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禾在黑木堂坐了堂主的位子,也沒有什麼事讓他發號施令,他也沒有發號施令的習慣,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靜靜等待有人放出通天教主正在海下偷偷祭煉法器的消息,然後看着這邊的人們紛紛跑過那邊去送死。
張禾不發號施令,也不要人給他行大禮,對他有多麼尊敬,但是卻不代表他不喜歡做老大,最起碼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還是喜歡的。哪怕你把他當成你平輩的朋友,也不該將他當成空氣。
這種不該的事情,有個人卻做了,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陳磊。
那是在一個很好的下午,因爲是在海底,所以沒有陽光很好這麼一說,也沒有天氣很好一說,所謂的很好,就是一種感覺,一出門,感覺這個風平浪靜的,覺着挺不錯。
因爲法器的消息,黑木堂內部已經心知肚明,就不去參合那所謂的爭執了,而他們還呆在這裡不回巖城,一個是爲了見證一下這場變故看看熱鬧,還有就是回味一下這舊時光,來水下宮殿這麼久,就沒有正式旅遊過。這裡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起碼應該吃個飯。
這都是非常正常而合理的事情,張禾並不是一個暴君,你不去,他也能理解,但是你跟他說不去的時候,態度是應該好一點,就算不是很好,起碼應該正常一點,而不是跟他發火。
一羣人在飯店聚集的時候,陳磊沒來,也沒有跟張禾說過,張禾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就打了個電話過去:“陳磊,今天聚餐你知道麼?”
“聚餐個雞-巴。”陳磊就給了這麼一句,還沒等張禾問怎麼回事,就掛了,張禾是一個內心很敏感的人,這件事情,讓他心裡有芥蒂了。他只是沒有當着誰的面說而已,但他的心裡,是有芥蒂了。
這次聚餐之後,大家各回各家,張禾估摸着,通天教主要放出他正在偷偷祭煉法器的消息,還得些日子,這水下宮殿的場景,倒是適合拍照,以前沒有留意,現在應該好好的轉轉,找那些好的地方拍照。
張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水晶之戀網吧附件的一塊,那裡的一塊區域,宮殿的頂端是透明的,可以看見海水的變化,有的時候海水顏色變淺,微微泛黃,張禾便知道,這是海面上烈日當空的時候。
張禾想要拍的,也不是海水顏色的變化,而是想拍一條魚,想想你住的地方,屋頂上是透明的,忽然有魚兒遊過,這是一種特別的感覺。
以前張禾經過這裡,從沒看見過魚兒,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地方,魚兒特別少,張禾上次出海去找通天教主,都沒怎麼見到魚。但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他有的是時間。所以張禾就在哪兒地方等魚兒。希望能夠留下一張珍貴的照片,回去的時候可以給人看。
張禾在那兒蹲着,有個小孩子經過,看見張禾在那拿着手機看着頭頂的海水,問道:“你幹什麼呢?”
張禾道:“照相。”
“那你給我照一張好麼?”小孩道。
“好啊。”張禾便給小孩拍了一張照片,還拿給他看。
小孩子看了一會,有點怯生生地向張禾道:“我也給你拍一張好麼?”
張禾知道,他是想玩手機了,變道:“行,但是隻能拍一張,拍玩了馬上把手機給我。”
“好吧。”小孩道。
小孩拿着手機往後撤:“你再往後點。”張禾往後挪了挪,小孩有道:“我要把牆全部拍進去,你再往後。”
張禾笑道:“你是拍我還是拍牆啊。” 但還是向後撤了撤
那小孩看張禾撤的夠遠了,一轉身,跑了。
靠,原來是忽悠的啊!張禾拔腿便追,心想一個小孩子,還不是兩步就追上了?誰知那小孩跑的極快,張禾便知道那肯定是有法力的高人僞裝的了,當下二話不說,化了妖形,那夜白的妖形跑起來比張禾不知快了多少倍,眼看就要趕上那小孩。
誰知那孩子一回身,張禾只覺得一個白影閃了一下,感覺腹部涼颼颼的,低頭一看,居然留下血來,應該是中了那小孩一刀。
鬱悶的是,張禾連他的刀是什麼樣子都沒看清。
這就是法力被限制的鬱悶之處,本來張禾自認自己的法力應該高出那小孩許多,但是由於老君下了禁止,法力施展不開,差許多也變成差不多了。
張禾想想,那手機裡倒是沒有什麼機密的信息,只是約了一些時間地點見面之類的,連黑木堂三個字都沒有提及,就是爲了提放今天。
如果說只是被搶了一個手機的話,張禾就不追究了,畢竟沒拿閒工夫,但是現在被人捅了一刀,這就不一樣了,這個仇恨就拉的有些大了。
張禾盪開煞氣,結了一道符咒,將自己護住,依然去追那小孩,因爲剛纔中刀,距離又有些拉開了,張禾一邊跑一邊從儲物袋取出巫之星制甲穿上,這下追上了,就故意讓他砍。他砍張禾一刀,張禾有煞氣護體,但是自己要承受巫之星制甲返還的雙倍傷害,一刀就要了自己命。
張禾狠命地追上去,故意貼近他,就是給他機會砍自己。
那小孩卻不知道張禾有那制甲,看見張禾貼近了,嘴角一絲微笑,又是一刀!
