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鬼武帶着後面的人快步的趕到,將張玄圍在別墅外的空地上。張玄也不急,手按着尚葉,控制這少年無法動彈,眼睛瞟向一架正在緩慢降落的直升機。
“你也是堂堂的大高手,竟然拿小孩做人質,你還要不要臉?”
堂本鬼武吼道,少主意外落入張玄手中,這比剛剛的局面更要棘手。
“我要不臉?堂堂南宮親王,藏着一屋子的贓物,誰不要臉了?”張玄冷笑一聲,手摸着尚葉的腦袋說,“這小鬼剛拿東西砸我,就要知道下場。”
尚葉已是面色蒼白,松田被一衆保鏢擋在後面,緊張的看着他,心底卻有種邪惡的快意,尚葉這傢伙比我命好,又能泡到香子,要是他死了,那就好了。
到時島崎香子還說不定能跟我……
這邪惡的念頭一想起來,就無法停止,松田看尚葉的眼神中再無關切,卻有要讓張玄快些將他殺掉的希冀。
“你這個混蛋!”
從直升機中下來的是尚東華,局面無法控制,張玄在陳列室裡撒開手亂砸,尚東華就急忙掉了輛直升機趕回來。
並非說直升機比汽車的時速要快,只是從空中走能走直線,比走公路快而已。
隨他來的,還有個嘴脣上留着短鬚,理了一頭都已花白的短髮,個頭比尚東華矮了一大截的男人。
他走到白衣衛士後,就抱着臂膀很欣賞的看向張玄,這男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些啊。
“堂本,你是吃狗屎的嗎?明知他到了別墅,也抓不住他?”尚東華咆哮道。
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將陳列室中的損失,大致的做了個計算,拿着平板電腦給他,尚東華更是氣得眼珠子都快迸出眼眶了。
那些寶物可不是他一人收藏的,是尚家三代人,花費了無數心血,用了無數手段,從全世界或買或偷或搶弄到手的。
總也不過是一百一十多件,現在被張玄毀掉的就有四十五件,他的心都在滴血了。
“主人……”堂本鬼武還想分辯,一張嘴卻迎來尚東華冷酷的眼神,他無力的垂下頭。
失職是必然的了,誰能想到張玄會能無中生有的弄出一團白霧,誰又想得到,他還會弄出一條火龍。
這些意料外的事,改變了堂本鬼武想要甕中捉鱉的盤算。結果就是,張玄抓住了尚葉,人雖被圍住了,但想要擒住他,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要廢話,姓張的,你打算怎麼辦?放了我兒子,我或許能跟你談談……”
張玄笑了,眼睛裡充滿了嘲諷:“你是白癡,還是認爲我是白癡?我放了你兒子,這些人就會開槍,我立刻就會變成馬蜂窩。我毀了你那麼多的寶物,你會放我走?”
尚東華哼了聲,張玄的話沒錯,可是人質在手,他又就這一個兒子,難不成還不顧他性命了?
東西雖好,可是命卻只有一條。
可恨的是,那裡的寶物,由於好些都是贓物,沒上保險,毀了的話,連賠償都沒有。
就算有賠償也沒用,這世界上很多東西只有一件,賠償的錢再多,也替代不了原有的東西。
尚東華還眼尖的發覺到,張玄腰畔那絲綢袋子裡裝的可能就是雙翼寶蟾,只是光一個雙翼寶蟾不可能那麼鼓。
這傢伙還敢順手牽羊?!
“把人都撤了,我帶你兒子進富士山。”
“你以爲進山就能逃得掉了?”尚
東華聲音嘶啞的說。
“我逃不掉,你兒子也逃不掉。”
張玄按着尚葉的脖子,他卻突然往下一跪,想不跟張玄走,可張玄早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手往他衣後領那一抓,像是提着條大魚,就往樹林處走去。
“給我開槍!”尚東華低聲跟上來的堂本鬼武說。
“不行,就是槍能打中張玄,他在最後一刻也能用餘下的力量把少主殺掉。”
堂本鬼武對張玄的身體素質有所瞭解,想要從背後開槍也很難在他殺掉尚葉之前讓他的軀體沒有反應。
“呵呵,老尚,這次可讓我大開眼界了。你請我過來,可是說你能把張玄抓住,我可以從他身上打聽到那些藥方的。”
這人年紀也不輕了,臉上有些褶皺,但在尚東華的面前還能奚落他,地位也不低。
“渡邊君,這次讓你看笑話了,不過你放心,人我一定會抓住,到時我們的合作還會繼續進行。”
“但願吧。”
在一邊聽着他倆對話的堂本鬼武這才弄明白這小老頭是誰,他是控制着東瀛最大的藥企聖源堂的渡邊誠一。
他又想到昨晚上尚東華查到的關於張玄的一些事,心中就一震。
“這個張君給天光製藥的那個藥方,可是讓我們很頭疼啊。雖然中藥在西方市場上還沒什麼競爭力,可是在亞洲地區,卻是不可小視的。哼,特別是那藥能快速的讓骨折受傷者恢復。就憑這點,我們聖源堂就大感頭疼。”
天光製藥的續骨膏上市後,對聖源堂的類似產品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渡邊誠一打聽到這藥方來自於張玄後,就很感興趣,想要跟他接觸,但一直都沒有門路。這張玄來到東瀛,尚東華也打聽到了相關的事,和渡邊誠一家中又是世交,就給他打了電話。
今天出門本來要去找他談怎樣將張玄製服,從他嘴裡挖出更多藥方的事,沒想到張玄跑上門來,他就接了渡邊誠一坐直升機過來。
“渡邊君,我聽堂本說,他是華夏道家的子弟……”
“原來如此!”渡邊誠一一拍手說,“華夏道家玄學一直跟藥學有關連,像是華夏曆史上的許多名醫,也是道家仙人,他手裡能有一些獨到的秘方,那就不奇怪了。”
想通後,渡邊誠一更想要抓住張玄,只要能把人抓住,他有一萬種法子能讓張玄開口。
瞧着張玄提着尚葉進了樹林,渡邊誠一皺眉道:“尚君,這裡是富士山的餘脈,他要進了富士山可就很難追到他了。”
“你看天空。”
那架直升機已經騰空而起,駕駛員在堂本鬼武的指揮下,在空中監視着張玄,他就算再能跑,也不可能超過飛機的速度。
“那我就放心了。”
渡邊誠一微笑點頭,心中也不免鄙夷尚東華,這傢伙家裡有五六十的保鏢,卻還讓張玄挾持了獨生子,也真是愚蠢啊,難道家裡的保鏢都是擺設嗎?
