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國戰,大唐已然擺明了態度。
只要你敢惹我,我就跟你死磕到底,不論你是誰。
而唐人也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誰敢傷害我的同胞,我就會支持我的國家,跟你幹到底。
在國家利益上,他們不會退讓哪怕半步。
或許誰都沒想到,這場戰爭打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一種局面。
作爲大唐的附屬國,高昌如今也陷入了糾結當中。
因爲西突厥的使者都已經來到了高昌國內。
其目的自然是想拉高昌下水,一同加入到討伐大唐的陣營當中。
如果高昌也參戰,大唐的後勤補給線就將不再安全。
並且西突厥使者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那便是如若高昌發兵的話,西域諸國都會跟着一起發兵。
如此一來,西域諸國聯合到一起,在加上西突厥這個強大戰力在其中。
不說能反攻到大唐本土,也能讓大唐在西域的一番經營毀於一旦。
高昌王麴文泰也陷入了糾結。
在散朝之後之後,將大相張良辰,大將軍阿斯突塔皆留了下來。
他也想聽聽這幾人的意見,如今高昌究竟是要跟着西突厥一同針對大唐,還是要跟大唐合兵一處,針對西域各國。
大相張良辰持反對意見,而且有理有據。
“大王,您要知道,龜茲大軍十萬,西突厥增兵五萬,合計近十五萬人。”
“可直到現在,卻沒有一丁點阻擋住涼州軍腳步的意思。”
“反而前方還傳來戰報,西域東部全境兩座大城已然被涼州軍佔領。”
張良辰看着麴文泰,問道:“大王,您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聞言,麴文泰有些不解的問:“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我國不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能與大唐交惡。”
“大王。”
“旁的不說,單說這一仗,大唐是爲我高昌國而打,我們就不可能出兵與西突厥合力針對大唐。”
“況且,我們高昌與大唐素來交好,而且也是大唐名義上的附屬國,這一仗我們就算要參與,也是要跟着大唐一同打他們。”
張良辰直言:“畢竟,大唐纔是我們的自己人。”
“可是,若我們不同意西突厥的要求。” щшш¤ттkan¤C〇
“日後要是大唐退去,西突厥勢必回來報復的啊。”
麴文泰滿面愁容,道:“到了那時,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聞言,張良辰直道:“這就要看,大王是否願意捨去一些東西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麴文泰眯縫着雙眸,直直的看着張良辰:“我們只要捨去一些東西,就能換平安了?”
“當然。”
張良辰看着麴文泰,認真道:“只要大王捨得,咱們勢必會平安。”
聽聞這話,麴文泰皺了皺眉,問道:“那具體是什麼?”
張良辰緩緩地吐出三個字:“交河城。”
“什麼?交河城?”
“你的意思是將交河城讓給大唐?這怎麼能行?”
麴文泰騰的站起身,道:“交河城那可是我國領土,怎能輕易讓給他人?”
“當然不是無條件的讓了。”
張良辰笑着說道:“我們可以租借給大唐,比如將交河城租借給大唐五十年,五十年後大唐必須歸還。”
“這樣一來,不僅能讓大唐出兵幫我們鎮守邊城。”
“更能讓我們從其中謀取一些利益。”
“而且大王,您也想想看。”
“這場戰爭雖然搞得陣仗挺大,但西突厥與大唐畢竟是同等規模的大國。”
“這兩國誰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消滅對方。”
“到時候戰爭一停,兩方勢必還要再次議和,那時候我們可就是被夾在中間的。”
“而交河城將來也勢必會成爲大唐的前沿陣地,就算我們不租借給他們,他們怕是也要趁着這個時候強佔過去。”
“與其什麼都得不到的將交河城拱手相讓,大王爲何不想辦法在這其中謀求一些利益呢?”
張良辰說得有理有據,並且有鼻子有眼。
麴文泰着實是有些心動了。
畢竟,當下的情況就是這樣。
大唐一方奪回了交河城後,一直都沒有要歸還的意思,甚至已經開始駐軍了。
而李承乾雖然口頭上說是沒有強佔,但實則是怎麼回事兒,誰能看不出來?
麴文泰思索了一下,道:“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大王明見。”
“能和涼州軍媲美的軍隊,怕是整個天下也找不出來幾支。”
張良辰說:“所以這一戰,大唐肯定是會贏的,我們選擇依附大唐,總歸是不會有錯。”
麴文泰依舊猶豫道:“可是將國土分裂出去,怕是會在民間升起連鎖反應,所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啊……”
“既然大王還覺得如此的話,那我想問問大王。”
“大王,您可知道,現如今龜茲共損失軍民多少人了?”
聞言,麴文泰皺了皺眉,看向張良辰。
張良辰向前走了兩步,拱手道:“至與大唐開戰以來,粗略估計,龜茲共計損失軍卒十萬有餘,百姓……”
說到百姓的時候,張良辰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不下十萬……”
“這麼多?”
麴文泰也是第一次聽聞這件事。
所以臉上也寫滿了駭然,緩了好一會纔回過神。
他問道:“那涼州軍損失多少人?”
“據統計。”
“直道現在,涼州軍損失最多不超過三千人……”
“三千?”
“三千人的傷亡,便讓龜茲傷亡軍民十萬?”
“這還是往少了說的。”
情報消息,一直都是張良辰在負責。
如果說之前只是聽說涼州軍這支軍隊驍勇善戰的話。
那麼現在他也終於知道這支軍隊到底有多麼兇殘了。
若非如此,就算大唐使者給他再多錢,他也不能同意在麴文泰面前說那番話啊。
而聽聞他的一番話,麴文泰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道:“繼續說下去。”
“還有一支名曰新涼州軍。”
張良辰抿了抿嘴,說道:“新涼州軍,人數五千,在交河城一戰中,只出動兵馬兩千人,便將交河城攻下。”
“龜茲一萬八千名守城軍卒,除少數逃脫外,幾乎都被屠殺在交河城內……”
“這是真的?”
麴文泰滿臉難以置信。
滿打滿算不過兩千人,卻將一萬八千人正面擊潰?
難不成這支涼州軍真的是天兵天將?
“只有虛報,無有虛假。”
“而且在後來進攻都延城之時,大唐一方合計人數不過兩萬有餘。”
“但都延城三萬龜茲軍卻只堅持了兩個時辰,便被攻破城池。”
“三萬軍卒無一例外,除少數逃脫,其餘也都死在城中。”
“後李承乾縱兵屠城,都延城十萬百姓,如今是何等下場,情報還沒有傳回來……”
張良辰抿了抿嘴道:“所以大王,這事兒真的不能馬虎,否則龜茲人的下場,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