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鄉巴佬,你是要參考就趕緊去,出爾反爾,狗都不如。”周雲宏在後面喊道。
“周少爺爲難人家了,看牛娃豈能登這大雅之堂,夢裡吧,夢裡有機會。”張無常當場補刀。
“對有些人而言,丟人現眼也是一種出彩的方式,畢竟平時缺乏露面之機遇。”
“周少爺這一說,醒醐灌頂啊,呵呵,沒有名垂青史之能,遺臭萬年也可,管它是香是臭,至少是令人熟知了。”
白薇德咳咳了兩聲,裝出一副抱打不平的姿態說道:“兩位少爺過分了,萬一人家是深藏不露的大才人,真過關了去到最後一輪,咱們這麼說話豈不要被打臉?”
“白少爺倒是好心,不過本少爺不怕打臉,只要這鄉巴佬看牛娃有那個本事能去到最後一輪,本少爺給他擦鞋,不,本少爺把在場所有人的鞋都擦了。”周雲宏囂張到骨子裡了。
“白少爺你擡舉他了,我看他第一輪就要退下了,這賦詩作文章,以鄉巴佬之見識,能寫出什麼來?平平仄仄平平仄,他能懂全麼?”張無常這話不囂張,但是,辱人之極。
這三人同樣囂張跋扈,但是又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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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宏是真刀真槍,誰都不放在眼內。
白薇德是綿裡藏針,喜歡躲在暗處放冷箭。
張無常是左右逢源,毫無低線,只要利益所及,什麼招他都能用。
他們說話,都故意說的很大聲。
附近四周的人通通聽見了,分成了好幾派。
有的等着有人給自己擦鞋,給自己錢,主要是窮苦民衆這一類。
有的等着看林葉的笑話,大多是昨日前日被刷下去的競選者,有好幾百人,無不想從林葉的身上找平衡。
以他們之見,穿得普普通通,窮窮兮兮的林葉,就是個看牛娃,哪能有什麼大才。
這世道,讀書的確要看家勢,不公平歸不公平,這是事實。
家裡沒錢,書都買不起幾本,如何讀之?
就算能買得起一本兩本書,恐怕也沒那空閒去讀。
窮人一天不幹活,那都得餓死。
寒門子弟非要和他們這種世家大族的富足少爺比較,那是不識天高地厚,自找羞辱!
“喂,看牛的,還去不去了?若是不敢去,跪下學兩聲狗叫,本少爺饒你一回也未嘗不可。”周雲宏直白地挑釁林葉。
此情此景,林葉再想隱忍也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比就比,誰怕誰。
不就是賦詩寫文章麼,自小就讀唐詩宋詞,還不是順手拈來。
林葉霸氣的說道:“比吧,我名次和你打成平手都算我輸。還有,誰出爾反爾,狗都不如,你說的。”
“哈哈哈,這小子還真敢上臺,真不要臉。”
“小子,記住了,比不過就要跪下學狗叫。”
“一言爲定。”
林葉徑直走向入口處,過大夫的關。
他身體沒問題,一下就進去了,拿到了奶媽給的紙條。
揭開一看,上面寫着一個春字。
這個字太簡單了。
林葉隨便就能拿十首八首出來。
用這個字完全體現不出他的水平。
“那個,小姐姐,可否換一個字?”林葉對奶媽說道。
“噗,你叫我什麼,小姐姐?”奶媽當場笑噴,被人稱呼小姐姐,這是頭一遭。
“你這麼年輕,叫你大娘貌似不太好。”
“你這小孩真會說話,不過,不好意思,規矩不能破,抽到這春字,你就要用這春字作詩,否則對他人不公平。”
“哈哈哈哈,還以爲多深奧的文字,就一個春字,他都要換嗎?鄉巴佬果然上不了檯面。”張無常當場哈哈大笑。
“看牛娃,你還是下來吧,你這文化修養,別侮辱了臺上的小姐了。”白薇德接着嘲笑。
周雲宏這次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剛纔在臺下,是在外一層,怎麼說都可以。
