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國已經很久沒有見張禾了,他們雖然不是師兄弟,但他們各自的師父卻是同事,一個是地府的楚江王,一個是秦廣王。這次張禾吹哨子,劉愛國帶了一大幫人過來,在他看來,這是回味一下當年在故宮的情分的方式。
像劉愛國這樣的人,什麼時候都顯得非常沉穩,他向對面的人道:“你們出十個人,我們這邊就出一個人,要是你們贏了,我們就全部自殺。你看咋樣?”
對方有些目瞪口呆了一番,但還是有一個男子佔了出來,他將手槍在食指上轉了好幾圈,向劉愛國道:“我第一個,我用這個。你用什麼隨便。”
劉愛國道:“這個後生,你叫什麼名字?”
“還要這麼墨跡的?”
“這是爲了你好,”劉愛國穩穩地說道:“因爲你就要死了,我想讓周圍的人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以免將來你的父母找不到你。”
那人眉宇間顯出幾分憤怒,但還是說道:“不必了,這周圍就有認識我的人。”
“嗯,那麼,”劉愛國道:“你可以出手了。”
槍響的時候,張禾嚇了一跳。不是因爲怕打死劉愛國,是因爲聲兒太大了。劉愛國自然說道做到,在這兵道入口出,大家的法力接近滿分,劉愛國想殺人那是手到拿來的。
“我說了,你們可以出十個人。”劉愛國道:“現在纔出了一個,你們商量商量,下一個誰開槍?”
對面的陣營一陣混亂之後,安靜下來,劉愛國再次問道:“這一次大槍的是誰?”
沒有人應答。既然如此,劉愛國也不墨跡了,穩穩地笑了一下道:“那我來選吧。最邊上穿着牛仔褲,黃頭髮的那小夥子,你來。”
他緊張了,沒有回答劉愛國的話,張禾看得出,這應該是一個剛剛不久才幹了這行的新人。
“怎麼你不想先出手麼?”劉愛國道:“我一向不願意強迫別人。”他鬆了一口氣,接着劉愛國道:“那麼,我先出手,你看怎麼樣?”
那小夥子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張禾看了都有些於心不忍,向劉愛國道:“要不叫他們回去吧。”
“這樣可不好。”劉愛國道:“做事情就應該將原則,我說了他們出十個人,咱們出一個人。你不讓他們出十個人,是對他們的不尊重。”
張禾愣了一會,豬八戒過來拉了拉他的衣服:“你還是心太軟,我當年做天蓬元帥的時候就有經驗,心軟是大忌,像劉愛國這樣沒錯的。你別說話就行。不就十個人麼?十個人你都下不了手,你還有什麼用?”
張禾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隨他去。
這時劉愛國已經要出手了,他口裡出口一道金光,襲向那哆嗦的後生,眼看就要了性命,忽然哧的一聲響,那金光竟然熄滅了。
劉愛國面色有些下不來臺,乾笑一聲道:“看看我說什麼了,有厲害人不是麼?但是咱們得一個一個來,等我先跟這小夥子比完了,再跟接下來的比。”他猛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一道白光,那白光耀眼異常,晃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結果白光還是熄滅了,人羣中走出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老人拄着柺棍,向劉愛國道:“這是我侄子,不知閣下能否聽了我的調解,今天就此散去,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劉愛國道:“既然他是你的侄子,你可以替他跟我比,但是和稀泥就不必了。”
那老人道:“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他看看這邊的人,忽然轉頭向張禾道:“剛纔好像你是在前頭帶着他們走,那好,你也來,我跟你說幾句。”
張禾心裡慌了一下,原來自己在前面坐車,人家都知道。
劉愛國卻道:“也好,這是我們主事的,要是他同意調解,我也沒意見。”
那老人卻道:“這樣說來,他能主你們的事?”
劉愛國道:“正是。”他這麼說,是爲了給張禾面子,早就用眼神告訴張禾,不要同意調解。
老人道:“你跟我來。”張禾便要跟去,劉愛國阻止道:“哎!不必,就在這裡說話。”這一下才提醒了張禾,這裡纔是兵道入口,要是到了別的地方,張禾法力幾乎沒有,怎麼能跟人家對抗?
