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想了好一會兒這纔想起來,“宮闈裡的事情,我不好插手,只是最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到這種程度嗎?”
顧青充耳不聞依舊烤着肉拿出一塊切好的牛肉說道,“問君能有幾多愁,孜然鐵板燒肥牛。”
“顧青!”褚遂良看着顧青一臉淡定烤肉心裡就着急。
一邊塗着醬料,顧青一邊說道:“你是來給李承乾說好話的?”
褚遂良長嘆一口氣,“你是不是因爲蘇定方的事情才這麼對李承乾的。”
“對。”顧青點頭。
褚遂良沒想到顧青會回答的這麼快,好像也不打算瞞着,“他們是皇家!”
喝下一口啤酒顧青接着說道,“皇家怎麼了?有本事他李承乾也這麼來對付我,沒本事就給我在皇宮裡盤着,蘇定方是我的兄弟,和我在戰場出生入死的兄弟,即使蘇定方要辭官他李承乾也必須給我一個面子,即然他不給我面子,那咱們誰也別想要臉了。”
“是不是太過了?”褚遂良又說道。
顧青搖頭說道,“有本事他現在就發兵過來把我給剁了,仗着他是皇帝的身份他就可以這麼對我的朋友,我就敢這麼做!別以爲天大地大他李承乾最大,我顧青只是知道道理最大。”
“你到底要怎麼樣。”褚遂良也着急了。
“讓李承乾給蘇定方一個縣候,把長安以南三百頃良田劃給蘇定方,世襲罔替。”顧青吃着烤肉說道,“只要他李承乾下旨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他要是不下旨,過些日子怕是宮中要斷糧了。”
褚遂良看着顧青放在鐵網上的烤肉長長一聲嘆息,“其實蘇定方的軍功要個爵位並不過分,在軍中蘇定的威望還是很高的,不少軍中將領對蘇定方也是很佩服,可是在去年的時候李承乾就在軍中不斷的安插人手用來分權,那時候軍中早就出現過聲音,有些人不同意李承乾這麼做,好好的一個隊伍被拆的七零八落,好好的將領被替換掉,換了完全不懂兵法的人。”
“因爲我是中書令很多奏章都要經過中書省。”褚遂良接着說話道,“我也見過一些都是兵部遞上來的奏章,絕大多數都是對新任將領彈劾,我也把奏章遞進甘露殿,可是就像是石沉大海,李承乾不管不顧,想想也是這些都是李承乾自己安排的,李承乾又怎麼會和自己過不去。”
褚遂良有喝下一口啤酒,“之後軍中出現越來越多的聲音,蘇定方怕軍中出現了譁變,召集各路將領,安撫他們,讓他們不要鬧事,要不是蘇定方壓着,怕是軍中早就出亂子了,起初蘇定方帶出來的隊伍都是軍中的驍將,每一個都是幾次生死大戰留下來的老兵,這些老兵聚集在是一個很強大的戰鬥力。”
“顧青啊。”褚遂良拍着顧青的肩膀說道,“帝王也是有私心的,蘇定方手下的將領太厲害了,他李承乾爲了把軍力抓在自己的手中,他你寧可扼殺蘇定方數年以來培養的隊伍,也是李承乾幾番替換之下,蘇定方手下的人散的散,走的走,蘇定方是爲了軍中的安定,可李承乾只是爲了他的私心,寧可扼殺軍隊的力量也要把兵權安心的落在自己手中,之後蘇定方連續半個月多的不上朝,有時候會告病有時候也不說什麼就是不來上朝,直到如今辭官了。”
褚遂良不說,自己還不知道李承乾到底在軍中做了什麼,顧青搖頭說道,“太可笑了。”
“是啊,太可笑了。”褚遂良也說道。
“扼殺軍中的力量,來把權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寧可讓一羣酒囊飯袋去指揮打仗。”顧青冷笑着說道,“誰教李承乾這麼做的?如果哪日書院的學子都比他李承乾聰明瞭,他李承乾是不是要殺光書院的學子來扼殺民智以來統領他的天下?”
“你也不要太激動。”褚遂良勸說着,“其實蘇定方這次離開軍中沒有受到封賞,軍中已經有言語傳入宮中了,我去勸說李承乾給蘇定方一個爵位,你就立刻放手如何?”
“可以啊。”顧青點頭。
褚遂良走後,李象從一旁走出來。
“你都聽到了。”顧青看着李象。
李象也點頭,“老師,軍力很重要嗎?”
“重要。”顧青認真的點頭,“當初蘇定方大將軍帶着大軍南征北戰走遍了大半個天下,爲大唐打下了赫赫威名,如今高句麗臣服了,突厥一蹶不振,吐蕃也是不如往日,大唐的日子也開始安逸起來。”
“安逸一些不好嗎?”李象乖巧地搬來一個小板凳坐在顧青的身邊。
“安逸自然是好,可安逸也會是一種隱患。”顧青對李象說道:“這種安逸會讓猛虎失去戰鬥力,會讓一個成年人放下手中的武器,當成爲一個嬰兒的時候,就是末日了。”
“爲什麼?”李象再次追問。
顧青遞給李象一碗啤酒說道:“喝了它老師就告訴你。”
“好。”李象接過這碗酒水就一口喝下,“老師我喝完了。”
顧青再次說道,“當一個人整日躺在舒服的牀上,一直不運動,他的體力會下降,當一直老虎被人飼養之後他就會失去獸性,不如說人吧,一個人失去人性,其實不可怕,但一個人失去了獸性,那纔是最可怕的,就像是被圈養的野獸,失去了獸性就會成爲別人的盤中餐,如今大唐看起來安逸了,高句麗,吐蕃,突厥他們都對大唐臣服,但是這種臣服不是永久的。”
李象給顧青倒上酒水接着專心聽。
“大唐太富裕了,這種富裕也會讓周邊諸國產生嫉妒,大唐不思強大,那麼就會給諸國起復的機會,當年越王勾踐的臥薪嚐膽,當年的項羽破釜沉舟,這些種種事蹟都在坊間流傳着,我們不能享受安逸,我們不能小看如今的周邊小國,即便他們現在很弱,可他們或許不知道會在十年後幾十年後成爲第二個越王勾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