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奇勇這才認出車裡是許純良,他的表情也有些尷尬,笑了起來:“啊……真巧,自己人啊,小孫,你怎麼開車的,小許,不好意思啊,我讓他挪車。”
許純良道:“算了,我們停遠點吧。”他把溥建叫上來。
溥建上車之後罵咧咧道:“特媽的,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抽丫的不可。”
許純良笑道:“你別給我面子,趕緊去抽丫的,不過我事先聲明,回頭他們一起幹你我可不管,畢竟兩邊我都認識。”
溥建瞪大一雙眼睛望着許純良:“好你個許純良,太不夠意思了吧,咱倆啥關係,他們能跟咱們比?你忍心看着他們一羣人圍毆我?”
許純良把車停好了,告訴溥建對方的身份,溥建道:“等等,我去把車牌拍下來,舉報丫的公車私用。”
許純良笑道:“看錯了,那車是私戶。”
兩人找了個小桌坐下,剛巧旁邊的大桌是蔣奇勇他們,正可謂不是冤家不聚頭,當然冤家是溥建和對方,許純良沒放在心上。
或許是覺得理虧,蔣奇勇主動招呼許純良道:“小許,一起吃吧?”
許純良搖了搖頭,笑道:“不了,我們隨便吃點就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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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建要了兩瓶啤酒,許純良不喝他得喝點兒,這次過來感覺菜的質量明顯比上次有了差距,估計也是心情受到影響的緣故。
蔣奇勇和許純良雖然見過,但是兩人算不上熟悉,除了剛開始蔣奇勇邀請許純良同桌客氣了一下,然後就再無交集。
蔣奇勇和許純良都是科級,在資歷上蔣奇勇比許純良還要深一些,所以蔣奇勇認爲要敬酒也應該是許純良過來給自己敬酒,所以他對許純良的稱呼是小許,這是他內心的寫照,不僅僅代表對方比自己年輕,也意味着對方在自己面前只是一個小字輩。
許純良望着衆星捧月的蔣奇勇,也沒特地去聽他的事情,不過以許純良的耳力不用努力就聽得清清楚楚。
那羣人應該是去南江考察旅遊農業發展的,稍一琢磨應當和東州最近要將國家級度假區發展重心轉移有關。
許純良和溥建結束的比較早,他們吃過之後,起身離開,許純良向蔣奇勇揮了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蔣奇勇微笑點了點頭,也沒起身送行,兩人不由自主在彼此之間劃了一道界限,大家不熟,也沒打算深入交往。
溥建上車之後還想着剛纔的事情,嘟囔着:“一個鄉鎮幹部有啥好牛逼的。”
許純良道:“你可別小瞧人家這個鄉鎮幹部,他是來鍍金的,過兩年肯定飛黃騰達。”
溥建道:“他有什麼背景?”
許純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主要是對溥建那張嘴不放心,如果告訴了他,估計明天半個東州都得知道。
溥建的手機響了起來,南江的朋友晚上給他安排了接風宴,溥建徵求了一下許純良的意見,許純良沒打算跟他過去,主要是晚上準備去找蘇晴。
他這次是公派出差和溥建也不住在同一個地方。
溥建在南江博物院附近下車,他和朋友約好了在那地方見面。
許純良先去報到,因爲是培訓,所以沒住酒店,還是在省黨校。
現在平海省的集中學習培訓大都在這裡,許純良此前來過,所以也算是駕輕就熟。
這邊剛剛辦好入住,蘇晴就打來了電話,問他到了沒有。
許純良把地址告訴蘇晴,蘇晴讓他等着,等會兒就過去接他。
許純良表示自己也可以去找她,畢竟是開車過來的,蘇晴建議他別動車,反正她也有車。
許純良本以爲蘇晴很快就能過來,可沒想到蘇晴待會兒又發了條消息給他,告訴他得五點鐘才能過來,臺裡有大人物過來參觀,她必須在場介紹。
許純良看了看時間,還得有一個小時,拿起培訓日程看了一下,發現學習日程相對輕鬆,都是上午有課下午休息,最後還安排了一天的社會實踐,權當是旅遊了。
小姑許家文打電話過來,她是從老爺子那裡知道許純良來南江培訓的,許純良原本沒準備打擾小姑,可老人家卻不這麼認爲,總覺得孫子去南江,作爲姑姑的許家文理當照應一下。
許純良告訴小姑這次培訓時間短任務重,就不去看她了,許家文知道年輕人都喜歡自由,也沒勉強他。
電話還沒掛上,外面響起門鈴聲,許純良本以爲是服務人員,開門之後,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
那男子三十多歲年紀,相貌和善,主動自我介紹道:“許主任吧,您好,我是漢縣民政局的蔣全鬆。”
許純良跟他握了握手,這邊跟小姑道別。
蔣全鬆和許純良一樣過來參加這次的培訓,他是漢縣民政局局長,聽起來是個局長,可實際上只是個科長,目前和許純良平級。
都是一個系統,又在一個城市,許純良對蔣全鬆也非常熱情,把蔣全鬆請了進去。 兩人坐下之後,蔣全鬆說明來意,這次從東州過來參加培訓的一共有五個人,許純良到的最晚,其他四個都是來自於縣裡,他們都是從事民政工作好幾年了,彼此都認識,所以今晚想小聚一下,順便相互認識一下。
許純良告訴蔣全鬆自己今晚已經約了朋友,蔣全鬆也沒勉強,反正他們培訓這麼久,肯定有碰面的機會。
許純良也想拓展自己在本系統的人脈,主動提出明晚自己做東安排。
蔣全鬆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蘇晴五點半的時候纔到,爲了避免給許純良帶去不必要的影響,她沒進黨校,在外面等着。
許純良看到蘇晴換了一輛MINI,上車後先把座椅調整了一下:“怎麼買了一輛這麼小的車?”