老人看着張禾道:“我說到別處去說,你不敢?”
張禾有些惱火,卻說不出話,劉愛國道:“意思是你不敢在這裡說?
老人笑道:“也不是,那就依你們,在這裡比過。我這裡有一隻手鐲,你拿着,要是你能將他扔出十米遠,我就認輸。”
劉愛國道:“只怕有什麼鬼怪。”
老人道:“自然這是老頭精心製作的東西,跟一般的手鐲不同,要是不敢試下,我也不習慣勉強別人,只不過要你們聽一聲勸罷了。”
張禾看劉愛國,劉愛國半天沒有說話,隨即道:“那就比一下。”
老人向張禾道:“接着。”隨即將手鐲拋出,張禾怕他傷人,很是小心了一番,卻是沒事,那手鐲就懸在半空不動。
老人道:“現在就可以一試。”
張禾用了些妖力,那手鐲便隨着擺動,張禾一看,這麼簡單,便用了幾分力氣將手鐲拋出。此時老人丟出一件塔一樣的物件,那東西飛出來,罩在手鐲上方,手鐲便停止不動了,任憑張禾用盡力氣都無濟於事。
靠!這老鱉是想當衆讓我丟人,張禾動了真怒。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用起幻境期的身體來扭轉空間。幻境之術,極耗法力,張禾一般都不會動用,只是現在怒火攻心,不想忍了。
那寶塔籠罩下的空間,密度極大,張禾費了一般法力,不過能晃動手鐲而已。此時老人卻笑道:“果然有幾分厲害。”
此時張禾已經無法回頭,索性動用了全部法力來扭轉空間,將那手鐲推動了六七米,卻是感覺要跪了。
此時,在地府的楚江王已經發現徒弟的異樣,不敢明着幫助張禾,卻也用起那幻境之術來扭轉空間,張禾驚奇地發現,手鐲開始繼續緩緩移動了。
老人見了,將柺杖拋出,就要將那手鐲打回去,只不過柺杖拋出,卻碰到一件兵器,正是猴子拋出的金箍棒。一拐一棒一相撞,張禾正好將手鐲推出了十米。
剛剛還在微笑的老人忽然換了一副面孔:“既然不聽勸,那就顯手段吧。”
將那寶塔懸在自己頭頂,便拋手鐲來打張禾。
張禾此時怒火攻心,奈何已經沒有多少法力了,慌忙一躲,雖然躲過,卻極其狼狽。好在此時劉愛國和猴子都已經手持兵器上來助陣,楚江王又在暗中幫助,倒是打了一個難解難分。
三人打了一會,天上飄來一塊黑雲,那原本來跟張禾打架的一干人,見了那黑雲都起了肅穆的樣子,恭敬異常。
以前說天上下刀子,只是個比喻,現在那黑雲卻是真的往下下刀子,刀刀打下那老人,老人頭頂有寶塔守護,還是狼狽不堪,向天大叫道:“你來參合什麼事?”
那黑雲上方道:“本來這是我的事,我都沒參合,你先參合什麼?”
原來那老人跟對方並不是一夥人,本來是想來拉架的。
老人道:“我老調解,難道不是爲了你們好?”
黑雲上方道:“你要是爲了我好的話就去自殺吧!”依舊劈頭蓋臉地飛下刀子來打向老人。
“好,我便去了。”老人頭上的寶塔一轉,黑雲下來的刀光被打的粉碎。再看老人,已經去了。
黑雲上方道:“今天卻是自家人打了自家人,你們去吧,以後不要跟今天見到的這些人過不去。”隨即便散去了。
接着那些來跟張禾打架的人便紛紛扭頭就走,開車回家。
張禾向劉愛國道:“今天真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劉愛國道:“對面的來歷,我也看不出。但那老頭,你應該知道的。”
張禾道:“我想便是老君。”
劉愛國道:“正是太上老君,今天駁了他的面子,以後恐怕有苦頭要吃,要小心行事。”
張禾道:“管他呢!水來水擋,土來土擋,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