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本是不想插手這件事兒的。
但他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作爲李氏家族的成員,他怎能接受旁人侮辱自己的家庭,侮辱自己的父親呢?
李承乾順着樓梯緩緩下樓,一邊走一邊道:“好一個忠於武大人,不忠於大唐呀……”
一羣人聽聞李承乾這話,頓時憤慨難當。
{收到來自張久的憤怒值+11……}
{收到來自王初的鄙視值+20……}
{收到來自彭遠的鄙視值+23……}
也就在系統提示音響起的同時。
下面的罵聲也來了。
“什麼人?幹嘛的?”
“沒事兒趕緊滾,否則要了你的命!”
“要你多管閒事兒,你算什麼東西?”
聽見這些聲音,李承乾也只是微微一笑。
他繼續邁步下樓,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一樣,直直走到了那張敬的身旁。
說真的,看他出現,張敬臉上的表情便僵住了。
而看他走來,張敬下意識的就要下跪。
他是見過李承乾的。
並且也是近距離看過的。
這哪裡用李承乾自己開口說明自己的身份?
可李承乾手疾眼快,他直徑扶住了張敬,道:“將軍,是不是太累了?怎麼還有些腿軟呢?”
{收到來自張敬的緊張值+36……}
“沒……沒有。”
被李承乾親自攙扶,張敬心裡面也是緊張的不得了。
他直吞了口唾沫道:“殿……公子,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您。”
張敬也不是傻子,只看李承乾那表現,他也就知道李承乾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他也實在是好奇,李承乾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不都說李承乾被李世民抓進天牢了麼?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這世上,你想不到的事兒可多着呢。”
說完這話,他也不再搭理張敬,直擡頭望向了眼前那漢子。
他緩緩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久!”
那漢子滿臉傲然的說道。
“張久……”
李承乾微微搖了搖頭:“還真就沒聽說過。”
聽聞這話,張久臉上明顯出現了怒意。
這小子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呢麼?
還是他本來就是跟眼前這張敬是一夥的,故意說出這話來奚落自己?
不過也爲等他因此而爆發,李承乾便繼續道:“不過,聽說沒聽說過你的名字,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剛纔聽你說了那些話,着實心裡面有些不爽。”
“你說,忠於武家,勝過忠於大唐,並且還說當朝陛下,聽信讒言。”
“那我且問你一句,傅奕是誰?”
聞言,張久皺着眉頭道:“傅奕自乃是太史令。”
“那太史令是幹嘛的?”
“太史令自乃太史局首腦。”
“那太史局是幹嘛的?”
聽聞李承乾這連珠炮一樣的發問,張久有些懵了。
張久滿臉莫名其妙的說道:“太史局,自然是觀測天象,預測未來之事的。”
“既然是觀測天象,預測未來之事,那又何來讒言之說?”
李承乾回過頭,看向張敬,直問道:“我且問你,陛下可有說過,讓你誅殺武氏一族?”
“並沒有。”
張敬如實回答道。
李承乾再次問道:“那陛下是怎麼吩咐你的?”
“陛下只說,讓我等將武氏一族帶回長安城。”
“可武士彠卻丟下妻女抗旨逃走。”
“我等無法,只能兵分兩路,一路去追捕武士彠,一路去追捕他的妻女。”
張敬忽而看向張久等人,說道:“可這一路上,我等卻縷縷遭受這些人的阻攔。”
“開始時,我等還並未打算還擊,想要與對方和談。”
“可情況您也看到了,若是我不對這些人狠一點,他們是真的不知道疼呀。”
張敬也是很無奈呀。
他也不想讓自己的部下在此次事件當中平白犧牲。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
他就是想抓個人,可一路上遇上的都是這些江湖莽漢的阻攔。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瘋,那都一個個捨生忘死的往前撲。
開始時,張久也的確沒有讓部下還擊,只是一路尾隨。
但這些江湖莽漢那也實在是難纏,而且他們越是不還擊,那些江湖莽漢就越是得寸進尺。
這也徹底激怒了張敬,故而纔有了今日之景象。
而聽聞張敬的話後。
李承乾擡頭看向張久:“現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大唐可有對不起你,對不起武家半分?”
“陛下說的是,要將武家衆人帶回長安城,並非是要誅殺。”
“否則以咱大唐士卒的戰力,豈能容你們從荊州一路逃到了江南?”
“再者,明明是你們一路上,對大唐將士之任務橫加阻攔,不讓大唐士卒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務。”
“可到了你們嘴裡,你們卻宛如受害者一般,宛如是咱大唐對不起你們。”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說完,李承乾那是真的笑了。
而後面的張敬那也是滿臉欽佩的看着李承乾。
他固然能與對方辯解幾句,但畢竟還是讀書少,一些道理他講不出來。
但到了李承乾這裡,這些道理,彷彿都是信手拈來,張口便說的。
張敬直朝着李承乾拱手道:“公子,我也懶得跟這些人廢話了,您說罷,想讓我怎麼做?”
他現在也是完全服從了李承乾。
此刻,只要李承乾一句話,讓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
而李承乾也不猶豫,他直道:“如你所說,放下武器者可活,負隅頑抗者,死!”
話落,他回頭看向張敬:“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畢竟一些人心裡早已經沒了大唐,就算他們是大唐的人,心卻也早已不在大唐了。”
“這樣的人,不配做唐人,更不配享受大唐甲士用生命捍衛的太平盛世……”
說完這話,他腳步不停,直接邁步上樓。
衆人皆滿臉疑惑地看着李承乾。
這人到底是誰?
能讓張敬如此尊敬不說。
並且也能看出來,張敬似是也在聽從他的調度。
張久直朝着李承乾背影喊道:“你究竟是誰?”
聞言,李承乾停下腳步。
回過頭,他直朝着張久笑了下:“我姓秦,名曰高明!”
秦……高明?
聽聞這三個字時。
那張久猛然心頭一驚,隨後一字一頓道:“李……承……乾!”
可現在,他想到了這人的身份也沒用了。
因爲張敬已經重新將刀給抽出來了。
隨着他抽出鋼刀,外面的那些甲士也紛紛進入屋內。
張敬直朝着眼前人喝道:“放下武器者可活,負隅頑抗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