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後生啊,你這樣做沒錯,把方子交出來,我們先研究,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再找你。”老先生一開口就傲得沒邊,眼珠子往上,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
張玄聽靳潮生介紹是這老先生姓孫,是個外聘的骨科專家,要幫天光製藥做這個續骨膏的項目。
“孫先生,你這話說得好像我不給方子給你,那就成了千古罪人一樣……”
“你這方子既然能救人活命,不拿出來,不是罪人是什麼?”孫老先生很有道理地說。
“那藥廠全都送藥好了,還賣什麼藥?治好了病人,餓死了藥廠的員工,這樣的話,老先生就覺得合適了?”
張玄譏笑說完,這孫老先生就一愣,眼睛一斜,冷聲道:“老夫是什麼地位的人,你一個後生小子,敢這樣跟老夫說話?教訓起老夫來了?”
靳潮生一看不妙,這張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連風步亭都敢罵,孫老你要惹了他,這把老骨頭別折這裡了。
“張玄,孫老是咱們國家的骨科權威,你給他點面子……”
“潮生,我的面子不要他給,我的面子我自己掙,你去找人拿條狗過來!”
靳潮生苦着臉說:“孫老,咱不能這樣做事吧?”
“啥意思呢?”張玄還沒弄明白。
蔣靜低聲說:“孫老被請來的時候,就有人懷疑他名不符實,他當即讓人找了一條狗,把狗腿打斷,他當場給接上用藥,不到半天那狗就能折板子走路。”
張玄輕笑道:“他把狗當什麼了?我也不贊成把狗當祖宗,可它好端端地活着,你有什麼資格把它腿打斷了再成你的虛名?”
孫老眼睛暴射出一道精光:“虛名?我成名的時候你還沒生!要不是你手中有那個什麼續骨膏的方子,值得老夫來這一趟?潮生,快讓人去找狗!”
“不需要,你跟我去市裡骨科醫院一趟。”
張玄也怒了,這老頭一輩子都滾在狗身上了吧,老要找狗找狗的,除了狗他還會不會醫人了?
“走!”
孫老騰地站起來,拄着柺杖就往外走,靳潮生一臉無奈,這是要鬥醫術啊,這要是張玄贏了,孫老這面子掛不住,可要是張玄輸了,他不給方怎麼辦?
這把靳潮生可坑苦了,早知這孫老是這脾性,就不帶他來了。
還以爲他會以大局爲重,誰知上來就不把張玄當人看。
下樓張玄原要坐蔣靜的車,看方乘空過來,就奇道:“你是秒射嗎?這才五分鐘不到吧?賓館都沒找到吧?”
“就是聯繫好了時間,她還要上班,我就先回來了。”
方乘空也不好意思,本來以爲拉丁人嘛,熱情,誰想人家車都沒上,就說想起還要工作呢。這讓他能怎麼辦?讓她別上班了?
張玄上他車,就讓他跟着靳潮生的車去骨科醫院。
“潮生,這小子太不知尊重人了,不就一個方子嘛,我那方子你看怎樣?”
在車上孫老還在生氣,靳潮生苦笑說:“說句實話吧,那方子也是張玄人家祖上傳下來的,不是他的能耐,比孫老您的要強一些。”
“哼,這我倒知道,你那報告我也看了,那個方勝家的骨傷確實很嚴重,不過,那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我記得還有個金剛散是吧?”
靳潮生點頭說:“是。”
玄麗老尼那邊倒
比較好搞定,只要去找徐漢天就行了,這天光製藥可是富國控股的,徐漢天不會擋他財路。
就是要搞定張玄這邊,張玄那脾氣,也不好,想想吧,就是風步亭衝他兩句,跟這場景不是很像嗎?
他就要毀了風家,嗬,風家可是霧都一霸,在霧都經營數十年了,連施家都不敢說能毀了人家,他張嘴就來。
結果呢,風步亭連執刑隊都派出去了,卻拿張玄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單損兵折將,還要低頭認栽,嘖嘖,你孫老在醫界是名聲很大,可跟風家一比……好在是張玄沒說要毀了你,要不我看你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他一拳。
骨科醫院跟天光製藥有合作,靳潮生一到門口,看那上面掛着歡迎靳董前來指導工作,就有點苦笑不得。
這算什麼事嘛,你光寫我的,不寫孫老的,他肯定又要生氣。
“哼,這骨科醫院怎麼做事的?不知道我來?”孫老看到了不滿地說。
靳潮生忙安慰他幾句,說是蔣靜通知醫院的時候,沒提到孫老。他這才面容稍霽,但一落車,就拿柺杖指着後面下來的張玄說:“後生,看老夫的手段吧。”
“得了,別吹牛了,進去再說。”
張玄是毫不把孫老放眼裡,這讓孫老氣得血往頭上衝,差點就直接噴他一臉。
靳潮生也給張玄使眼色:小祖宗,你不能少說兩句嗎?你們倆我誰都得罪不起啊。
這邊的院長帶着住院部主任站在那裡,一看孫老,就傻住了。
幹骨科的哪不知孫老的地位有多高,對他的脾氣也知道啊,忙讓人把條幅給扯下來。何況,這院長還跟孫老算是有關係。
“太師父,您咋也來了?”
