莓子瞅着面前喵喵叫的小奶貓，眸中的陰霾並沒有散去。
“這隻小黑貓就由你處置吧。”汪福桂說。
“我要吃了她。”莓子的神情忽然兇惡起來，她呲着尖牙把頭伸到了小黑貓的面前。
誰料小奶貓並沒有被嚇唬到，反而溫順的蹭了蹭莓子的臉。
“算了，不夠塞牙縫的。”莓子偏過頭，不敢再去看這隻像極了萄子的小奶貓。
“她就是你在凡界結交的朋友。”
“什麼？！”
“我昨日去了地府一趟，見到了十殿轉輪王。因爲你這個朋友頻頻殘害無辜，罪孽深重。我可是廢了好久一番功夫才討來了這個小貓的殘魂，已經沒了前世的記憶，而且她現在和你一樣再也沒有辦法修練成人形了。”
“……”
莓子的臉上同時流露出難以置信，感激與欣喜的神色。
“念在你多年爲我拉橇的情面上，我送你去人間了結此生吧。”
汪福桂說罷，長袖一揮，一豹一貓便消失在了雲彩之上。
十殿轉輪王還有一番話，汪福桂並沒有對莓子講。這個小貓的壽命其實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惜惹了某位連生死簿上都不敢記載的厲害角色。
汪福桂不敢妄加猜測那位大人物爲何要對一隻無名的小妖出手。
其實萄子被除妖師打成重傷的那天，她說謊了。
故事是她編的，被打得只剩一條命確是真的。
那天萄子變回貓形溜下山林去村子裡玩，準備回去的時候發現一羣拿着刀劍的村民還有幾個除妖師打扮的男人聚集在村口商議着什麼，她好奇的湊近聽了聽。
“山上那隻豹子足足有一人多高！”
“可她並沒有襲擊過村子裡的人啊。”
“遲早是個禍患！”
“諸位聽我說，豹骨泡酒具有祛風活血，壯骨強筋的奇效。縣令大人常常飽受風溼困擾，正重金求醫。若是我們爲他獻上的豹骨酒有了效果……”
“到時候獎勵的錢家家有份！”
“該出發了！”
“走走走！”
聽到他們覬覦莓子的骨頭，萄子的眼睛瞪的老大。
對，趕緊回去通知莓子！
她飛速趕回山林間的小木屋裡，發現莓子居然不在。眼看着那羣牽着狼狗，手持鐵器的人就要從山坡那頭過來，萬一莓子這個時候回來了怎麼辦！
萄子沒有別的辦法，她不能讓莓子暴露在危險之中。她化作豹子的模樣，故意從他們附近的林子裡穿過。
“快啊，在那！”
人們一窩蜂的涌了過去，被萄子帶到了離木屋很遠的地方。
她最終是敵不過他們人多勢衆，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貓妖。村民和除妖師看着她癱倒在地，變成了一隻黑貓的樣子。
“我就說嘛，咱們這種地方怎麼會有豹子！”
“哎呀，打死這妖怪算了，白忙活一場。”
“別了，這可是黑貓，別沾了一身晦氣。”
“走了走了。”
最後，傷痕累累的萄子硬撐着爬回了她們居住的小木屋。
她不想讓莓子自責，便撒了個謊。
莓子是從不殺生的，可是那晚她哄着萄子吃完藥看着她睡着後離開了，回來的時候裝睡的萄子看到她滿身是血，眼神冰冷。
這是一個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莓子。
萄子還有個遺憾。
那天她們相約泡溫泉，莓子忽然喊她：“小萄子。”
“不行，你要叫我姐姐。”萄子趴在池邊，眯起眼睛。
“好啊。”莓子先是傻笑，接着一臉認真的看着她，道：“那姐姐，你可有心悅之人？”
“是你啊，你就是我這輩子最親的人。”
“不是這個意思啦！”
莓子的臉紅紅的，萄子覺得她真可愛啊，如果……
如果，能一輩子都不分開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