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遲暮背朝白桃,解開上衣,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後背。看到這麼重的傷,白桃覺得有點發暈。
但她還是努力剋制住內心的不適,用熱毛巾輕輕拭去他後背的血。
清理完又爲他塗上創傷藥,白桃覺得這個藥粉抹到傷口上肯定會很疼,但是離遲暮吭都不吭一聲。最後爲他仔細的纏上布條,發現他脣色發白,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起身爲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一飲而盡。
“謝謝。”這個一貫冷漠的男人低聲說道。
“你早點休息吧。”白桃說完輕輕帶上門,端起盆子離開了。
離遲暮幽深的眸子閃過一抹異樣的情感。
徹夜無眠。
白桃與離遲暮僅一牆之隔。離遲暮坐在牀上望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白桃倚着牆抱着膝蓋發呆,想着另一個世界的家人朋友以及這兩天發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死了,家人一定會很難過吧。
人死不是要喝孟婆湯的嘛,可她好像只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就來到了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
如果能託夢就好了,告訴家人自己在新的地方過得還行,還交了個臭脾氣的新朋友。
想到這裡,白桃嘴角微微翹起。
第二天,白桃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發現太陽老高了。
她伸了個懶腰爬起牀,來到隔壁發現門半掩着,離遲暮已經出門了。
“受這麼重的傷還亂跑。”白桃嘟囔着替他關上了門。
這邊,拎着糖葫蘆的離遲暮走到了巷子盡頭。
“跟這麼久了,該現身了吧。”他嗓音低沉的說。
“把樹妖交出來。”地上的牆影凝結出一個看不到臉的黑衣人,那人手持匕首抵到了他的頸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與樹妖做了什麼交易吧。”離遲暮輕笑,彷彿黑衣人拿的不是鋒利的匕首,而是孩童手中的小木棍。
“別廢話。”黑衣人的聲音又冷了幾度:“交出來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憑你?”離遲暮的眸光乍寒,一股強大的真氣將黑衣人震出了五米之外。
黑衣人趴在地上,吐了口血。
“還不配威脅我。”離遲暮笑笑,不以爲意的擦去了頸間的血痕,頭也不回的離開巷子。
“木頭!”
離遲暮前腳剛踏進客棧,白桃就風風火火的迎了過來。
“大早上的你跑哪去了?”
“給。”離遲暮還是擺着一張臭臉,把手裡的糖葫蘆遞給了白桃,道:“謝禮。”
白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好可愛啊。”
離式無語。
其實他只是早上醒來發覺附近有種異樣的氣息,想着將他引到了無人的地方。看到街上有小孩子纏着母親要糖葫蘆,覺得白桃可能會喜歡這種東西順便買了一串而已。順便,不是刻意爲她買的。離遲暮想。
兩人坐在樓下,喚來小二點了些吃的。
飯菜上桌,白桃還在吃糖葫蘆。
“真好吃啊,你有沒有偷偷吃一串?”白桃嚼着山楂,衝他眨眨眼。
“我從不吃這種東西。”離遲暮說:“還有,食不言寢不語。”
“噢……”白桃垂下眼睛,小聲嘀咕道:“大俠不一定非得高冷古板啊……”
離遲暮的嘴角抽了抽,假裝聽不到。
飯吃一半,白桃忽然放下筷子。
“木頭,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說。”
得到離遲暮的允許,白桃把昨晚他離開之後發生的事細緻的講了一遍。除了轉角處撞到的那個人。
“照這麼說,我們待會要去城南一趟。”離遲暮說。
“是不是因爲我昨晚的擅自行動,整個事件的思路都清晰了。”白桃笑嘻嘻的說。
“食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