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父子相聚,江勇又喝得酩酊大醉,嘴裡一直說着對不起兒子之類的話,江勇之妻在生江誠的時候難產而死,此後江勇沒有再娶,一心培養兩個兒子,這一次江家差點全滅,讓江勇心有餘悸。
第二天江勇就去青衣衛點卯了,江武和江誠則是在家休養,理由是在養傷,一個是被妖魔所傷,一個是在詔獄所傷,青衣衛都給了假期。
閒來無事,江誠在自家院子裡練武,閉上眼睛先是觀摩了一陣原主練武的記憶,隨後江誠動了,手上的劍不斷的舞動,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先是慢,後是快,到後面已經隨心所欲,一劍揮出,竟然帶着凌冽的劍氣。
“住手,停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爆喝,讓沉靜在練武之中的江誠突然驚醒,剛剛停下,江誠就感覺到手腳痠軟,站都站不穩了,差點跪下,被江武伸手扶住了。
“哥,我剛剛怎麼了?”
“你悟道了”
“啥玩意?”
“悟道了,練武練到一衆忘我的境地,乃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狀態”
江武回答道,語氣酸得可以,悟道啊,這可是武人夢寐以求的狀態,每一次悟道都代表無道可以突飛猛進了。
“那我怎麼這麼累”
“誰讓你平時練武總是偷懶,基礎不牢,我如果不把你叫醒,你有可能會力竭而死”
“這麼危險,那我以後不練了”
“你,你能不能有點志氣,難道經此一難,以後還要在案牘庫廝混嗎”
“可是練武累死了那就啥都沒有了啊”
江誠很真誠的回答道,他還真不知道練武還能把人累死的,太可怕了。
“平時多打熬身體就行,你剛纔悟道了,武道水平應該達到江湖三流水準了,等回到青衣衛,到我麾下來,剛好頂替小柳的位置”
江武回答道,小柳就是在平陽驛燒死的五個青衣衛之一,他手下的小旗官,他決定親自帶着江誠,不能讓他再蹉跎時間了。
“不去行不行”
“不行,就這麼決定了,我去讓廚房給你燉一些補藥,你好好休息”
江武直接拒絕,現在江誠身體透支得厲害,他得去讓廚房燉補藥了,窮文富武,練武之人要是沒有滋補的東西來補充,很容易把自己練死,他們一家三口都是武夫,這些東西是不缺的。
江武離開之後,江誠環視了四周,隨即猛然拔劍,一劍對着院子裡的石鎖劈了下去,“砰”一聲脆響,石鎖的一角直接被切斷了,斷口極爲平整。
“原來這就是我的金手指”
江誠看着石鎖的斷口,心中狂喜,他終於發現自己的金手指了。
剛剛他練武入道,的確是透支了體力,可就在和江武談話的這短短時間內,他恢復了,力氣恢復了,內力也恢復了。
所以江誠猜測,他的金手指是高速回血,不管是傷勢還是力氣,都可以快速的恢復,這個金手指讓江誠很滿意,回血快代表什麼,耐力啊,持久啊,一夜好幾次沒問題啊。
·······
在家休整了五天,江武也逐漸恢復了,隨即就帶着江誠再一次回到青衣衛上班,江武自作主張的給江誠調了崗位,從案牘庫值守調到了他的麾下。
青衣衛作爲大魏爪牙,職權非常的大,即可監察百官,又要承擔一部分破案的職能,不僅是雍都城的府衙破不了的案子要青衣衛出手,即便是外地有難辦的案子也要請青衣衛去處理,所以青衣衛的人馬非常多,光是雍都城就有五城鎮撫司,東南西北各一個,再加上一個內城。
東南西北四個鎮撫司各有四個千戶,再加上一些其餘人馬,一個鎮撫司手下就有人馬五千餘人。
“小武啊,這幾個月你們就去夜巡吧,外調就暫時別去了,要不然我也不好做人”
杜聞對江武說道,他也把江武的崗位調整了一下,去最苦最沒油水的夜巡,這一次雖說江家戴罪立功平安歸來,可珍寶丟了是事實,青衣衛死了五個人也是事實,如果一點懲罰都沒有,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是,大人”
江武沒有反駁,接受了下來,因爲他知道,夜巡幹不了多久的,到時候江勇自然會爲他跑關係調回外調。
在青衣衛的諸多崗位中,最苦最累最危險的就是外調,也就是破案組,承接那些疑難懸案,但這也是最容易立功升職的,有心往上爬的都會想辦法進外調。
最舒服的崗位是日巡,也就是白日在雍都南城巡邏,這樣就會有無數商戶巴結他們,吃飯不給錢那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些商戶還要每個月給孝敬,雖然孝敬是整個青衣衛瓜分的,但總能撈到好處,當然,這是指小旗官以上的官員,那些最底層的力士就別想了,烈日炎炎也要巡邏。
最清水的崗位就是做一些後勤事宜,比如看守案牘庫,跑腿送點公文之類的,沒油水,但也不會累,屬於摸魚崗位。
最苦最累最沒油水的就是夜巡了,也就是晚上宵禁之後在街上巡邏,那時候商戶都關門了,他們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是孝敬了,而且還容易得罪人,因爲宵禁禁止的是普通老百姓,那些達官貴人哪會遵守,要是愣頭青去了,可不就是得罪人了嘛。
夜巡唯一的好處就是白天可以不用來上班了,連點卯都不要。
當晚,江武和江誠就帶着青衣衛力士在南城街道上夜巡,沒有特殊情況下,南城夜巡會有四個總旗的人馬,也就是一百二十人,負責南城四十多個坊,而這四十多個坊有人口三十多萬,所以一般來說,夜巡的人除了青衣衛之外,還要五城兵馬司的士卒,進行混合編隊。
所以江誠堅決不肯和江武編隊了,而是另外帶着幾個青衣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巡邏。
“江大人,前面就是勾欄瓦肆了,不如我們進去歇歇腳?”
夜巡了半個時辰,一個青衣衛力士小心翼翼的對着江誠說道,他們哪有那麼老實一晚上都在夜巡啊,所以試探一下江誠的作風,要是願意休息,那他們以後日子就好過了,要是遇到古板的,那可就慘了。
“行,走,去歇歇腳”
江誠想了想答應下來,他也不是那麼勤奮的人啊,原主就更不是了,都是勾欄瓦肆的老熟客了。
衆人在一個小攤上坐下來,攤主連忙給衆人各上了一碗餛飩,幾個青衣衛力士都爭相向江誠拍馬屁。
“老頭,來兩碗餛飩”
沒一會兒,兩個年輕男子腳步虛浮的來到小攤,一身酒氣很重,隔着一張桌子江誠他們都聞得到。
“大人,這是問仙閣的人,我們惹不起”
江誠眼神一動,一個機靈的力士就悄悄的對江誠說道。
問仙閣是仙門在大魏招收弟子之後過渡性場所,每年都會招一些人,有一定概率以後會拜入仙門,所以問仙閣的人極爲囂張,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裡,更別說是青衣衛了,一般來說,青衣衛不會去招惹問仙閣的人。
“我們走”
江誠點點頭,珍寶案剛結束,江誠也不願意多招惹是非,吃完了餛飩,幾人離開,江誠悄悄的在桌上放了幾枚銅錢。
“啊”
江誠他們才走出數十步遠,突然聽見一陣慘叫,回頭一看,江誠頓時頭皮發麻,那兩個問仙閣弟子渾身着火,在地上不斷的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