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愛睍蓴璩
夜,黑沉沉的,不知不覺些許壓抑籠罩在心間,一時間,舉杯,竟是無言。
“夫君,是在擔心琉球之事麼?”
不知何時,仙兒竟是到了身旁,依偎在我的懷中。
“仙兒,還沒睡啊,來,陪夫君喝一杯。輅”
笑了笑,我並未直接回答仙兒的話,卻是遞上了酒杯。
“嗯。”
仙兒也沒有說些什麼,直接接過了我遞上前來的酒杯,裡面正是父皇特賜的高昌葡萄美酒嬋。
“仙兒,你說,爲夫是不是這些年有些過了。”
或許是酒精上頭,或許是沉寂已久的壓力突然之間有種難以抑制的感覺。
不覺之下,我竟是說了句連自己都有些摸不到頭腦的話。
“夫君,沒有啊,在仙兒眼裡,你永遠都是姐妹們的好夫君。”
仙兒似乎有些淚眼婆娑,或許傷感也能傳染,此刻我心中的抑鬱之情,不知不覺之前已是傳染到了仙兒身旁。
“傻丫頭,你哭什麼,好了,好了,別哭了,爲夫不是在這兒嗎?早些回去休息,爲夫今夜還有要事。”
可能是仙兒的柔情將我滿腔的愁緒都化爲烏有。
一時間,我已是從之前那種沉悶、壓抑的情緒中漸漸甦醒過來。
取出錦絹,我慢慢的將仙兒淚眼擦拭,笑了笑說道。
“嗯,夫君,一定要小心啊!”
今夜有些不同往常,即使沒有什麼小道消息,憑着女人的直覺,仙兒都能猜得到今夜註定不會平淡。
而一句淺淺的‘一定要小心’,則不僅僅是一個女人對自己男人的關心,更重要的是對自己男人的絕對信任。
…….
“情況怎樣?”
“殿下,據蕭府中線人來報,說是今夜從戌時開始,整個蕭府上下便是開始忙碌起來,如今蕭家後園之中卻是有大量人員出動,只因蕭府蕭老爺子下令,但凡沒有蕭家老爺子之令,即使是直系子弟也不能隨意出入,因此內院裡面發生了什麼,卻是無法得知。”
當楊虎將消息說與我聽時,事情的大概,我也能猜得個七八。
內院戒嚴,自是非奸即盜。
想來今夜子時一過,便是他們動手的絕佳之機。
“對了,楊虎,那人身份探查的怎樣?”
進入蕭府的到底是何人?
這足以引起我的興趣。
“殿下,末將辦事不利,此人進入蕭府之後卻是恍若泥牛入海,竟是沒了半點消息。”
“哦。”
對於這個消息的到來,我卻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按理說,此人若是海寇來人,那麼到了蕭家之後,定是有什麼要事一起前來商議,這麼說來必會有在蕭家衆人面前露面的機會,而一旦出現,那麼我這兒一定或多或少會有消息傳來,可現如今楊虎竟是說泥牛入海。
難道說此人一來蕭府,便是被單獨絕密招待,可是一個海寇他憑什麼有這般待遇?可是若不是海寇難道說是幕後之人派人前來?或者說就是這幕後之人?
一時間一個個不解的疑惑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可我竟是絲毫沒有什麼頭緒。
可是這盲目的困惑又有什麼用處?那樣只能徒增煩惱,擾亂正常的判斷罷了。
……
不管那麼多了,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成敗與否,一切就看今夜了。
打定主意,此刻心中自然是舒暢了許多。
“來人啊,速傳本王令,命曾長史與宇文將軍速來王府,記住,一定保護要他二位此行前來多加註意安全!”
“是。”
“殿下,你說這蕭家今夜一定會行動嗎?”
br衛士走後,楊虎卻是問道。
“哦,楊虎啊,你怎麼看呢?”
我笑了笑,轉而問楊虎道。
“我,殿下,末將就一粗人,自從跟着殿下之後雖是學了許多,不過比起殿下您還是相差甚遠啊!”
楊虎說罷卻是做一副感慨道。
“哈哈,你啊!”
跟了我許多年,楊虎這小子倒是把我溜鬚馬屁的真功夫給學到了。
……
“楊虎啊,不管今夜是否蕭家要動手,我們都必須嚴加戒備,因爲這蕭家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只要我們鬆懈,說不定那天就給爆炸了。”
“可是殿下,末將有一事不知該問不該問。”
“你說。”
“殿下既然已是知道蕭家早有陰謀,可是爲何不早先就將蕭府一網打盡呢?”
