較乖巧,也很懂事,武媚一直帶在自己的身邊,家裡三個男孩子孫思邈很滿意,倒是顧青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卻是高陽最近心情不太好,總是讓顧青睡書房。
長孫無忌來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看着村子裡的一切心中感慨萬千,村子裡的一切變化的都太快了,比之長安這裡更加的有秩序。
楊勝和胖和尚正在聊着天聽到張羽宮稟報,“長孫無忌這老賊來村子裡做什麼?”
“我們的人盯着呢。”張羽宮說話道。
長孫無忌來到李二的行宅之外,在裡面呆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知道這傢伙和李二都說了一些什麼。
當從李二的行宅出來,長孫無忌來到了房玄齡的家中。
房玄齡正在給自己的孫子房承先講着一些古籍上的知識,見到長孫無忌來了說道,“你自己看,爺爺來客人了。”
“哦。”房承先微微點頭瞧着走進家門的長孫無忌。
房玄齡的妻子在油燈下縫補着衣服,房承先說道,“奶奶,孫兒的新衣服有的是,舊衣服就不用補了。”
房夫人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更多了,對自己的孫子說道,“以前呀,日子不好過,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知道節省,放心奶奶知道,看不出縫補的針線。”
“孫兒長個子着呢,這些舊衣服都穿不下了。”
房承先說完,房夫人的臉上帶着一些落寞,隨後笑了笑接着縫縫補補,年紀大或許也就只有給自己的孫兒做這些事情了。
長孫無忌坐下之後看着同樣老邁的房玄齡,“你家裡還是一如既往的清貧。”
“清貧好。”房玄齡說話道,“像你這般體會了清貧的好日子也就不會想着自己的家世,也就不會想着權勢了。”
“你是在說飽暖思婬欲。”長孫無忌說話道。
房玄齡點頭,“我和你不一樣,你出生就是世家大族。”
“一眨眼這麼多年過去,當初你和杜如晦輔佐在陛下身邊其實我很羨慕。”長孫無忌回想着。
“其實我很很羨慕你,你可以在幫助陛下處理朝中很多關係,政事上又可以出謀劃策,而且靠着你在世家之間遊走遊說,你幫助陛下做了很多事情。”房玄齡也說道。
“不,我更羨慕你,我長孫無忌做了這麼多事情都是爲了皇家,爲了李世民的權力,你是沒有私心的,你更多時候可以爲了大唐的子民做決策,魏徵這個傢伙脾氣不好,還有些肘但是他也和你一樣,而我所做的更多事情都帶着一些私心,或者是爲了皇家的私心,不服老不行,現在的年輕一輩都比我們出色多了,像我們這些老傢伙註定被他們淹沒。”長孫無忌長嘆一口氣,“你說我們做的那些,會不會有人記得。”
房玄齡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