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星瀚大罵,孫慶之倒是愣了一下,心裡閃過幾個念頭:此人只是血丹初期,我自然可以輕輕捏死他,但那崑崙也不是善類,高手極多,而且此人拿的是金烏劍,肯定不是一般的子弟,我已經上小玉虛宮殺過人,這人是殺了,還是教訓一頓算了?
孫慶之正在發愣,卻是手下一茅山弟子見李星瀚罵師父,怒氣衝衝地撲上來就要推李星瀚。李星瀚正在起頭,一巴掌扇在那名茅山弟子臉上,一聲脆響,張禾聽得暗自好笑,還得拼命忍住。
吃了一巴掌,那茅山弟子自覺在師父面前丟了臉,拔出了寶劍,朝李星瀚砍來,李星瀚也吐出那口金烏劍,幾劍殺退那名弟子,又踹了一腳。
孫慶之冷冷地看着兩人,心想:要不我找個厲害弟子把這人黑了,就跟崑崙說是徒弟們起了口角,公平決鬥,李星瀚不敵。。。
那名茅山弟子見孫慶之不說話,以爲是師父不高興,發瘋一般朝李星瀚攻來,李星瀚擋了幾劍,卻是又有幾個茅山弟子見同門吃虧,一起圍了上來,李星瀚火氣上來,一劍斬下去,沒了分寸,生生砍下一條手臂,卻不只是誰的。
孫慶之本來就有殺心,見自己弟子受了如此重傷,便道:“好,我這當長輩的就不過問了,是晚輩們起了口角,打鬥起來難免有失分寸,大家生死有命!”
茅山一干道士聽了這話,如何不明白師父的意思,一起上來羣毆,連張禾也成了被攻擊對象。
張禾沒奈何,化了大樹,四千年的老樹,不知有多少高,至少五人合抱的粗細,一頓猛砸,地底下不斷出樹刺往上猛扎!
由於在茅山的地盤,張禾不敢失了分寸,樹刺只敢刺出地面一寸左右,根本不敢把人紮成人串,但是張禾的妖丹被一分爲四,相當於四個人在戰鬥,手臂化成的樹藤也沒命地纏住人不放。張禾一參戰,場面立刻亂了起來。
場面一亂,李星瀚又興起,立殺數人。孫慶之礙於麪皮,不好自己動手,便道:“你等生死有命,今日之事與我無關。”說完便去了。
孫慶之去了不久,立刻有幾名茅山高手加入戰鬥,剛剛還有些措手不及的茅山衆弟子立刻扳回了上風,張禾在心中大罵,緊緊咬着牙不說話。
張禾把金烏劍和巫之星制甲都給了李星瀚,巫之星制弓又在陳磊手裡,被羣毆的上氣不接下氣,忽然有個茅山缺德弟子道:“樹妖肯定怕火,拿火燒那逼養的!”
立刻有修火屬性攻擊的道士朝張禾圍過來,雖然沒有起明火,張禾卻覺得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高了起來,樹幹橫掃了幾下,李星瀚又過來幫忙,依舊殺不退這麼多人,一個不留神,手臂上遭了算計,一段樹藤起了火。
張禾自化了那樹精妖丹,也不知道一段樹藤被燒掉會不會危及自身手臂,慌忙將樹藤在地上猛抖,一時間破綻百出。看看那幫缺德道士圍上來準備點火,張禾大喊一聲:“我操你媽!”發動了壓箱底的損招,一千隻劇毒馬蜂瞬間瀰漫開來,見人就扎,那馬蜂都是紫丹妖怪的修爲,有的馬蜂比茅山弟子還厲害,一時間場面大亂,有幾個茅山弟子被馬蜂追的玩命逃跑。
那馬蜂卻是粘人,一有人跑,那馬蜂也跟着四處亂飛,張禾心下納悶,這茅山道士的修爲沒有想象的那麼高啊,爲什麼那青原寧肯得罪蜀山也不得罪茅山?
張禾不知道,青原怕的並不是茅山的道士,甚至連孫慶之青原也並不放在眼裡。青原所怕的,是茅山的秘部。實際上,崑崙的秘部就是青原當年從茅山挖人才建立起來的。
張禾顧不得多想,反正現在馬蜂一放,場面大亂,啥也不說了,逃吧!李星瀚已經在茅山殺過人,自己雖然沒有下手殺人,但明顯跟李星瀚是一路來的,這樑子是結下了。
張禾道行有限,顧不得李星瀚,獨自逃走,可惜不太認路,繞了七八圈,幾次遠離了鬥毆的人羣,幾次又走到近處,聽到人們大聲怒喝。
張禾知道跑出去是不可能了,還是和李星瀚在一起吧!順着人羣怒喝的地方奔去,忽然聽得一聲大響,卻是自己招出的馬蜂自爆了。
張禾心下大驚,這馬蜂智力低下,難道也不肯受辱,輸了就自爆?張禾跑回剛剛逃走的地方,卻看到孫慶之滿臉怒色,不斷捏着奇怪的手訣,隨着手指變化,不斷有馬蜂自爆,一個自爆範圍不小,而且孫慶之故意使蜂羣密集處的馬蜂自爆,一隻自爆,能爆死幾十只馬蜂。
張禾心慌,連忙化成大樹,散出味道指令,倒有近六成馬蜂飛了回來,藏在樹中。
孫慶之兩眼冒火,彷彿要吃了張禾,對着張禾所化大樹道:“你來,我們公平決鬥,不分勝負,只決生死。”
孫慶之一說話,茅山一幫道士立刻停止羣毆李星瀚,圍了過來,李星瀚渾身是血,已經近乎體力透支,走過來站在張禾身後。
張禾更加心慌,那孫慶之剛纔還說此事與他無關,怎麼立刻好像結下了深仇大恨的樣子。無數念頭正在心中亂竄,那孫慶之又暴喝一聲:“你到底接是不接?你要接了,咱就走程序公平決鬥,你要是不接,那就別怪我以大欺小了!”
張禾心想,這一定是有了什麼誤會,自己技不如人,有了誤會,只能儘量解釋,否則死個不明不白,那可就不值了。化回了人形,向孫慶之道:“您息怒,有什麼誤會,我們好好說。”
孫慶之道:“殺子之仇,如何解釋!”
張禾道:“何來殺子之仇?”
孫慶之道:“你那毒馬蜂紮了我重病兒子,我不找你,難道找馬蜂去?!”
張禾慌了,剛剛那馬蜂亂飛,本來想搞點亂子逃走,誰知闖下如此大禍!難道今天要喪命於此?哎!悔不該當初一激動化妖丹入了妖道啊!
在孫慶之的威壓下,張禾心裡的恐懼漸漸變得空明起來,彷彿就要前往另一個世界了,忽然一個女人瘋跑過來叫道:“孩子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