現在不一樣,臺上的小姐能聽見,眼神兒都注意這邊了,他可不能給人家小姐不好的印象。
“這位……弟弟,你還是以春字來上一首吧,春花,春草,春江,春秋,春樹之類!”奶媽小聲提醒林葉。
那幾名世家子弟太過分了,同樣寒苦出身的她,看着生氣。
她希望林葉能過關,只要林葉能作一首,哪怕不押韻,她都放行。
“好吧,請問姐姐,是作五絕還是七絕?”林葉懂她的意思,回報了感激的笑意。
“哈哈哈,這小子居然還問五絕還是七絕,最簡單的會就不錯了,真是個不知羞的傻子。”
“看牛的,你叫聲爺爺,我幫幫你。”
“各位別吵,人家在思考醞釀了,影響了人家的思路可不好,耐心等等吧,也不用太久的,估計等上個把時辰就行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場數千人,幾乎所有的世家子弟都在嘲笑林葉。
數之不盡的鄙夷之色,也向林葉襲來。
連駱寧遺都心生了懷疑,這林大夫,會不會是什麼都行,就作詩不行?這下壞菜了!急得她雙眼都要冒煙了。
“行吧,五絕七絕我都來一首,先來五絕。”就在衆人笑歪了嘴這一刻,林葉扔下了驚天的一句話。
隨即清了清嗓子,開始唸了:“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原本笑成一團的現場,瞬間肅靜。
林葉繼續念:“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這一刻,全場都驚豔了,簡直掉了一地的眼球。
“天啊,好工整,好有文采,好有意境,爹爹可認識此人?”連學富五車的張婉兒都驚到了,心花怒放的問張萬三。
“不認識,不會是偷的詩吧?女兒,這兩首詩你可曾聽過?”張萬三也是驚震不已,內心翻江倒海,這兩首詩,簡直太經典了,優勝昨日前日所有過關者的詩,而且是優勝百倍千倍。
“這兩首詩歷史上沒有過的,絕對沒有。”張婉兒極其肯定的口吻,她什麼書都看過,記憶力還特別強大,真沒有見過。
“那此人不簡單,女兒你雙眼可要放亮了。”張萬三也是心花盛放了起來。
“好的爹爹。”張婉兒情不自禁從椅子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去觀察林葉。
身材健碩,英氣逼人,這外表,她甚是喜歡。
就是臉黑了一些。
不過那種黑貌似不像正常的黑,抹了鍋巴似的。
“奶媽,詩寫下來,信息寫上,本小姐要看。”回座位前,張婉兒向奶媽交代了一句。
“是的小姐。”奶媽趕忙執筆開寫。
“抄襲,絕對是抄襲,這個鄉巴佬看牛娃,何來那麼深的學問?”在周雲宏示意之下,張無常對林葉質疑了起來。
隨着他的質疑發出來,頃刻間引來了無數響應。
什麼阿貓阿狗都跳了出來,七嘴八舌的都說林葉是偷來的詩,說林葉是個小賊,竊賊,盜賊,無恥可恥不知恥不要臉之類,怎麼過分怎麼罵。
林葉權當他們放屁,氣定神閒高聲說道:“說我偷來的,請拿證據,沒證據,少在這嘰嘰歪歪。”
“小子,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若不是偷來的詩,何以遭到如此之多的質疑?”張無常一副無賴嘴臉。
林葉淡淡一笑,再來。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臺聲細細,鞦韆院落夜沉沉。”
“跟我玩邏輯學是吧?我剛念這幾首都有春字,請你告訴我,我要偷多少百首千首詩,才能找出如此之多帶春字的?請告訴我,我去何處可以偷百首千首詩?”
現場數千張嘴,頃刻間無言以對,那一張張臉,通紅髮青,又急又拿林葉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