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跟秦正陽說了一聲,秦正陽其實這段時間一直都想着找機會和許純良聚聚,現在文旅局的那場風波已經過去了,傅國民雖然被查,可最後問題也不大,只是被降了一級,現在變成了科級,處理一旦發佈,就代表那件事徹底翻篇了。
秦正陽也邀請了範理達,範理達主動表示自己帶酒。
許純良下班後,潘瑩瑩主動請纓要送他,許純良也沒拒絕,上了她的寶馬mini,中途意外接到了葉清雅的電話,葉清雅到了東州,這次過來不是爲了找喬如龍的,而是受邀參加東州師範大學美術系教授凌紅舟的畫展,說起這位凌紅舟是她的師姐。
師姐邀請她過來捧場,這個人情可不好拒絕。
許純良聽說她已經快到東州了,讓她下車直接來何田田的小店吃飯,剛好可以介紹何守仁給她認識,何守仁的書法也是相當厲害。
葉清雅本來沒打算去,可聽說許純良要介紹書法大師給她認識,馬上就答應了下來。
潘瑩瑩把許純良送到名爲巍山湖漁村的飯店門口,本以爲許純良能跟自己客氣一句,要是邀請她進去吃飯她也沒打算拒絕,可許純良似乎只把她當成下屬,向她擺了擺手道:“謝謝你啊,改天我請你吃飯。”
潘瑩瑩心說不用改天啊,你現在請我我就下車,一臉甜笑地望着許純良:“主任,回頭讓我接伱嗎?”
許純良道:“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打車回去,老朋友見面還不知道喝到幾點呢。”
許純良下車的時候,剛好範理達抱着一箱酒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
許純良道:“喲,範哥,您這是打算敞開了喝?”
範理達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這段時間我都沒怎麼喝酒,可憋死我了。”一邊說着話一邊望着遠去的MINI:“什麼情況?也不留人家美女吃飯?”
許純良道:“我下屬級別不夠。”
範理達嘿嘿笑了起來:“神仙日子,我只有羨慕的份兒。”
兩人一起來到店裡,看到外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何田田迎了出來:“許主任,你們來了。”
許純良道:“叫我小許。”
何田田把他們引到包間裡面,何守仁今天專門從巍山島趕了過來,正在房間裡燒水泡茶呢。
範理達道:“何老師,哪能讓您親自動手,交給我,交給我。”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秦正陽兩口子到了,秦正陽笑道:“兩位都在啊。”
何田田招呼他們坐範理達雖然帶了酒,可何田田堅持不用,她請客當然是用她的酒,她這邊也準備了一箱劍南春。
範理達道:“我這都把酒帶來了,總不能讓我再扛回去。”
許純良笑道:“你先寄在這兒,咱們有空再過來喝唄。”
範理達連連點頭。
許純良看了看時間,估摸着葉清雅快到了,讓何田田先上涼菜。
何守仁雖然是老師出身也不善於社交,尤其是面對這幫體制中人,生怕自己說錯了話,除了謝謝幫忙很少說其他的話。
李文靜聽說何守仁也是老師出身,跟他聊了幾句。
秦正陽道:“老範,你怎麼沒把嫂子帶來?”