那小孩立刻就發現不對了,就是砍自己一刀,他也受不了,何況是雙倍。
他撲地倒了下去,張禾也中了一刀,兩人受的是一樣的傷,但是張禾有煞氣護體,立刻就能止血,張禾揪住那小孩問道:“你跟我有什麼冤仇要這樣害我?要是說的好,我就放過你,要是說的不好,我讓你這就見閻王。”
小孩子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張禾冷血,將煞氣結成一個符咒,在小孩傷口一放,小孩立刻流血不止,剛剛止住了血,現在又如泉涌了,小孩現在知道,張禾有特殊的法門可以讓人止血和流血,其實煞氣的作用,能結成各種符咒,豈止是止血流血這麼簡單?
那小孩見狀,也不和張禾說什麼,手輕輕一揮,一刀刺向自己的腹部,這下張禾倒是看清了,那刀鋒確實是薄如蟬翼,要不是跟他貼的這麼久,幾乎都看不清,尤其揮動起來,就是隻覺得白光一閃,便中刀了。
但是既然張禾看清了,那小孩就沒有刺下去,張禾輕輕擋住了,一拳將他點倒,將那刀搶了過來:“好刀!有刀鞘麼?”
那小孩聽了也愣了,什麼?有這麼明目張膽的麼?但是想想好像是自己先動手偷襲人家的,便沒有說什麼。
現在張禾的注意力卻不在那孩子身上,管他是誰叫來的,反正沒能打過自己,但是張禾現在發現,他非常喜歡那把刀,非常的薄,但是極其鋒利,手指捏着,像是冰一樣,彷彿話受了體溫的感染而劃掉,但是實際上卻是不知名的材料做的,就是拿去切菜也不怕捲了刀口。
張禾見那小孩沒說什麼,又問了一遍:“到底有沒有刀鞘啊?我搜身了啊!”
那小孩一臉不屑的樣子,伸手到腰間,丟出一件東西,張禾撿起來,還真是個刀鞘,這刀鞘做的簡直比刀還要好,不知什麼材質,張禾懷疑是變色龍的皮做的,開始拿着還是青色,跟那小孩的衣服差不多,但是在手裡拿了一會,便變成了手的顏色,手裡沒拿着的部分,則變成了空氣的顏色。
這東西藏在身上,沒人能發現啊,最適合做暗殺之類的事情了。
張禾笑道:“真心好東西啊,你送了這麼好的東西,我不忍心害你了。”說着又將煞氣結成符文,給他止住了血,問道:“這刀是你自己的麼?你丟了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媽會打你麼?”
那小孩聽了,忽然眼睛裡閃出了淚光,嗚嗚地哭了起來。
張禾想起自己小的時候丟了東西,那叫一個害怕啊,變得有些同情起來,雖然如此,張禾還算不打算歸還這刀,只是問道:“你家在哪兒?我去和你爹媽說說,讓他們別打你。”
小孩哭道:“這刀是我偷偷弄到的,我爹媽都不知道,我哭是因爲你拿了我的,我就沒有刀用了。”
“哦,”張禾想了想道:“你應該這樣想?剛纔你不是想自殺麼?我不是攔住你了麼?你想想,要不是我攔住你,你就死了,你死了,刀不也是我的麼?”
小孩仰頭望着張禾,不知什麼意思,張禾又解釋道:“你想啊,現在只是刀成了我的,你卻沒死,你是不是賺了?”
小孩的眼裡顯出了震驚的樣子:“你怎麼這麼無恥?”
張禾道:“你還砍了我兩刀呢?你能白砍麼?就沒有一點補償麼?好了,我忙着呢,這事就過去了啊,既然你爹媽不會打你,我也就不跟你回家了。回見啊。”
張禾說着,便要走開,小孩追了上來:“你這麼厲害,我給你當徒弟。”
張禾道:“我不收徒弟,沒時間帶。”
小孩道:“我不要你帶。”
“那你做我徒弟幹什麼?”
“我想我做了你的徒弟,就可以經常看見那刀。”小孩道。
“你也很喜歡這刀是麼?”
“我比你還要喜歡。”小孩道。
張禾心想,自己確實是奪人所愛了,心裡有些過不去,便道:“也行,但是你要想拜師的話,我必須見到你的爸媽,他們同意了,我才收你。”張禾這麼說,其實不是爲了他爸媽同意,而是想見見他們,以便了解一下這小孩的身世,萬一他爹是牛魔王。。。。。。
“我沒有爸媽,我是孤兒。”小孩道。
“那你平時怎麼吃飯,怎麼睡覺?”張禾問道:“誰照顧你?”
“沒人照顧我,”小孩道:“我自己吃飯,自己睡覺。”
“誰給你錢的?”張禾又道。他實在不相信,這個小孩能生活自理,就他自己而言,別說在這麼小的時候,就是在大學畢業以後,都沒法自理的。
“沒有人給我錢,我自己偷的。”小孩道。
“哦,我知道了,”張禾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師兄,叫做豬八戒?”
“他纔不是我師兄,他是我師弟。”小孩道。
這麼一來,張禾倒是對上號了,敢情豬八戒當小偷,比這孩子還晚,所以自然給人當師弟了。但是這麼一來,張禾就是想了豬八戒的師兄的刀了,這可說不過去。
“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張禾說着拔腿便跑,彷彿不是小孩刺傷了他,而是他刺傷了小孩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