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是什麼?”咕嚕不由得一聲驚問。
蕭逸又如何能回答得了咕嚕的這個疑問?自己的心頭,兀自狂震不已。
原本以爲,這萬畝沼澤之下的神秘地宮,只不過是個劍冢而已,埋葬了上千殘劍,哪知道,這石臺之下,竟然還另有乾坤,竟然有着一柄神秘的巨劍。
“這是一柄什麼劍?爲什麼要用九根鎖鏈鎖住?”蕭逸心頭無限震撼的同時,也無限疑惑。
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出,卻是驟然一驚,那九根鎖鏈之上,竟然傳來了一種至剛至陽的澎湃氣息,阻止了蕭逸的神識。
那種氣息,是如此地熟悉,竟然和羅天封靈印的氣息,如出一轍。
“這九道鎖鏈,竟然是和羅天封靈印同種材料製成的?”蕭逸心頭的震撼,可想而知。
也徹底肯定了,這柄巨劍,定然是一柄亙古少見的魔兵,否則,不會以這樣至剛至陽的九道鎖鏈鎖住。
“莫非,我無意中,竟然使得一柄上古魔兵現世?”蕭逸眉頭緊皺,訥訥出聲,心思急轉,卻是對端木和咕嚕一聲大喝,“快走,合我等之力,把這劍冢再度封印起來,否則,上古魔兵現世,定然是生靈塗炭之後果,我一世功德,也難抵此過!”
蕭逸說完,拉上九兒,即刻就要閃離這劍冢。
可惜,已經晚了。
那九道金色的鎖鏈,突然間發出了一陣陣錚鳴之聲,其上的那無數個巨大的蝌蚪一般的符篆,緩緩地停止了流轉。
“砰砰砰”伴隨着九聲悶響,那九道鎖鏈徹底從那巨劍之上崩落。
巨劍,徹底掙脫了那九根鎖鏈的束縛。
“完了!”蕭逸眼見着這一幕,心頭一片冰涼。
只是,就在此際,蕭逸身旁的端木,卻是突然間看着那柄巨劍,哈哈狂笑不已,那笑聲中,有着無盡的狂喜:“魔神劍!哈哈哈,原來,你竟然在這裡!這和傳說不符啊。哈哈哈,去他孃的傳說,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魔神劍?端木,你竟然知道這劍的來歷?”蕭逸聽得端木此言,凜然一驚,即刻問向了端木。
哪知道,端木此刻卻是面容都興奮地扭曲了,嘿然一聲長笑,即刻隱入了虛空,下一秒,已經騰身而起,直撲向了那巨劍,雙手合抱,就把那巨劍緊緊抱在了懷中。
“蕭逸,就此別過了!雖然你在我體內種下了無數道禁制,不過,總算你把我帶出妖魔界的,這段時日也待我不薄,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有了這魔神劍,我端木可以一血前仇。蕭逸咱們後會有期,哈哈哈!”端木哈哈大笑,一抹真元即刻鑽入了那巨劍,引得那巨劍上血光一閃,血光順着巨劍回遁入了端木的身體。
端木渾身一震,“砰砰”幾聲悶響過後,體內被蕭逸種下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禁制,竟然頃刻間化爲了烏有。
蕭逸識海狠狠一顫,七竅中隱隱有鮮血流出,被端木強行破了禁制,
蕭逸神識受到了傷害。
端木哈哈一笑,徹底恢復了自由身,抱着巨劍,就要就此遁入虛空。
只是,就在這一刻,端木卻是身形一抖,臉上一陣血光涌動,雙眼瞬間一片血紅。一股滔天的魔氣,正從那巨劍之上,不斷地注入端木體內。
端木雙目赤紅,突然仰天一陣狂嘯,就如同瘋了一般,一揮巨劍,指向了蕭逸和九兒,嘶啞地叫道:“你,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都該死!妖魔界的畜生們,更是該死!你們欠了我端木的,都得血債血償!你們都去死!”
說完,不要命一般地揮着巨劍,撲了過來,竟然彷彿已然靈智全失。
“啊!”九兒一聲驚叫,已經感覺到了那凜冽的殺氣。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卻是見得蕭逸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小小的血紅色的人偶,蕭逸口脣翕動,那人偶便急劇的舞動了起來,發出了一陣陣詭異的叫聲。
伴隨着那叫聲,已經癲狂了一般的端木,卻是突然間渾身一抖,發出了一聲痛呼,啪地一聲,連那巨劍也拿不住了,抱頭滾地,痛不欲生。
蕭逸雖然神識受傷,卻是口中不停,依舊催動那人偶,直到端木疼得奄奄一息,才住了手。
那人偶,自然是蕭逸從仇世通手中得到的那隻母鬼了。
當初端木極力要求來這上古廢墟,蕭逸便知道,他定有隱情,不過,蕭逸想着,除了端木體內那層層禁制,更是有這母鬼在手,何懼之有?