範理達道:“她要是過來準管着我喝酒,我怕喝不痛快。”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這時候許純良收到了葉清雅的電話,出去把葉清雅接了進來,進房間之後,許純良向衆人介紹葉清雅是他姐。
範理達反正沒往好處想,許純良這個姐姐夠漂亮的。
秦正陽和李文靜兩口子雖然只是第一次見葉清雅,但是已經感覺到葉清雅不是尋常人物,那種由內而外的高雅氣質是演不出來的。
許純良爲葉清雅介紹何守仁:“姐,這位何老師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書法大師。”
何守仁謙虛道:“可別這麼說,我就是個業餘愛好,你這樣介紹我真是要貽笑大方了。”
葉清雅道:“我進店的時候看到的綠酒初嘗人易醉想必就是先生的作品了。”
何守仁道:“練筆之作,慚愧慚愧。”
葉清雅道:“純良沒有誇大其詞,先生的書法當得起大師二字。”
秦正陽道:“綠酒初嘗人易醉,好像是宋朝晏殊的作品吧。”
何守仁點了點頭道:“取自晏殊的清平樂,秦書記好記性啊。”
何田田親自上菜,小店雖然面積不大,可生意卻是極好,何田田介紹,主要食材都是從巍山湖運來的,繼續堅持湖鮮特色。秦正陽知道何田田過去是在巍山湖月牙灣開農家樂的,後來爲景區規劃讓路,商家都離開了,有些人去了水街繼續經營,何田田乾脆來了東州,這次幫她女兒搞定上學的事情,有許純良的人情因素,也有一定的補償心理,這些老百姓是爲湖山鎮的發展做出犧牲的。
葉青雅過去很少吃農家菜,感覺味道非常不錯,許純良記得她過去吃素,現在居然不再忌口,估計和喬如龍離婚之後還是改變了許多,並不像表面那樣風輕雲淡。
今天的主客是秦正陽夫婦,何田田端杯敬酒表達謝意。
李文靜道:“小何,你也不用客氣,純良跟我們是特別好的朋友,他開口的事情我必須盡力去辦。”
許純良笑道:“那這杯酒我應該陪着,嫂子,謝謝您啊。”
李文靜道:“總說謝謝就太見外了,其實正陽早就想請你坐坐,又聽說你剛換了工作單位,考慮到你比較繁忙,所以今天才有機會約上一次。”
秦正陽道:“這段時間我也忙,純良離開湖山鎮,我可損失了一個好幫手啊。”
範理達道:“我們文旅局也損失了一員虎將。”
葉清雅望着許純良,這才知道他最近工作調動了。
範理達道:“還是小許有能耐,我聽說你在傳染病院現在身兼多職。”
許純良笑道:“你別聽人家瞎說,我那都沒啥實權。”
範理達道:“不能這麼說啊,院辦主任還是很厲害的。”
許純良道:“原地踏步,要說最有發展前景的還是我們秦書記。”
秦正陽道:“你們別跟我這個農村幹部開玩笑了,我已經做好了紮根農村長期奮鬥的思想準備。”嘴上這麼說,心裡可不這麼想。
許純良道:“以你的能力應該很快可以得到提拔,現在新書記上任,東州體制內肯定會有大動作,你要好好把握機會。”
範理達連連點頭:“就是,每次來新領導都是幹部隊伍重新洗牌的時候,就看好牌發在誰手裡了。”
幾個人都望着範理達,範理達道:“別看着我,我是沒機會了,你們倆可以好好努力一下,尤其是小秦,我聽說汪書記還沒確定秘書人選,你可以朝這個方向努力一下。”
秦正陽笑道:“我哪有機會認識汪書記啊。”
許純良也不認識,他也沒打算認識。
葉清雅道:“哪個汪書記?”
許純良道:“我們新來的書記汪建明。”
葉清雅點了點頭。
許純良並沒有想到無意中的一句話居然被葉清雅記在了心裡,酒局結束之後,許純良送葉清雅去開元酒店,酒店是凌紅舟預先訂好的。
來到酒店門口,葉清雅道:“那個汪建明我認識。”
許純良並沒有感到奇怪,喬家、葉家、汪家相互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他們不認識才奇怪。
葉清雅道:“你要是想去給他當秘書,我可以跟他打聲招呼。”
許純良道:“我?我哪夠資格再說了,跟在他身邊日子不會好過。”
葉清雅道:“剛纔我聽你們聊的意思好像你最近事業上受到了一些挫折?”
許純良道:“也不算什麼挫折,就是受到了一些波及。”
葉清雅道:“爲什麼不跟我說?沒把我們家當自己人?你可是我爺爺的幹孫子。”
許純良笑道:“真不是這個原因,我的事兒太小,不至於驚動老爺子。”
葉清雅道:“我不懂什麼體制內的規則,不過誰要是欺負了你就是跟我們葉家過不去。”
許純良聽她這樣說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的,提醒葉清雅道:“姐,趕緊回去休息吧,您也累了一天了。”
這時候一輛黑色邁巴赫從他們的身邊經過,車門打開之後,身穿灰色POLO衫的喬如龍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葉清雅他非常詫異,看到葉清雅身邊的許純良,他的表情充滿了狐疑。
許純良看到他這副表情馬上意識到這貨可能誤會了,主動打了個招呼:“喬總。”
喬如龍向他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好巧啊!清雅,你來東州怎麼沒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