這院長是孫老一位得意門生的弟子,算起來,叫聲師公啊,太師父啊,還真沒錯。
“小博,你是翅膀硬了啊,我來不來,你也能管嗎?”
“是,是,是我的錯,太師父蒞臨指導業務,我們是上輩子修來的福。”
博院長眼淚快流下來了,我不就是少寫了您的名字嗎?我也四十好幾了啊,太師父你不能當着我屬下的面教訓我啊。
“哼,你這話說得言不由衷,我知道!”
博院長忙說:“出自真心的!”
“饒過你了,不過啊,今天啊,有人看我不起,說我這是狗屁的權威……”
張玄這正好走上來,當即翻下白眼,你就使勁編排吧,好讓這醫院給你安排傷輕的是吧?
“是誰!”博院長大怒,就扭頭去找人,看靳潮生在那扳着臉,他纔回過頭說,“太師父的能耐那是全國骨科都知道的,那人滿嘴噴糞,不用說,他一定是個無知之徒。”
這話說得孫老很高興,他呵呵地笑說:“不要這樣說,後生可畏嘛,就讓他看看我的手段,也好讓他心服口服!”
“說夠了沒有?你就舌燦蓮花說破天了,還要看本事。”
張玄一張嘴,博院長跟主任就齊唰唰地瞥過去,看他年紀不大,頓時齊聲大笑:“你竟然想跟太師父鬥法,我看你是在找死!今天就讓太師父教教你這小子,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孫老頭就算了,你們好歹也是院長主任吧,拍馬屁拍到這份上,還要不要臉?”
方乘空一喊,那博院長剛要大怒,一看他就心下一抖,他認得方乘空,
以前有一段時間,方乘空老往這邊送人,斷腿斷手的一大堆。
“方總!你也來了!”博院長忙換了一副嘴臉,方乘空也難得理他:“玄爺要跟孫老頭比試,你別偏幫,要不我不放過你。”
孫老冷哼道:“好大的口氣,我就不信潮生在,你還敢胡來!”
靳潮生心裡那個氣啊,你特莫想起我來了?
他揮揮手,大家就往裡走。蔣靜拉着張玄問:“孫老不管怎樣,他到底是權威,是有能耐的,你能贏過他?”
“我看他的手掌,他的正骨法是北派的,我的是南派的,誰強誰弱不好說。”
蔣靜心說,這還差不多,你要說你能一定贏,我都懷疑你還是不是人了。
“要看病人吧,北派做大骨,南派做枝節,要是粉碎性的骨折,北派很難辦,要是一般性的大骨折斷,北派有把握……蔣姐,你要做什麼?”
蔣靜笑說:“小張,你也是公關部的,孫老九十的人了,我們要敬老尊賢。”
“擦,蔣姐,你要讓醫院安排大骨傷的?”張玄還不知蔣靜打聽這個,是想要保留孫老的面子,畢竟接下來續骨膏的方子要怎樣研發規模生產都要靠他。
至於張玄的面子嘛,被蔣靜給無視了。大不了去找徐嘉兒,讓她來說情,想必張玄沒了的面子,也能緩下來。
“孫老年紀大了,你這要贏了他,他要出事怎麼辦?”
“我也會出事的啊,我心臟很弱的……”
張玄捂着心口,不停的喘氣,蔣靜吃吃地笑了幾聲:“跟你蔣姐別裝!”
看着蔣靜走遠,方乘空歪嘴說:“玄爺,真要讓那老王八?”
“大骨傷,我也沒多大把握,不存在讓不讓的事,”張玄摸着下巴,“他說不定會贏……”
“玄爺,你開什麼玩笑,這老頭滿嘴都是糞,還能讓他贏了?我看他一把年紀都活在狗身上了,不成,我去找那個博特爾說說。”
張玄一聽這名,再想那博院長樣子,就拉住他說:“這院長還是蒙古族?”
“是啊,內蒙古的。”
“嘖,這蒙古丈夫不是很擅長接骨吧?也難說,那孫老頭不說博特爾是他徒孫嗎?”張玄在那自言自語,方乘空這一沒來得及,他們就跟着進了四樓。
這邊是骨外科的病人住的地方,這骨科也一樣,分外科內科,外科明顯是用一般的正骨手法沒救的纔會來這邊動手術。
而博特爾是孫老的徒孫,一脈相承,自是清楚孫老這是北派,專門接大骨的。
他讓那主任跑去護士站,又把值班醫生叫過來問了一遍,纔來到一間病房前。
“這位小兄弟,我可跟你說了,你要現在認輸,那就算輸一半……”
這博特爾還一副要給張玄機會的樣子,誰知孫老不高興了:“什麼叫輸一半,還有全輸半輸的說法?我們做醫生的,做事要嚴謹,要輸就全輸光。”
博特爾那是看在方乘空的面子上,他是知道這方乘空是野蠻人,那張玄跟他站一起,那還能錯得了,還不都一樣是那種人。
“那,那成,太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這話把我說成什麼了?仗勢欺人嗎?我是講道理,你愛聽不聽!”孫老還生氣了。博特爾忙想說幾句話讓氣氛好些,就聽到那病房內傳來痛苦的叫聲,孫老拿柺杖一頂,就將門弄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