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是否喜愛李承乾。
這事兒其實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說,在這些孫兒當中,他最看好的人就是李承乾。
他也跟李聽雪一樣,堅定不移的認爲,李承乾纔是在李世民之後,能繼續帶領大唐走下去的人。
所以,想當着他的面,傷害李承乾,那純純的是在作死。
而就在李承乾一行人前往江南之時。
長安皇城內的太極殿中。
李泰坐於大堂之內的主位上。
李泰端起茶碗,飲了一口後,低頭望向堂下那人道:“他已經走了?”
“是的殿下。”
那人畢恭畢敬的答道:“我是親眼看着他們那夥人乘船而走。”
“嗯……”
李泰點了點頭,道:“這樣算來,他們不過三五日就能抵達揚州了。”
聽聞這話,堂下跪着那人微微挑起眼簾,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腳。
隨後,他低垂着腦袋問:“殿下,那咱們要不要提前準備一下?”
“不用。”
李泰嘴角微微挑起,道:“那地方可沒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平靜。”
“若這傢伙,真想着要動江南道,那他可是真的打錯算盤了。”
對此,李泰也是十分的自信。
單憑李承乾在揚州的所作所爲。
他就已經不可能在江南道建立起絲毫威信來了。
那地方的人軟硬不吃。
而且若是用硬的給逼急眼了,還會起到反效果。
畢竟當初他李泰就是藉着這個機會,從江南道東山再起的呀。
“不過,你還是得去給那幫傢伙提個醒。”
“這傢伙鬼精鬼精的就跟個狐狸一樣。”
“讓他們把能藏起來的東西,都給藏起來,千萬別被他給發現了破綻了。”
李泰笑呵呵的說道:“只要挺過了這一關,其他的事兒都好說。”
聞言,那人低下腦袋:“是,殿下。”
“不過說來他也挺有意思的。”
“這時候了,竟然還敢去江南。”
“他怕是忘記了,當初自己在揚州的時候,面對的是怎樣的危機。”
李泰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抹笑意:“我倒是要看看,皇爺爺怎麼保住他這個最喜愛的孫子……”
……
三日後。
李承乾的隊伍轉入通濟渠,進入山東境內。
之前,他們走的就是這條路。
這一段的通濟渠,風景極好,山河壯麗。
而上次李承乾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下大雨,導致雨霧繚繞,使得水面上能見度很低,觀望不了太遠。
並且也是在這裡,遭遇了刺客,所以根本就沒那個時間欣賞兩側的風景。
但這次,李承乾完全不擔心。
因爲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李承乾不僅是帶來了一千乾字營與一千左翊衛,還有八千輕騎走在陸路。
只要這邊有事兒,輕騎不出半個時辰,就能趕到他們這裡。
所以,他們根本不擔心安全問題。
甚至,趁着天氣晴朗的時候,他乾脆讓人將桌子椅子搬到了甲板上。
讓李淵一行人一邊喝着茶水,一邊欣賞着兩側美景。
而他自己,則是與高至行走到了一旁的角落。
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怎麼樣,我讓你調查的事兒,查清楚了沒?”
一直以來,李承乾都非常牴觸做太子。
可到最後,李世民還是將這個位置強塞進了他的嘴裡,讓他吞下。
對此,李承乾也是沒有絲毫辦法。
而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就只能考慮着自己做了太子以後的事兒。
比如,怎樣阻止歷史上曾發生過的事兒,在自己身上再次重演。
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更不想吃一套三連擊組合拳。
所以,他就必須得儘早的給自己掃清障礙。
最起碼不能讓李泰翻了天。
而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傢伙的根在江南,他也得到了李世民的准許。
那他就很有必要,將李泰的命脈直接掐死。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安全。
而聽聞他發問,高至行也沒遲疑。
當下,他便開口道:“江南的事兒,我調查過了。”
“只不過,一些人藏得實在是太深。”
“若是真按照您說的,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將他們拿下,還真就不同意。”
高至行臉上略帶憂愁道:“不過,卻有一個地方,是我們必須要去的。”
“嗯?”
李承乾挑眉問道:“什麼地方?”
“漳河縣。”
高至行直說道:“這地方盛產鹽鐵,是江南道的經濟重心之一。”
“我那朋友說了,這地方的水或許是江南道里面最深的。”
“所以我覺得,咱們怎麼着也得去看看去。”
“不說能將這裡當成突破口。”
高至行道:“最起碼也能讓我們知道這江南道的水到底有多深。”
聽聞這番話,李承乾揉了揉下巴。
他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這地方咱們怎麼着也該去一趟纔是。”
“不過,我現在考慮的是,我們應該怎麼去?”
李承乾看向高至行,道:“是直接光明正大的過去,還是偷偷摸摸的過去?”
“這個……”
“光明正大,自然是有光明正大的好處。”
“偷偷摸摸,自然也是有偷偷摸摸的妙處。”
高至行思索一下,隨即道:“不過我覺得吧,穩妥起見,這事兒咱們最好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嗯……”
“你說的沒錯。”
李承乾點了點頭,隨即道:“那等咱們到了江南安頓好了皇爺爺之後,就把這事兒先安排了。”
“行。”
高至行也點頭說道:“那我去通知一下我那幫朋友,讓他們先過去盯着。”
“這樣最好。”
“最起碼,咱們也得做到有備無患才行。”
說到這,李承乾忽而補充一句:“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公子齊的人?”
“公子齊?”
聽聞這三個字,高至行明顯愣了一下。
他道:“殿下,您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哦,我也是聽說的。”
李承乾道:“聽說,這傢伙消息很靈通,尤其是在江南道一帶,堪稱是能呼風喚雨的存在。”
“若是有機會的話,我倒是想見見這個人。”
他眯了眯眼,道:“沒準從他口中,能得到一些我們想要的消息。”
“殿下,我勸您還是放棄這個打算吧。”
高至行苦笑着說道:“這人可是非同尋常啊。”
“哦?”
聽聞這話,李承乾倒是有些好奇起來。
他道:“怎麼個不平常法?”
“這麼說吧。”
“在江湖上,尤其是在南方江湖。”
“這人說一,就沒誰敢說二。”
高至行直道:“他想讓誰死,這人就絕不可能活到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