一路上暗中觀察端木,卻也並沒有發現有何異常,不但如此,反而還盡心盡力地幫助蕭逸,探查那空間裂縫,這讓蕭逸很是疑惑,一直在猜測,端木到底有何圖謀。
哪知道,就在這神秘巨劍現世的這一刻,端木終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暴露了他的圖謀,原來,端木竟然就是爲了這柄巨劍而來!
而且,剛剛藉助這巨劍之力,一息之內,便全數破除了蕭逸種在他體內的禁制,足見這巨劍之威。
若不是剛剛突然不明緣由的變得癲狂起來,恐怕早已經被他溜之大吉了。
緊要關頭,蕭逸發動了那母鬼,才終於制住了端木。即便他破除了體內禁止,可是,他的身體,終究是一隻天鬼之身,既是天鬼,便永遠擺脫不了母鬼的控制。
眼見着端木奄奄一息,痛苦地蜷縮在地上,蕭逸把其遠遠地攝離了那柄巨劍,而後,又重新在其體內設下了無數禁制,之後,把其狠狠扔到了火龍鼎之內。
處理完這一切,蕭逸頭昏眼花,剛剛神識被端木弄得受傷不輕,驟然經歷了這一幕,亦是心有餘悸。
沉沉地吸了一口氣,蕭逸才走到了那柄巨劍之側,無限震撼地打量起來。
這柄巨劍,被端木叫做“魔神劍”,蕭逸卻是從未有過耳聞,想來是那端木曾經在妖魔界上百年,對於魔兵的傳說,自然是比自己熟悉。
一番打量,蕭逸卻是發現,這巨劍通體暗紅,周身佈滿了古樸的花紋。
那些花紋,卻是讓蕭逸看着感覺很是眼熟。
猛然一想,卻是想起來了,那些花紋,竟然和餘子曼身上那日浮現的那些花紋,極爲相似。妖冶中帶着神秘的氣息。
也正是那妖冶神秘的花紋,甚至使得餘子曼的一位女同事,無辜地命喪黃泉。
如今,看着這柄有着同樣花紋的巨劍,蕭逸卻是不可遏止地想起了餘子曼。
想起了因爲自己的原因,令餘子曼痛不欲生,離家出走,下落不明。
回想起那監控錄像裡,子曼落寞痛苦的背影,蕭逸心裡那根刻意掩埋了很久的刺,便輕而易舉地刺破了層層掩飾,再一次橫亙在心頭。
“子曼!”蕭逸不知不覺地蹲了下來,輕撫着那柄巨劍,臉上一片痛色,漸漸地眼睛竟變得也是一片血紅。
“公子!”九兒自然覺察出了蕭逸的異狀,不由得一聲輕呼。
可是,蕭逸卻是恍若未聞,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內心世界裡。
雙眼赤紅,撫摸着那柄巨劍,一張臉孔,漸漸地扭曲起來。
那臉上滿是無邊的疼惜,還有痛苦、內疚、自責。
“子曼!我對不起你!”伴隨着一聲巨吼,蕭逸終是擎起了那柄巨劍。
那柄劍此刻變得如同烙鐵一般鮮紅鮮紅的,把蕭逸整個人也灼得一片癲狂,就如同剛纔的端木一般。
“公子!”
“主人!”
九兒和咕嚕,齊聲驚呼。
蕭逸卻已經徹底聽不見任何人的叫聲了。揮舞着那柄巨劍,一股真元催動,那柄巨劍竟然變成了只有一尺長短,鋒利至極,帶着血紅的妖冶,竟被蕭逸倒轉過來,向着自己的心口,緩緩插了下去。
“公子,不要!”九兒眼見着這一幕,臉色劇變,秀眉微蹙,卻是即刻二指掐訣,手腕上白光一閃,九兒出現在了蕭逸身邊,本能地一伸那雪白的小手,擋向了那柄血紅色的魔劍。
嗤啦一聲,九兒嬌嫩的皮膚,便被魔劍當即刺破,鮮血登時流出,灑在了那魔神劍之上。
說來也怪,原本鮮紅的如同烙鐵一般的魔神劍,隨着九兒血液的灑落,卻是突然間停頓了下來,顏色也變得暗淡了幾分。
蕭逸口中的痛呼,也因此變弱了幾分。
“啊!”九兒目睹着這變化,卻是心頭一動,“莫非,我的血,可以剋制這魔神劍?”
一念過後,九兒來不及細想,秀眉一抖,伸出了小手,竟然狠狠地抓在了那魔神劍的劍刃之上。
伴隨着劇痛,一滴滴鮮血,頃刻間流了出來,浸染了整個魔神劍。
鮮血流過之處,那魔神劍終於停止了顫抖,其上鮮紅灼熱的氣息,漸漸地收斂回去,變成了原本的暗紅色,一動不動地停駐在了九兒的手中。
九兒忍着劇痛,卻是不肯就此罷手,一雙清泉一般的眼睛,盯着蕭逸,依舊狠狠地握着劍刃,讓自己的血液依舊汩汩流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