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嚴萍悠悠醒來,只是面頰依舊發紅,“咦,我怎麼回來了。”嚴萍遙遙頭,努力地回想着什麼,嚴萍不愧是一個控制力極強的人,如今酒意被葉逸去掉,立即反應過來,她對葉逸說道:“抱歉,失禮了,原本我是感謝你上次救命之恩的,沒想到喝多了。”
“沒事,以後少喝點,喝多了會傷身體的,萍姐,你這屋子不錯,外面的夜景也很美。”
嚴萍見葉逸叫自己姐,先是一怔,接着笑道:“你若喜歡,可以隨時來這裡,或者,我送給你?”
“嘿嘿,算了吧,我又不缺住處,萍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等等。”
“嗯?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小逸,真的謝謝你,有你做弟弟,是我的榮幸。”
“有你這樣漂亮的姐姐,也不錯!”葉逸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向嚴萍招了招手,轉身離去了。
嚴萍看着葉逸離去的背影,吐了一口香氣,喃喃自語道:“弟弟?難道我真的老了?”
葉逸獨自走在海邊上,感受着潮漲潮落,隨意拾起一塊貝殼,丟入海中,不知爲何,葉逸心有點亂,嚴萍執着的愛情觀讓葉逸心裡有點迷茫,見獵心喜,遇見美女就欣賞,偶爾動動歪心思是葉逸的作風,可是葉逸今夜才發現,原來,愛情是極美的東西,它可以讓人癡狂,讓人心碎,但它永遠是最美的,不管,愛情的結局如何。
“唉,土包子,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又去哪撒野去了?”李欣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見葉逸回來,一臉的責怪之意。
葉逸心裡一暖,原來也有人那麼在乎我的,即使,在乎的方式有些特別,想到這裡,葉逸陰霾一掃而空,露出個排潔白的牙齒,一臉壞笑,說道:“怎麼,我去哪撒野你管得着嗎,這星空之夜,不尋歡作樂,難道我要悶在家裡不成,你這麼說我,就像我是好人一般,我告訴過你我是好人嗎,你看我像好人嗎?”
“滾。”李欣實在受不了葉逸這張死纏難打的嘴臉。
“你讓我滾我就滾,那好啊,明天我要回蜀山,某人不要跟着我纔好。”
“誰要跟着你,你愛去哪去哪,我才管不着呢。”
“是嗎?這可是你說的哦,別反悔!”
“哼!”李欣哼唧唧,去睡覺了,看來她不敢和葉逸擡槓,萬一真又要在家憋上幾天,豈不是要憋出毛病來!
“……”
葉逸躺在牀上,手裡攥着一張火車票,四個月了,下山的時間過得真快呢,葉逸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老頭,不知道我走後你有沒有變得更邋遢呢?
第二天清晨,葉逸起來得極早,誰知李欣比他起得更早,此時包袱已經收拾妥當,一副隨時可以出發的樣子!
葉逸一宿未眠,懶得逗李欣,所以等郭子琪收拾好之後,三人就出發,臨行前,葉逸給李天宏打了個電話,讓他安心一些,你的女兒跟着我,不至於吃虧,李天宏毫不在意,只讓三人玩好云云。
昇宏市唯一的一趟綠皮火車“哐啷哐啷”駛出了城區,偶爾冒出一絲青煙,高亢的汽笛聲嗚嗚叫個不停。
這是通往蜀山的唯一一趟火車,火車很陳舊了,但並不妨礙乘它旅行人們的心情,就比如葉逸,郭子琪和李欣。
李欣對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好奇的,總是用手指着窗外,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或是將頭鑽出去半截大吼着“土包子”,以表示心中的激動和亢奮。
郭子琪就文雅得多了,上車之後,一直看着窗外的風景默默無語,偶爾偷瞄一下葉逸,卻被葉逸反瞪一眼,惹得郭子琪不敢再偷看葉逸。
葉逸此時像個異鄉的遊子,看着火車駛入蜀山市,葉逸心裡有幾分激動,在過兩個小站,就可以步行到蜀山上了。
“你抖腿做什麼?”李欣見葉逸雙腿抖動,一臉疑惑。
“你不懂,抖腿是一種藝術。”
“藝術?我看是心裡緊張吧,放心,我和小琪不會爲難你的,嘎嘎。”
“難爲我?我在想,讓你們去了,住什麼地方,我和老頭一直住在一個落魄的屋子,你們不要想得太美好了。”
“我爸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李欣故做神秘,說道:“沒……沒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大吃一驚纔好!”
“是嗎,讓我大吃一驚的事可不多,先聲明,下車之後還要走兩個時辰的路別叫苦!”
“啊,兩個小時,有沒有搞錯?小琪,他怎麼沒告訴我,你看我這鞋子,怎麼走?”李欣揚了揚腿,一雙時尚的水晶高跟鞋成爲了李欣的難題。
郭子琪得意地揚了揚自己的腿,只見一雙棉布底鞋套在腳上,看來早有準備。
“好啊,小琪,原來你知道,你竟然不告訴我,說,你是不是被他收買了?”