楊虎面帶有些疑惑之色道。
對於楊虎這般問,其實我早已是想到,因爲我相信恐怕不止是他,在這泉州府恐怕是還有許多軍士這般想吧!
“楊虎啊,本王只想告訴你,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面對什麼情況,都不要太過於相信你看到的,也不要輕易的去做你認爲一定就對的事情。”
“殿下,我。”
聽完我的話,楊虎卻是撓了撓後腦勺。
“以後你會明白的,其實人生就是一場修行,需要自己慢慢的體會。”
……
“殿下,您叫我。”
就在楊虎還處於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之時,曾泰與宇文彪卻是先後到來。
“一路前來可還好。”
笑了笑,我早已是迎了上去。
“託王爺的福,此行倒是遇到一、兩個宵小,不過都是些自不量力之徒。”
宇文彪道。
“沒事就好,想必蕭家的事,諸位也都有所耳聞了吧!”
“是的,殿下,據報蕭家今夜動作似乎有些不同往常。”
曾泰回道。
“曾長史、宇文將軍,殿下是以爲今夜蕭家會有行動。”
一旁楊虎卻是說道。
“諸位,楊虎說的不錯,本王卻是這般推測,今夜子時一過,蕭家定會有所動作。”
“子時?這般快?”
聽聞此言,宇文彪與曾泰俱是面色一緊。
“二位都是本王左膀右臂,如今情勢迫在眉睫,卻是不得已深夜召集二位前來。”
上前我卻是拱了拱手,似有歉意道。
“殿下,這是那般,殿下對泰之恩,泰雖死不能報!”
曾泰上前卻是道。
“殿下,曾長史所言就是我宇文彪所言,殿下有何具體安排,我二人定不會半點推辭。”
見到二人表態,我這心亦是安穩了許多,二人是我的心腹,如果連他們都不可靠,這泉州能用的人也就不多了。
“曾長史,你集合泉州衙役、五城兵馬司,這般……這般……”“是,殿下,泰定不辱使命!”
說罷,曾泰卻是欲匆匆下去。
“曾長史,一切以自身安全爲目的。”
曾泰離去的那一刻,我卻是叫住了他。
“嗯,殿下,卑職會的。”
王府的燈光有些微弱,不過依稀之間我卻是看見了曾泰淚光閃爍。
“宇文將軍,你速率領泉州府兵一千人在城外佈置,另外二千人軍士由本王親自指揮。”
“是,王爺放心,卑職這就去辦!”
….
“楊虎,你我去王府四周好好巡視一番,以確保萬無一失。”
就在曾泰、宇文彪離去之後,我卻是對楊虎道。
“殿下,此時還是交給末將吧!您還是萬金之軀,若是。”
對於我所言要去王府周邊巡視,楊虎有些疑慮道。
“哈哈,楊虎啊,你不是擔心本王會去生些亂子吧!你放心,本王自保有餘。”
…….
“王爺,你看,這四周都有暗哨。”
楊虎終究妥協了,一路前來,明暗佈置有序,我倒是不得不感慨,楊虎這傢伙倒是深諳用兵佈陣之道,看來之前早些年我送與他的兵書沒少用功。
“窸窣,窸窣…….”
“噓,殿下,有人。”
就在一個離王府不遠處的小巷,一陣窸窣聲卻是傳來。
對於這突其來的變故,身後的親衛卻是一個個明顯有些緊張,當然不是什麼其他緣故,只因我還在這裡。
不過隨着楊虎一個熟練的動作,衛士卻是安穩了下來,一個個伏在牆角開始傾聽,當然我自然也不例外。
果然有人!
就在耳根貼在牆角那一刻,有些東西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耳旁。
“三哥,,你說老爺子也真是的,憑什麼蕭業那小子就可以在府中舒坦,而你我兄弟偏偏在這寒冬臘月在外面受凍!”
“噓,小聲點,沒見到對面就是閩王府嗎?你不要命了!”
“哼,我倒是想閩王早點將老爺子給端了,到時你我纔有出頭之日啊!”
“笨啊,老爺子完了,我們可都是連坐,老爺子至少命還在……”
“可是…….”
二人似乎是還在繼續,不過他倆之間其他埋怨的話我實在沒了興趣,不過此刻突如其來的一個想法倒是讓我有些暗自慶幸了一把。
“楊虎。”
一聲輕喚,楊虎已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卻是幾個手勢之後,帶着幾個親衛卻已是慢慢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