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葉逸想將李天宏灌醉,而是葉逸知道,像到了李天宏這等身份的人,不會輕易表露真性情,也許現在的李天宏,纔是一個真正的自己,與爾虞我詐的商道無關,與形形**的面具無關,這是一個真正的父親,一個至情之人。
所以,葉逸倒希望李天宏能好好的醉一場,釋放一下積壓內心的往事。
“小丫頭,你懂什麼,男兒不喝酒,不醉,不懂什麼是情,什麼是愛,什麼是生活,小欣,來,來,你也飲一杯。”
“爸,你瘋了?我纔不喝呢!”
“嗯?不喝?不喝好啊,女孩子什麼的最好不要飲酒,果然是我李天宏的好女兒,賢侄,我告訴你,二十多年前,那時候的我,剛從學校畢業,懷中一腔熱血,準備爲國家獻出一生,於是我插隊當了知青,知青知道不?就是下鄉去體驗人間疾苦,呵呵,說來不怕你笑話,我當時當知青去蜀山那會,只有一身的藍底麻衣,而且那時候我身體不好,稍微有個下雨刮風,我就會得病,那時候不必現在……後來,有一次,我暈倒在田間的路上,遇到了我最愛的女子,就是小欣的母親,呵呵,那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也是我最難忘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嗝兒……有一天……”
李天宏說着說着,然後醉倒在沙發上。
“爸!我爸他怎麼了?”李欣一臉焦急,眼中閃着淚花。在李欣的記憶裡,自己的老爸是無敵般的存在,怎麼會像今晚這樣脆弱。
“小欣,別急,伯父他只是喝多了而已,我去抱被子給他蓋上,免得他着涼了。”
“誰要你插手,我去抱被蓋。”李欣跑得比兔子還快。
葉逸看着李欣上樓的背影,心裡被觸動了一下,這就是親情嗎?這就是父女之情嗎,我的父母又是誰,他們又在哪?葉逸陷入寂寞之中。
郭子琪似乎感受到葉逸的異常,往葉逸邊上挪了挪,溫柔地說道:“在親情這一方面,我們都一樣,你,我,小欣其實都一樣的,不是嗎?”
葉逸看着一臉真誠的郭子琪,淡淡一笑道:“所以說,我們應該是一家人。”
“去,誰要跟你做一家人,我問你,早上伯父給你說什麼了?”
“咳,也沒什麼,就問我喜歡哪家女孩子。”
郭子琪眼睛睜得老大,說道:“那你喜歡誰?”
“咳,我胡謅的,我沒說,愛情這東西,我還沒時間去思考呢。”
“去,我還以爲你真看上了哪家姑娘了呢,我看出來了,伯父似乎有意撮合你和小欣。”
“啊?小琪,你沒醉吧?”
“我說的是真的。”郭子琪神色爍爍,眉宇之間有說出的愁意。
“你別亂說,那是伯父酒後之言,不可當真,你吃飽了嗎,你吃好了我收桌子了啊。”
“唉,我幫你吧。”郭子琪站起來開始端盤子。
兩人進進出出,似故意錯開一般。
李欣爲李天宏仔細蓋上被子,然後又坐在旁邊,仔細地打量着李天宏。
細細看去,李天宏的頭髮已經有不少銀絲,眉宇之間全是疲憊,此時他睡得很安詳,很安詳。
李欣看着李天宏均勻的呼吸,淚水潸然而下。
李欣不知自己哭了有多久,她只知道,一個人在她背後默默地遞紙巾。
“小琪謝謝你!”
“咳,別打擾伯父睡覺,我們到外廳坐坐。”
“嗯,怎麼是你?”李欣一邊擦着鼻涕,嗚咽道。
“你忘了,我是你保鏢呢,萬一你這哭泣有個三長兩短,我可負不起這責任。”
“哼,誰要你負責了,小琪呢?”