“哪有,你看看你穿着高跟鞋來玩,哪有這樣的人,我呢就當給你個教訓,讓你長長經驗!”郭子琪調侃着李欣。
“我不管,要不我們換?小琪,我知道你最好了。”李欣居然對郭子琪撒嬌,實在有些意外。
郭子琪推脫不過,抓起包包說道:“早知道你會這樣,喏,這雙鞋子給你準備的,免得被你說的一塌糊塗,這下知道了吧,我怎麼會忘了你呢。”
“嘿嘿,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小琪對我最好了,不像某些人,拿着我家的錢,卻做對不起主人的事。”
葉逸恍若未聞,一雙眼睛打量着窗外,直到車速越來越低之後,葉逸從座位上起來,說道:“走吧,下車!”
“下車嘍,哎喂,你幫我拿拿東西啊,土包子,你走那麼急幹嘛!”
“女人真是多事啊。”葉逸接過一個大大的包,隨意一掂量,臉色古怪道:“你不會連平時吃的零食,玩具都帶了來吧?”
“當然,我爸說你們蜀山上太落後了,什麼都沒有,所以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有才!”
“是很有才,不過是蠢材!”
“你罵我!”
“別吵了,快下車吧。”郭子琪見葉逸和李欣卯上,慌忙轉移話題。
下車的地點是一處小地方,所以下車的人極少,除了葉逸三人比較年輕之外,其餘在這裡下車之人大多都是上了年齡的老人,他們穿着奇怪,有的道袍加身,有的在衣服上畫着八卦太極等圖案,一看就是衝着蜀山之名而去的,至於他們心中的道和葉逸所理解的道有多相似,這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李欣是被這種奇特的風景吸引了的,她慌忙掏出相機啪啪拍個不停,惹來幾名老者不善的目光,“老朽未過古稀之年,離作古還有時日,你這娃娃瞎拍照,難道是詛咒我這老不死的嗎?”其中一名老者顯然是個脾氣古怪之人。
李欣遭受這突來的白眼和質問,吐了吐舌頭,一臉不解,還是葉逸出面,才解開這些瑣事麻煩。
“來這裡的人,要麼是癡迷之人,要麼是冥頑不化之人,你拍照,不是找死嗎?”葉逸擺平了那脾氣古怪的老者,轉而對李欣說道。
“不好玩,什麼破地方,哪有這麼多規矩!”李欣臉上露出委屈。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他們不讓你拍照是怕你褻瀆了神靈,害怕天降禍事於你,這是爲你好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葉逸領路走在一條鄉間小路上,向羣山高處走去。
李欣看着一眼往不到頂峰的山間,喘了一口香氣,說道:“土包子,騙子,我還以爲你那破屋子修在那旅遊勝地呢,怎麼那山不走,要走這個破地方!”
“那是因爲世人太庸俗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選擇相信自己所看見的,在他們看來,只有確切地看到的東西,纔是實在的,纔是可觸摸欣賞的,可是他們卻忘了,眼睛能看清世間之物,卻也最容易受矇蔽,所以啊,這世上上當之人不知凡幾。”
“咦,我怎麼覺得你像李教授那老頭子,整天把哲學掛嘴上,說了等於沒說,難道你進了這蜀山,也要裝一下深奧不成?”李欣調侃葉逸。
葉逸見李欣天真無邪,不以爲意,嘆息一聲,轉而見郭子琪若有所思,心中稍緩,這世界上,聽你話的人很多,聽得懂的卻是少之又少。
不過當葉逸見李欣是本性如此,乃是一顆天真無邪的奇葩,也就釋然了,三人往前前行了幾十分鐘,葉逸停下了腳步,面帶微笑道:“小欣,走了這一段,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
“腿更酸了,人更累了!”李欣一屁股坐在乾淨的草叢上,**吁吁。
“朽木不可雕也,你再看看對面。”葉逸指了指對面的山頭,只見那山上屋子無數,人影攢動。
“那不是蜀山勝地嗎,沒想到人好多,咦,爲何從這裡看去,似乎比那些旅行社宣傳的還美?”
“那是因爲他們深陷其中,不知此山之奧妙,你看我們山腳下,從這裡看去,是不是也很漂亮,只是對面山頭名氣太大,將這裡遮掩罷了,世人都喜歡更美的,卻不知更美的東西卻不是最美的,看看那邊的嚷嚷鬧市,這裡是不是更能讓人放鬆,有一種旁觀者的態度?”
“難道這就是超出三界之內,不在五行之中?我悟了!”李欣託着下巴,眼珠滴溜溜地轉。
“你西遊記看多了,妖精,該上路啦!”葉逸眼神閃爍,看着山頂歸心似箭!
“去你的!”李欣站起來,看着綿延的山頂,居然毫無膽怯之意,這讓葉逸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