“你放開我,你這個強盜,小偷!你會被堂本叔叔抓住打死的!”
尚葉不停的抖着身體,想要擺脫張玄,還拿腳去踢張玄的身體。
“我不會傷害你的,”張玄突然笑說,“我也不會被堂本鬼武抓住。”
“你做夢吧,堂本叔叔出手,沒有逃得掉的人。”
尚葉大聲說,張玄笑了:“是嗎?那我是怎麼從別墅裡出來的?”
“那是你卑鄙無恥,拿我做
了人質……”
“你父親藏了一屋子的贓物,就有恥了?少說笑了。”
張玄將尚葉放下,這地上都是雪,他沒站穩,身子往下一陷,就坐在了雪裡。
“那不是贓物,那是……”尚葉想要幫父親說話,可是他年紀始終太小,腦子裡的詞彙有限,又知道張玄說的八成是真的,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我只是拿回我該拿的東西,”張玄從袋子裡摸出雙翼寶蟾,在尚葉眼前晃了下說,“這是十年前被個東瀛女人偷走的。是一位長輩的東西,你說這不是贓物嗎?”
尚葉張張嘴,就泄氣的爬起來,把頭埋在雙腿中:“你口說無憑,你說是就是嗎?我不相信我爸會買贓物……”
“我說了,我會放你走的,到時你問他就行了。你們尚家沒你想象中的光明磊落。”
張玄瞧着後面幾十米外的持槍保鏢,提起尚葉就說:“現在還不能放你走,你要陪我上富士山。”
沿着雪地往前走,偶爾還能遇到些飛鳥,撲楞楞的拍着翅膀在樹冠上起飛。
張玄提着尚葉倒不覺吃力,一路來到富士山腰處,這裡已沒什麼樹了,後面的人也看得清楚。
他們也不敢再持槍了,這邊出了尚東華的別墅範圍,就是有特許持槍證,也要顧及到有登山者看到,拍到網上,引起軒然大波。
尚家一直很低調的生活着,雖說尚家在東瀛赫赫有名,可是見過尚東華的人卻並不多。
“這一路爬到山上,我可受不了。”尚東華扶着腰說。
“那你可以先休息,”渡邊誠一鄙視的瞟了他眼,他比尚東華大了十餘歲,身體卻強壯了數倍有餘,這尚東華就是個外強中乾的傢伙,“我和堂本去將張玄抓住,當然,也會幫你將尚葉救回來。”
“一定要救回他。”
尚東華走進了山腰處的一間餐館,十多位保鏢留下來保護他。
這些裝扮相似的人,早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但大半都以爲是一傢俱樂部的。東瀛人又人情冷漠,都是自掃門前雪的生活態度,特別是東部地區,誰會多嘴去探聽什麼。
張玄摸出手機,打給尹建宇。
“擦,姐夫,你這可是不好辦了啊。你怎麼想的,還往山上跑?”
“日,那我逃去哪裡?”
“上公路不好嗎?”
張玄心說他是真傻還是假傻,上公路的話,尚東華一定會報警,有警方的介入,事情就不好辦了。
走這裡來富士山,他或許還會心存幻想,想要在不驚動警方的情形下,把張玄抓住,把東西拿回去。
“那你要我怎麼幫你?”
“你不是會玩動力傘嗎?我就吃虧一回,讓你抱着我……”
“姐夫,吃虧的是我吧?我抱着你,我就要頂着你……”
“你多久過來?”
張玄不想聽尹建宇再多說廢話,這山上很冷,他都打了幾個寒戰了。
“我想想啊,大約要二十分鐘吧。”
“我等着你。”
張玄看尚葉也在發抖,就將衝鋒衣脫下,給他披上:“別感冒了,小鬼。”
“謝謝。”尚葉低着頭,用腳踢着碎石,“你說那裡面都是贓物,是真的嗎?”
“也不都是,就我看到的,至少有七成吧。”
尚葉長嘆了一聲,像是一下長大了似的,雙手撐着身子,無力的看着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