蘇晴道:“我就喜歡小的,停車方便還不扎眼。”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和你低調的性格有關。”
蘇晴道:“在許主任面前,誰也不敢說低調。”
許純良道:“伱不說我都沒意識到自己這麼低調。”
蘇晴想起一件事:“對了,你讓我幫你看房子那件事我留意了一下,大概選中了幾個,你回頭看看,裡面是否有你喜歡的。”
許純良笑道:“我喜不喜歡不重要,關鍵是你喜歡。”
蘇晴道:“我又不住,爲什麼我要喜歡。”
許純良道:“咱倆誰跟誰。”
“拉倒吧你,咱倆各管各,你是你,我是我。”
這時候從黨校裡走出來幾個人,許純良認出中間一個是蔣全鬆,趕緊把腦袋耷拉了下去,人家喊自己喝酒增進感情沒去,要是被看到和一個美女在一起,難免會感到尷尬,還是儘量別碰面的好。
可這世上的事情偏偏就是這麼寸,那幾個人裡面有個矮胖的傢伙,他看到那輛MINI徑直走了過來,指着那輛車道:“我媳婦非要買這輛車,我都煩死了,你說這小車就這麼丁點兒大,我連個屁股都塞不進去。”
他一說幾個人都湊了上去,許純良這個鬱悶啊,這是被圍觀了,還抓了個現形。
蔣全鬆看到了車內的許純良,這種狀況下,許純良不可能繼續當縮頭烏龜,推開車門笑着走了下去:“蔣局,這麼巧啊。”
蔣全鬆看到許純良坐在車裡頓時全都明白了,人家不答應自己的邀請原來是佳人有約啊,這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那胖子是下邳民政的副局史有剛。
史有剛認出了蘇晴,激動地叫着:“蘇晴,裡面是蘇晴哎。”這貨嗓門大,快趕上大喇叭廣播了。
許純良咳嗽了一聲,史有剛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臉皮翻紅雙目發光,蘇晴的節目他是追着看,算得上是蘇晴的資深老迷弟了。
蘇晴也下了車,來到許純良身邊,向幾個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轉向許純良道:“許主任,你朋友啊?”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都是這次培訓班的同學,也都來自東州民政系統。”
史有剛仍然沒能從見到蘇晴的震撼中恢復過來:“許主任,蘇小姐,既然都遇上了,那就一起吃飯唄。”
許純良本想婉言謝絕,蘇晴卻道:“那就一起吧,本來我來就是給許主任接風的。”她凡事都爲許純良着想,知道體制中人心複雜,生怕自己的出現給許純良帶來麻煩。
蔣全鬆道:“那怎麼好意思,我已經訂好了,就在前面的蘆墟小築,走過去五百多米。”
蘇晴道:“那我先開車過去,我車上還能坐幾個。”
衆人看了看她的小車,幾乎同時搖了搖頭,蔣全鬆道:“許主任,你們先過去,包間是春曉。”
許純良重新上了車,他有些詫異地問:“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嗎?”
蘇晴道:“都是你同學,人家這麼熱情你拒絕總是不好,你們體制中不是最講究一個人脈嗎。”
許純良道:“人脈重要,羣衆基礎也重要。”
蘇晴笑道:“基層就是基礎,你不能表現出高高在上,要和各縣基層幹部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