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所謂的懲處。
無非就是逼着她給長孫皇后亦或者李世民做點心吃。
這在旁人看來，或許不算什麼。
但對於蘇清靈來說，那就等同於是逼着李聽雪繡花一樣。
要了親命了……
那是誰？
那可是當朝的帝王以及當朝的皇后。
他們吃的東西，可不是糊弄糊弄就行的。
而蘇清靈在美食方面也着實是沒有天賦。
饒是在李承乾的指揮下，她也得做好久才能做出個成品出來。
以至於現在聽見讓她做飯，她就會覺得頭皮發麻。
而此刻聽見李承乾竟然用這個來威脅自己。
她也無法，只得認慫。
乖乖地跟在李承乾身邊，收攏了玩笑的心思。
而李承乾也沒再就此事多說，直領着蘇清靈來到了東宮的花園之內。
看着眼前盛開的花朵，李承乾亦是頗爲感慨道：“不知不覺，已經是貞觀十二年了。”
“是啊。”
蘇清靈攬着李承乾的胳膊，微微擡起頭看了眼他的側臉。
瞧她那模樣，李承乾微微一笑。
他道：“怎麼？”
“是不是想聽我說。”
李承乾挑着嘴角問：“我們已經成婚快五年了？”
聞言，蘇清靈俏臉微紅。
她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只是再想，這五年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兒。”
“若不是你提起，我好似都忘了五年前自己是什麼樣了……”
貞觀七年至今，已有五年時間。
這五年發生的事情林林總總，饒是李承乾自己都有些快要記不清了。
大唐的版圖擴大了，影響力也在這幾年突飛猛進。
而李承乾自己也從原來的秦王，變成了如今的大唐太子。
想着五年前，自己抵死不從，說什麼也不做太子的模樣，李承乾也不由笑出了聲。
“想來，五年前的自己也是真的幼稚啊。”
“以爲能逃過宿命，但最終我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李承乾瞥了眼蘇清靈道：“嫁給我，你後悔了麼？”
“沒有。”
蘇清靈搖了搖頭。
聞言，李承乾則是挑眉問道：“我不陪你，我往外跑，我每日都沉浸在政務當中，你也不後悔？”
“不後悔。”
蘇清靈撇了撇嘴說：“其實在嫁給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這些了。”
“而且也不止是我，蘇姐姐也是如此。”
“甚至，她付出的比我還要多，畢竟……”
說到這，她也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與盧婉潔相比起來，她還是比較幸運的哪一個。
最起碼，她有正宮的身份，而盧婉潔說到底也只是側室。
而因爲李承乾與盧婉潔相識相知較早。
後來者居上的蘇清靈難免會對她產生那麼些許的愧疚。
而李承乾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李承乾亦是微微擡頭，道：“婉潔的弟弟，今年已然成婚，但卻依舊沒有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
“而這傢伙也不似尋常盧家出身的，不習文，反倒學武，走不了官途。”
“可以這傢伙的資質而言，就算從戎也頂多就是做個小校，其餘的向也別想。”
“不過，如今武研院第一期學生都以接近畢業，第二期也要開始招募。”
“他也算有些根骨，可以稍加培養，最起碼能比小校高個檔次。”
李承乾瞧了眼蘇清靈道：“回頭，你去找恪弟說一聲。”
聽見這話，蘇清靈也是一愣。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去？”
“當然了。”
李承乾歪了歪腦袋道：“你不是說，婉潔付出的更多麼，如此補償她一下，不是更好？”
聞言，蘇清靈頓時反應過來。
緊接着，她也是給了李承乾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
李承乾當然知道她對蘇清靈心懷愧疚。
而安排盧家的親眷進武研院，那就等同於是給了對方一飛沖天的機會。
這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那可是個大大的人情。
饒是盧家人也會感謝蘇清靈的。
而如此一來，不說能消解她心中的愧疚，最起碼能讓她好受一些。
只不過就苦了李承乾。
本來這傢伙可是說過，一切都公平爲主，憑本事吃飯。
但如今，他也是爲了蘇清靈破了例了。
而待到蘇清靈從李承乾的懷中離開，亦是直接開口道：“對了，剛纔看你滿面愁容的，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也不算是心事。”
“頂多就是些瑣事。”
想到那些，李承乾也是有些頭痛道：“你不也知道，姐姐身懷六甲。”
“如此一來，高至行自是不能離開長安。”
“可之前我本是想讓這傢伙領着武研院一期學生完成最後的考覈。”
“但如今，這事兒怕是得換個人去做了。”
李承乾亦是嘆了口氣，看向蘇清靈道：“要不然你幫我參謀參謀，選個人？”
“我……”
蘇清靈當場尬住，道：“你也知道，我對這一竅不通呀。”
“也對也對。”
李承乾亦是嘆了口氣，道：“這一步可着實是難死我了。”
“你是不知道，那羣人有多難管。”
“就算有我壓着，這幫人或許還不能翻天。”
“但我要是不跟着去，只怕這些人都要把天捅破。”
他說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高至行不去，但他想去。
而蘇清靈怎能聽不出來他的意思？
但懷孕的又不止李聽雪一個，她肚子裡也有呀。
高至行離不開，難道他李承乾就行了？
當下，蘇清靈也是有些不滿。
不過轉念一想，她也是直接開口道：“既如此，你直接讓他們自己選就好了呀。”
“他們自己選出來的人，總歸不會壓不住他們了吧……”
聽聞這話，李承乾本來想直接開口拒絕的。
但仔細想了想，也覺得蘇清靈說的有些道理。
的確，讓他們自己選出來的人，總歸能壓得住他們了吧？
想通了這些，李承乾亦是直接抱着蘇清靈狠親一口道：“還別說，你這丫頭有時候也真是我的賢內助。”
“沒有啦……”
蘇清靈臉色紅紅道：“我就是不想你離我太遠，畢竟……”
說話時，蘇清靈也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她也想讓自己的愛人陪着自己度過這段苦痛時期。
同樣，她更想讓自己的孩子來到這世界時，能看見自己的父親。
而瞧她這般模樣，李承乾亦是抿了抿嘴。
其實有時候說蘇清靈虧欠盧婉潔，還不如說是他虧欠這兩個女人。
自打成婚之後，他要麼是南邊，要麼是去北邊，東邊西邊他也都去了，反正就是不在家裡邊。
陪她們的時間，還不如跟士卒們相處的時間多。
李承乾擡手將她攬入懷中，低聲說道：“這些年，苦了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