“她在煮醒酒茶呢。”
“啊,這事怎麼能讓她來做,我去吧。”
“嗯,我們一起。”
“……”
郭子琪仔細地控制着火候,生怕砂壺中的茶出問題。
葉逸和李欣一言不發地看着神態專注的郭子琪,直到她把茶弄好。
“謝謝你,小琪。”李欣說道。
“你我客氣什麼,你這樣說我怎麼覺得自己是外人一般,伯父從小待我若親生父親,這是我應該做的。”
“……”
夜深了,李天宏從醉酒中醒來,見身旁的醒酒茶,一飲而盡之後,一臉幸福地去睡了,多少年了,李天宏都沒有這樣欣慰過了,女兒,到底是長大了,懂事了,紫煙,你去了哪?你看看我們的女兒,長得多像你……
“你們兩也快去睡吧,快要期末了,不要影響學習。”
“你也早些睡吧。”
“嗯。”葉逸看着兩道疲憊的身影,暗暗嘆道:“你們也是至情之人呢,可惜,就是嬌生慣養了一些。”
“終於閒下來了,我也該去修煉了。”葉逸說完,將屋內燈一關,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海邊的暗礁處,身子一躍,又消失在大海之中……
洞內,葉逸手閉目養神,手中一塊微微發光的靈石,照耀着一臉平靜的葉逸……
天亮了,李欣敲了敲葉逸的房間門,一點動靜都沒有,正疑惑之時,只見葉逸不知從她背後出現,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說道:“早安,我的大小姐!”
“吼,你嚇死我啊,無聲無息的,快,要遲到了!”
“是嗎?咦,還真是,走吧!”
“……”
熟悉的校園,熟悉的學府路,葉逸三人往教室方向走去。
“小琪,你又沒有覺得今天有什麼不一樣?”
“嗯?也沒什麼不一樣,就看我們的人似乎多了一些,難道我又變漂亮了?”
“就你自戀,看向我們這邊的人是多了,可是我怎麼覺得有人在搶鏡?”
“是嗎?咦,搶鏡?他們在看葉逸!”郭子琪用手虛掩着嘴,說道。
“唉,葉逸,他們在看你,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葉逸頭也不回,淡淡地說道:“看吧,隨他們看,唉,一直以爲,只要我低調了,別人就不會發現我,現在我才發現,沒有用的,我這麼拉風的男人,就像黑夜裡的螢火蟲,到哪,都是這麼的出衆!”
“噗,你害臊不啊,看你美得,你以爲他們是看上你的英俊瀟灑,不可一世?我呸,他們在等着看你笑話呢。”
“不會吧,這麼多人看熱鬧的?不對呀,不就是把王洋掛到東南枝嗎,不至於受到追捧吧,我這人很低調的,英雄什麼的,我不在意的,嗯,真的。”
“完了,這傢伙,昨晚沒睡醒吧,哎,不管你了,你好好享受去吧,哈哈,走小琪,和他一路太丟臉了。”李欣和郭子琪兩人跑的飛快,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葉逸莞爾一笑道:“舉世皆濁啊,看來我這多蓮花,只能被污泥所污染了嗎。”
“你好,請問你是葉逸同學嗎?”一道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葉逸轉身看去,只見一個陌生女孩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後。
“額,我就是葉逸,你有什麼事嗎?”
“呀,真帥,我愛死你了,來,幫我籤個名嘛!”
“這……”葉逸看着一臉犯花癡的微胖女子,臉色黑了下去。
“怎麼,你不願意幫我簽名?不要啦嘛,你現在就是我們學校的英雄,而且是拯救淪陷女子的英雄,哇,我太愛你了,你就幫我籤一個嘛!”
“唉喲!”葉逸倒退三步,身上起了雞皮疙瘩,正準備開溜,那女生一把上前抓住葉逸的衣衫說道:“不要這樣子對人家嘛,你是我的偶像,就幫我籤一個嘛。”
“額,那好吧,簽在哪?”
“你看簽在我這衣服上怎麼樣?”女子攤開胸前的衣服……
“見鬼去吧!”葉逸悽慘地吼道,扎入人堆中不見,留下那個女子繼續發花癡。
葉逸逃了一段,倚着一顆樹,穩了穩情緒說道:“流年不利啊,太可怕了。”
“喲,這不是逸兄嗎,這大清早的你在這幹嘛,懷孕了?”
“哎,李泉,你就別問了,我現在就想洗腦,你說怎麼會有這種花癡女呢?”
“哈哈,我明白了,現在你可是很多失足女生的英雄啊,怎麼樣,被美人兒看上了?在哪裡,我給你品評一下?”
“你確定?”
“當然,我很有眼光的。”
“好吧,你從這裡看過去,那個孤雁羣芳的女子就是了。”
李泉順着葉逸指着的方向看了數眼後,臉色瞬間變得精彩起來,突然,他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她,逸兄,你有福了,哈哈,她是咱們學校出了名的花癡,據說就在上學期她因爲迷戀上了學校的某個老師,天天糾纏不休,結果那個老師再也無法忍受,選擇了換地方,你可以想象,這個女子多麼強大,逸兄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