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年齡的增長，再加上多年來平靜安寧的生活。
已經漸漸地磨平了李世民的棱角。
固然皇者風範愈見濃重，可三十六歲的他也已經沒了年輕時的鋒芒與霸氣。
若是換做早前，那吐蕃使者豈能在他的面前吆五喝六，甚至是收買大臣？
搞不好，第一日就會將使者趕走，豎日李靖的兵鋒就會抵達吐蕃本土。
而李世民同樣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現在才愈發着急培養李承乾了。
其中目的已經再明顯不過。
若是一個君王沒了霸氣，沒了棱角。
那這個國家的前進腳步就會停滯下來。
而當下的大唐固然非常強大，但卻也如李承乾所說的那般，無法做到真正的長治久安。
若想達成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目標。
那還真得需要一羣年輕人來做。
……
甘露殿。
得知李世民已經回了皇宮的李泰那也是甚爲着急，趕緊讓人出去打聽消息。
他現在巴不得趕緊看見李承乾被廢了太子身份。
就算是不能廢了他，讓他挨頓揍，噁心噁心他也是好的。
可誰知，回來報信的人卻說李承乾安然無恙，並且還是與李世民同乘一輛馬車回的東宮。
這一下，李泰可是有些懵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父皇知道他出去喝酒狎妓，怎會如此鎮定？”
他直拉住那來報信的小太監道：“你可看清楚了，他真的什麼事兒都沒有，沒有一瘸一拐，也沒有受到懲處？”
“沒有。”
那小太監也是被李泰此時的模樣給嚇到了。
他吞吞吐吐的說道：“太……太子殿下真的安然無恙，並且……並且看陛下的樣子，還很高興。”
“兩人是一邊聊着，一邊進的宮……”
聽聞這話，李泰整個人都傻了。
這什麼情況？
難道，李世民跟着李承乾一起去玩了，而且玩的還很高興？
這不可能啊，這不是李承乾的風格，更不是李世民的風格啊。
李泰此刻怎麼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可他哪裡知道，他就是被李承乾拿來當槍用了一下而已。
李承乾就知道，自己只要出來搞點事情，讓李泰的人看見。
李泰就會立刻跑去找李世民告狀。
那樣一來，李世民就會聞風而動跑來找自己的麻煩。
而他也可以趁此機會，讓李世民將自己抓回去，並順勢一舉將吐蕃使者趕出長安城。
可誰能想到，最後竟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
而李泰這一夜顯然是睡不着了。
甚至，他派出了大量的人手跑去李承乾那邊查看情況。
可到最後得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李承乾安然無恙，並且李世民在東宮與李承乾暢聊之後就走了，父子之間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父慈子孝’的事件。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隨着蜀地的叛亂平息，駐紮在蜀地的襄陽軍士卒率先撤走。
而涼州軍則是留下五萬兵馬由劉啓掌管，負責接替‘原蜀軍’的工作在各處駐防。
至於要駐防到什麼時間，就要看李世民的官員調度，以及蜀地本身招收兵馬的情況了。
但以當下的形勢而言，劉啓他們最起碼要駐守在當地半年的時間左右。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間。
南疆十六國的首領爾都榮卻開始蠢蠢欲動。
甚至在一日之內，數次犯邊。
當然了，他們所謂的犯邊就是單純的打一下就跑的佯攻與試探。
而負責留守邊境的馮光耀對於這事兒也是大爲光火。
次日，聽說了此事的劉啓，便孤身一人跑到邊境，找上了馮光耀。
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這幫蠻夷現在的動向如何？”
“癩蛤蟆爬腳背，不咬人，但噁心人。”
馮光耀那可是個暴脾氣，最近也是被這羣蠻夷給搞得頭大。
畢竟沒有上邊的命令，他也不能隨便出兵，所以就只能忍着。
“我跟你說，這幫蠻夷可是越做越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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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時日頂多就是跑到城牆邊撒泡尿噁心人。”
“但這幾日已經都數名獵戶遭到他們的綁架，甚至是屠殺了。”
馮光耀直看着劉啓道：“要不然乾脆跟殿下彙報一聲，帶人殺過去得了。”
“若是讓人知道，咱們涼州軍竟被一羣蠻夷給欺負了，搞不好都得被人笑死……”
聽見這話，劉啓不由苦笑。
馮光耀依舊還是馮光耀。
“彙報倒是不用。”
劉啓一邊揉着下巴一邊說道：“殿下離開之時，倒也給了我在戰時調度兵馬出兵的權利……”
說話時，他直看向馮光耀道：“不過你說，他們這麼做，算是與我們正式宣戰了麼？”
“當然算。”
馮光耀想也不想的說道：“這都跑到咱眼皮底下撒尿來了，能不管管？”
“那倒也是……”
劉啓起身看了眼身後的地圖，道：“南疆地域複雜，山川多變，而且多叢林，並不適合騎兵作戰，同樣也不適合貞觀炮的應用。”
“所以，搞不好這一次，我們要回歸原始狀態去打這一仗了。”
聽見這話，馮光耀直冷哼一聲，道：“怕什麼？”
“我涼州軍在沒有貞觀炮的時候，就已經無敵於天下了。”
“如今面對的也不過是一羣宵小鼠輩，何懼之有？”
“而且，我們不熟悉地形，當然有人熟悉。”
馮光耀說道：“我手底下，便有千餘名蜀軍老兵，他們都是進入過南疆的，讓他們給咱們領路就是。”
“這倒也是個好辦法。”
劉啓點了點頭，隨即擡手一巴掌拍在地圖上道：“既如此，那就直接打過去。”
“是！”
“明日，我就集結部衆。”
馮光耀那也是被這羣人搞得心煩了，早就恨不得出去教訓教訓他們了。
如今有了劉啓的命令，他也是更爲興奮。
只見他拍着拳頭說道：“咱們也好讓他們知道知道，來自西北的風有多冷……”
或許這爾都榮其實就是想試探一下現如今蜀地的防備情況。
但他顯然是惹錯了人。
涼州軍可不同於蜀軍。
在李恪的治理之下，蜀軍更像是一直儒軍。
凡事都非常講道理，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就肯定不會被殺。
但涼州軍可不一樣。
一直以來，李承乾帶領這支軍隊都秉承着一個傳統。
一個字，狼。
兩個字，虎狼。
只要敵人還敢反抗，還有反抗的能力，那就要跟敵人幹到底。
只要有一個城池還在向己方進攻，那就要把那個城池也給滅了。
爾都榮怕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