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李承乾的舅公兼老師,高士廉表示亞歷山大。
在他即將去中山王府爲李承乾授課的前一天,李世民將他叫到御書房。
着重交代了四書五經這些,李承乾早就已經會背了的事情。
並且,李世民特意交代,讓高士廉教導李承乾政務方面的知識。
這就讓高士廉很爲難了。
讓自己教一個八歲的孩子政務?
這不跟開玩笑一樣呢麼。
而最主要的是這傢伙還是個皇子。
搞不好是未來要成爲帝王的人。
如若自己教的他學得會還好。
如若學不會,那豈不是要砸自己招牌了?
站在中山王府外,高士廉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王府內蹦躂出來。
“舅公?”
“您怎麼在這站着呢?”
李承乾跑到高士廉身邊。
高士廉尷尬的清了清喉嚨:“那個,我也是剛到。”
“來來來,舅公快快請進。”
李承乾非常熱情的拉着高士廉走進王府,端茶遞水恭敬非常。
這着實讓高士廉有些啞然。
李承乾端着茶盞臉上掛滿討好笑容:“舅公,這是我前些時日閒來無事弄出來的花茶,您嚐嚐。”
高士廉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確實非常不錯。
只是心裡面泛起嘀咕。
不是說大皇子頑劣不堪嗎?
這哪裡有一點頑劣的樣子,分明就是個乖寶寶呀。
可他那裡知道李承乾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眼中的這位乖寶寶,此時正在心裡盤算着呢。
反正高士廉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貶。
自己只需要表現的順從些,就不會被打,更不會被罰。
等到高士廉走了,自己就又可以當條鹹魚了。
想到此處,李承乾的笑容更加恭敬:“舅公,在吃塊糕點,可好吃了。”
“好,好,好。”
高士廉接過糕點:“咱們開始上課吧。”
“好,我都等不及了呢。”
高士廉謹遵李世民的叮囑沒有去教李承乾四書五經,而是和他探討起一些朝堂上的政務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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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李承乾來說,倒也不算折磨。
畢竟面對面的聽故事,總比後世看野史有意思多了。
所以在課堂上,除了偶爾的偷懶之外,倒也沒有搗亂。
這也讓高士廉得意非常。
李綱不是說大皇子,頑劣不堪,不可教麼?
現如今在自己面前還不是乖寶寶一樣?
房玄齡不是說自己才疏學淺不配做大皇子老師?
現如今自己不還是被大皇子欽點過來執教?
說到底,並非路不平,而是人不行。
一天課程後,高士廉志得意滿的離開。
送高士廉離開後,李承乾長舒一口氣,嘴角掛笑。
距離自己獲得自由,又近了一天。
……
李承乾眼見距離自己自由的日子越來越近,故而心情不錯。
但他老子李世民最近可是煩心事兒不斷。
州縣過多的事情隨着李承乾的十道論後纔剛剛得到解決,朝堂上就又吵翻天了。
當初,突厥不設各種制度,每家每戶自由自在,倒也安穩。
可在趙德言投奔頡利可汗得到重用後,便開始對突厥舊俗大加變更。
自古以來,漢人與遊牧民族的處事風格就不一樣。
對於遊牧民族來說,趙德言頒佈的政令苛刻繁瑣,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說是強人所難。
故而突厥百姓開始有怨言。
而去年冬季天降大雪,草原上牲畜死亡極多,突厥百姓也遭受凍餓之苦。
可頡利彷彿沒看見民間景象一樣,依舊年年發動戰爭,並且變本加厲的盤剝百姓。
因此突厥國內怨聲載道,各部紛紛叛離突厥,頡利兵勢漸漸削弱。
正因爲看見了這一點,朝堂內便有人請求趁勢出擊突厥。
其中宰相蕭瑀便是呼籲北擊突厥叫的最歡的那個。
當然了,有主戰派,就有主和派。
長孫無忌便是主和派的首腦。
他很清楚,現今大唐正是多事之秋,國內剛剛經過十道變革,不宜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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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戰派主和派在朝堂上吵得激烈,把李世民吵得頭大,只得找藉口散朝。
若問李世民想不想開戰。
他肯定是想得。
畢竟渭水之盟可是被李世民當做終身恥辱的事情。
他自己便說過,要把頡利抓過來在國宴上跳舞給自己看。
同樣嗎,他心裡也知道現在不是開戰的時候。
所以他纔會惆悵。
散朝之後,心煩意亂的李世民走出皇宮,在長孫無忌的陪伴下,來到了中山王府。
至於爲什麼來中山王府,其中理由很簡單,就是想檢查一下李承乾的功課。
但若是將這話翻譯過來,那他就只是單純的想要找理由揍李承乾一頓出氣。
誰知,在李世民即將來到李承乾上課的院子時,高士廉正與李承乾講今日在朝堂上的爭論呢。
高士廉坐在堂中,對堂下的李承乾道:“如今簫相與長孫相兩人各執一詞,一方說要戰,一方說要和。”
“乾兒,我且問你,你覺得該戰,還是該和?”
“不戰也不和。”
李承乾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聞言,高士廉不解:“不戰不和是何意?”
“就是不打他,也不跟他講和。”
李承乾終於擡頭看了高士廉一眼:“說白了就是不搭理他。”
高士廉微微挑眉,再問:“如今突厥動亂,正是勢微之際,爲何不戰?”
“突厥動亂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而且如若這時出兵,反而還會幫了頡利那老小子。”
“幫了他?”
高士廉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面對我大唐這樣的強敵,那些部族能不團結一致?”
“這道理也太簡單了些,在生存面前動亂也會結束。”
李承乾搖頭晃腦道:“與其出兵幫頡利那老小子結束動亂,還不如燒上茶水拿着一盤瓜子看戲呢。”
“而且舅公,突厥雖然人口要比我們少很多,但他們可是全民皆兵,還都是騎兵。”
“就算是我軍在前期可以佔盡優勢,到後來勢必會被突厥騎兵拖入泥潭,進退不得。”
李承乾臉上略帶惋惜道:“不過我知道,我父皇一直將渭水之盟視爲一生之恥,但現在卻不是開戰的最佳時機。”
聽聞這話,躲在暗處的李世民挑了挑嘴角。
沒想到,這傢伙還挺了解自己的。
李世民繼續擡頭看向李承乾。
“可是,我只希望父皇知道,與其和突厥進行毫無意義的消耗戰,不如將這份仇恨藏在心底。”
李承乾眼睛盯着前方,然後緩緩擡起手:“然後勵精圖治,增強國力,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