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醒了老太太之後,李治心裡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
再加上高嵐也跑了,索性也跟着告辭,心說過幾天再來,也是一樣。
畢竟,心裡老是覺得有點慌。
可別是出了什麼事情纔好!
尤其是萬一被李老二誤會他去了平康坊,到時候再把他掛到三省樓,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
在他走後,沒多久,許國公高士廉匆匆趕回府裡。
剛剛進門,連口水還沒來得及喝,就被夫人鮮于氏拉着一通說。
“老頭子,我跟你說真的,你能不能用點心……”
“嵐兒的婚事,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在那瞎琢磨啥?”
看着興高采烈的夫人,高士廉一臉懵逼。
心裡無語,殿下來了,還說要得到高嵐?
這是……吃錯藥了?
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麼天方夜譚的事情?
雖然晉王胡鬧慣了,可是這種事情,卻是玩笑不得!
好半晌,高士廉才皺眉說道:“你再跟我說一遍事情的經過。”
“說什麼 ,都說了好幾遍了。”
“這麼大的事情,多說幾遍,沒壞處。萬一你……”
鮮于氏一瞪眼,怒氣衝衝的說道:“沒有萬一,我不管,你要是不去,那我豁出臉皮,自己去!”
“糊塗!”高士廉脫口而出。
“你才老糊塗了,我比你還小好幾歲……”
兩個人正吵着,下人進來稟報:“國公,夫人,齊國公來了。”
“輔機來了?快快,快請他進來!”還不等高士廉開口,鮮于氏就興沖沖的說道。
俄頃,長孫無忌邁步進屋。
看到倆人都在,先是一愣,接着見禮:“舅父,舅母。”
“誒,誒,輔機,你快坐。”
鮮于氏招呼一聲,笑眯眯的看着長孫無忌,問道:“輔機,我問你個事兒。”
“舅母請說。”
“今天晉王來了,他看上了嵐兒……”
“咳咳咳……”高士廉實在受不了夫人口無遮攔,趕緊咳嗽了幾聲,打斷了夫人的話,插嘴說道:“輔機,你今天來,是爲了什麼事兒?”
話音剛落,鮮于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伸手一指高士廉,怒道:“姓高的,你什麼意思!”
高士廉一臉無語,不停的對夫人使眼色。
當着外人的面,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啊……
長孫無忌也是一臉不解,怎麼舅父這纔剛剛說了一句話,兩口子就吵了起來。
唔……今天來的,看來不是時候啊。
要不……我先走?
遲疑之際,鮮于氏抹着眼淚,悲悲切切的指責:“高士廉,你好狠的心!嵐兒的終身大事,你竟然這麼不上心,甚至恥於啓齒!”
“好,好,好!”
“我臉皮厚,我自己說!”
說完,根本不給高士廉反駁的機會,轉頭就對長孫無忌說道:“輔機,我跟你說,晉王看上你表妹了!”
啥?
晉王看上表妹了?
晉王這身體……抗揍麼?
高士廉臉色脹的通紅,忙不迭的開口:“別別,別聽她胡說八道!”
“什麼叫胡說八道!”鮮于氏怒道:“我雖然老了,但是耳朵還好使着呢!”
“晉王當時說了,‘我要是騙你,就讓我得不到高嵐。’”
“我聽得真真切切,就連府裡的下人,都聽得真切,這還有假?”
罵完了高士廉,鮮于氏又轉回頭,望着長孫無忌,笑眯眯的說道:“輔機,你看這事兒,是咋整?”
“咱們準備東西去提親麼?”
高士廉:“……”
長孫無忌:“……”
跑去找李世民提親,瘋了麼?
更何況,你高家是個女兒啊!!!
高士廉簡直是被夫人給氣死了,吹鬍子瞪眼:“胡說八道什麼!”
鮮于氏毫不在意,瞪着眼睛,怒氣衝衝:“開個玩笑都不能嗎!我高興,你管得着麼!” Wωω▪ ttκΛ n▪ ¢ 〇
“你一邊玩去,我跟輔機說話,沒空搭理你!”
“輔機,你舅父不靠譜,你說這事兒怎麼做恰當?”
“雖說晉王年紀還小,可是當年聖上好像也是八九歲就和長孫皇后定親的……”
長孫無忌一臉無語。
要說結姻親,是好事兒。可是這事兒聖上不開口,做臣子的跑去說,有些不妥。
而且,要說高士廉的女兒年輕一些,倒也好說。
可是都快二十的姑娘,要當晉王妃,這……
更何況,這一段時間聖上連世襲的國公都直接取消了。
萬一他……
長孫無忌娓娓道來,也沒什麼遮掩,直接說出自己的擔憂。
高士廉也在一旁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看看,輔機也是爲難,你以爲,這事兒那麼簡單呢?”
“要不然,我用的着爲難嗎?”
“自己的女兒,我能不……”
鮮于氏沒好氣的打斷:“你少說話。”
說罷,轉頭對長孫無忌接着說道:“輔機,這事兒是有點爲難,但是你看,怎麼做比較妥當?”
“不管怎麼說,終歸是殿下先開的口。”
“咱們要是不做點什麼,也不合適,是吧?”
不對不說,鮮于氏說的也有道理。
長孫無忌內心一陣糾結,眉頭緊鎖,試探性的說道:“要不……再請殿下來……”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有下人衝了進來,一臉焦急的說道:“二位國公,聖上急召,讓你們火速入宮!”
“什麼事兒說了沒有?”
“沒說,但是……禁衛就在外面等着。”
什麼!
禁衛都來了!
這事兒,小不了了!
兩人趕緊起身,也顧不得高嵐的婚事,急匆匆的趕去皇城!
與此同時。
新軍營地,被無數禁衛,團團圍住!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仿若實質的殺氣,讓人駭然!
大營內,李世民臉色鐵青,牙關緊咬,眼神之中除了憤怒,就是憤怒。
在他身前,則是同樣牙關緊咬的李治。
不過,與李世民不同。
李治的口中,咬着一團毛巾。
他的臉上,佈滿了冷汗。
身旁,一百零一號手持縫衣針,全神貫注,一絲不苟的縫合李治手臂上的傷口。
哪怕脖頸上架着一把刀,也並沒有讓他的手有一絲一毫的顫抖,穩如老狗。
從手肘開始,一點點向下,直到手腕的位置。
縫合好了之後,一百零一號又趕緊敷上金瘡藥,又拿過紗布,小心翼翼的包紮好,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問道:“將軍,還要做什麼?”
“嗚嗚嗚……”
李治嘴裡塞着毛巾含糊不清的咕噥……
啥意思?
愣了一下, 一百零一號才反應過來,把李治嘴裡的毛巾取下。
緊接着,就聽到李治破口大罵:“你是不是傻,老子跟你說了好幾遍,包紮好了之後,把止血帶解下來!”
“把麻沸散給我……”
“啊,啊,是,是!”
一百零一號趕緊動手,把李治手臂上扎着布條給解了下來,又遞給他麻沸散。
感到受手臂一點點的恢復知覺,李治鬆了一口氣,咕噥道:“我先睡一會,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