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刺來,趙寒一下側臉避開。
那寒光猛然一轉,又如電光般,不斷點刺而來!
趙寒玄光瀰漫的雙手一舉,如同兩件兵器,和寒光來回纏鬥着。
昏暗潮溼的洞裡、黑色大木櫃子前,頓時激起了一陣陣,兵器和玄光撞擊的火花!
嘭!
趙寒凌空躍起、落在後方洞內,一排排白銀木架的中間。
對面的洞壁上,黑色大木櫃子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口。
洞口裡站着一個黑影,昏暗中看不見任何容貌,只看見那黑影一隻垂着的手裡,有把兵刃閃着凜凜的寒光。
“好身手,”趙寒淡淡望着黑影,“出來吧。”
黑影沒動。
呼……
洞裡,四盞長明燈忽然全都滅了,整個洞內一片漆黑。
嗖!
黑暗中,一道危險的陰光,忽然閃現而出。
陰光中,一把長着兩隻黑翼的奇形刺刃,夾着尖銳的寒風,向着趙寒的心臟部位,疾刺而來!
這是一把邪門法器。
這個使用法器的人,必定是個妖法或者鬼法的,化外高人。
趙寒唸咒掐訣,手中玄光一下凝成了岩石形狀,覆蓋了雙手的手臂,揮動而出!
黑暗的洞裡,白銀木架之間。
兩個身影不斷跳動騰挪,各種道光陰光撞擊的聲音此起彼伏,一道道的火花閃爍不定。
那個黑影的手裡,陰光翼刺不斷閃現而來,一直纏着趙寒不放。
趙寒把翼刺接連擋開,手上的光形岩石,不斷往黑影的身上砸去。
可黑影的身軀就像鬼魅一樣、神出鬼沒,從頭到尾,沒被光形岩石碰到一分一毫。
嘭!
一聲沉響!
玄光岩石和陰光翼刺正面撞在了一起,兩個身影分別往後凌空退出,落在地上。
趙寒的玄光一收,凝視着對面,那個陰光縈繞的黑影。
黑暗中,那好像是個女子。
她蒙着臉、穿着一襲緊身黑衣,身段高聳起伏、胸前一顫一顫的,充滿了陰森而又魅惑的氣息。
正是那晚,在李府屋頂上的那個黑衣女子,那個燒了明月樓卷冊的神秘人。
“原來是你。”
趙寒道:
“看這樣子,你在這裡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們在這府裡的一舉一動,想必你也都看見了。那放在榻下、用來監視延永壽的‘蛛蘿蠶魘’,應該也是你放的了。
這麼說,你肯定就是,那‘阿悉結氏行’的人了?”
黑衣女子沒有回答。
“當然了。”
趙寒淡淡道:
“你們每個月,都出那麼大的手筆,收買這揚州上上下下的官員。對這位負責分發的中間人延參軍,自然要重點監視。
你們燒了明月樓的卷冊,就是爲了隱藏這些秘密。
可你們擔心,我們可能已看過了那些卷冊,發現了什麼線索,可能會指向這個延永壽。
所以你又來了這裡,以防萬一,對麼?”
黑衣女子依然沒有反應。
她身上的陰光,漸漸縈繞匯聚了起來,在背後凝成了一個奇異的形狀。
“你們一個突厥商行,”趙寒繼續道,“居然要收買,這揚州一地的大唐官吏。
你不要跟我說,這只是爲了,做個走私的買賣而已。
說吧。
你們的背後,是不是有更大的勢力,在支撐着?
你們是不是對這揚州、這大唐江南的第一城,有什麼更大的圖謀?
那所謂的‘女鬼沉江案’,是不是正是你們陰謀的一部分,故意用來蠱惑人心、禍亂揚州的?!”
趙寒的聲音,冷酷嚴厲之極。
黑衣女子冷冷的眼神裡,突然出現了一絲,微微的訝異。
似乎她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青衫少年,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可她依然沒有說話。
她背後的陰光,已經漸漸成形,似乎是一隻尖嘴獠牙的黑色禽類。
剛纔的對戰下來,趙寒已經大概摸出了,這個對手的路子。
這黑衣女子使的是某種妖法,可又帶了一種怪異之氣,不太像是妖法修士的氣息。
這和之前那些,黑袍突厥人的闇火異法,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法門。
就在此時,黑衣女子的眼裡,冷光忽然一閃。
她忽然念出了一段咒文。
那個沒拿兵刃的手臂上,黑衣嘭的一下爆裂而開!
一條白皙修長的女人手臂,頓時現了出來,火光中,充滿了誘惑的味道。
那手臂上的皮膚不停蠕動着,發出一種幽暗的光芒,就像某種獸類的皮膚。
這個形態,這種法門。
難道,這女子不是妖門修士,她本身就是‘妖’?
就在此時,黑衣女子光滑手掌上,五指忽然一開。
她背後的陰光禽類,身軀一震,張開了兩隻巨大的黑色光翼。
無數根黑色光羽,從光翼上幻化而出,往洞內的那些木架瀰漫了過去。
木架上,一錠錠的白銀好像被召喚了一樣,顫巍巍地、升空而起。
它們被黑色光羽包裹着,幻化成了一隻只,白銀爲身、黑羽遍體的陰光烏鴉。
一時間,整個地洞的半空中。
無數只陰光烏鴉懸浮着,撲騰着黑色的翅膀,尖嘴紛紛朝向了趙寒,景象恐怖瘮人。
原來,剛纔對戰的時候。
這黑衣女子只是試探,根本沒有用出真正的法力,而如今試探完畢之後,她立即就祭出了大法。
眼前她這一招,正是某種高階的異門妖術。
她祭出這漫天的陰光妖鴉,就是要讓小寒爺我無處躲藏,一招致我於死地。
而很顯然,這黑衣女子的妖力非常之高,即使比那些黑袍突厥人,都要高上許多。
要是,以我目前自身的道法修爲來對付,那很可能是九死一生。
很好。
那這麼說,我之前做的“法力預備”,不就到了大派用場的時候了麼?
是,向體內的那兩位大前輩借渡法力,這背後,肯定藏着某種大風險。
可要在這世間謀事,豈有不冒風險之理?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