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隨後一陣淡淡的血腥志氣擴散開來。
孫寶熙驚詫不已,孫懷佩更是吃驚到極點,孫懷佩雖是煉器宗師,並不擅長戰鬥,但畢竟是通玄境強者,結果竟然在長青?樓被外人如此輕易的破窗而入。直到窗戶被破開之前,孫懷佩竟然對此毫無知覺。
想到這,孫懷佩的警惕之心瞬間攀升到極點,可是看清楚眼前之人之後,卻又不禁一陣錯愕。
“是你?”孫懷佩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是別人,來者正是韓梟。
“孫夫人,又見面了。”韓梟很客氣的說道,隨後把洪城和池洪明扔在地上。
孫寶熙看到是韓梟先是一喜,隨後順着他的動作看向被他扔到地上的兩個人的樣子後,卻又不禁一聲驚呼。
“夫人,發生什麼事了?”破窗聲和孫寶熙的驚呼聲終究引來長青?樓護衛的警覺,馬上湊了過來守在門外小心問道。
“沒事,你們先退下。”孫懷佩很冷靜的說道。
距離上次跟韓梟分開並沒有過去太久,可當她再度看到韓梟的時候卻感覺眼前這個少年彷彿已經大變樣,身上的氣息固然的變得更加悠揚渾厚,但最重要的還是他整個人氣度的變化,好像就只是這幾天的時間,他就變得更加成熟了。
面對韓梟,孫懷佩的態度漸漸變得古怪,最初的時候以爲韓梟是東黎族族人,雖然他是男兒身,但血脈不會出錯,孫懷佩對這個看起來潛力十足的族人自然是十分看重的。
可是之後卻得知他似乎是太古一脈,這樣一來就讓孫懷佩心裡多少有了些芥蒂,畢竟長青?樓孫氏族人傳承萬年,一向以正統自居,自然看不上那些所謂的太古一脈。而更重要的還是在地皇榜出現之後,地皇榜這樣的至寶竟然讓他帶走,並且事後小黑大人還說了一句他似乎並不算正統的東黎族族人,這就讓孫懷佩變得更加難以抉擇。
不管怎麼說,韓梟身上是肯定有東黎族血脈之力的,否則不可能修煉出巫魂,地皇榜也根本不可能爲他所用,可只要一想到韓梟可能並非東黎族族人,這就讓孫懷佩心裡的芥蒂變得更多起來。
到現在,以至於孫懷佩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眼前這個人。
看着孫懷佩的臉色瞬息之間變了數次,韓梟彷彿也看透了她的心思,但凡一家之主,自然會不由自主的去秉着一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態度看待所有人,自己的身體到底是什麼狀況韓梟自己都弄不清楚,對方又怎麼可能真心接納自己。
還好韓梟本也不打算在這認祖歸宗,從開始到現在,韓梟對孫家的認可都沒有太深,跟韓家更是沒法相提並論,孫懷佩的態度自然也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他只當自己是個尋常的部落族人,來找孫懷佩也只是抱着同爲部落族人相互扶助的想法而已。
“孫夫人,你現在能聯繫到邪月大師嗎?”韓梟問道。
“司徒寒?”孫懷佩問道:“你找那個老頑固幹什麼?”
“我要做一件事,能依靠的也就是司徒寒的頑固了。”韓梟苦笑着說道。
“要做什麼事?”孫懷佩警惕的問道,她不是不想幫韓梟,而是已經感覺到韓梟身上竟有殺氣流露出來:“你要對司徒寒不利?”她記得有人給她說過,當初司徒寒曾下令處死過韓梟,兩人之間是有仇怨的。
“我對司徒寒不利?我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啊。”韓梟撓撓鼻子說道:“我有一件大事,需要司徒寒幫忙。”
“什麼大事?”孫懷佩繼續追問道,見韓梟眉頭緊皺,她也多少有些不舒服,冷冷說道:“我不是找不到司徒寒,但現在他也有許多要事纏身,你讓我幫你做事,至少得讓我知道原因才行吧。否則如果你真是做什麼不妥的事情,對我孫家也必然會不利。”
孫寶熙一雙眼睛裡充滿疑惑的看着孫懷佩,她實在不解家主爲什麼要對韓梟這樣。其實韓梟身上的古怪只有孫懷佩知道,其餘的孫家族人對韓梟的觀感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年輕一代族人更是如此,畢竟至少韓梟明面上的身份的遊擊將軍,孫家全是女性族人,終於多了出來一個海軍將軍這自然是一件喜事。
韓梟見孫懷佩一再堅持,最終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是不想把孫家也捲進來纔不想說的。”
“還是說說吧。”孫懷佩說道。
“不久前,有一支上百艘戰船組成的超級艦隊,承載着數萬西方海盜攻到了龍門港上,他們幾乎沒有阻礙就抵達了龍門港……”
“慢着,你在胡說什麼?”孫懷佩連忙叫停韓梟,說道:“現在西海戰場確實崩潰,西方海盜也緊跟着攻上了西海岸,但不是數萬海盜,戰船也沒有上百艘,並且不是沒有遇到阻礙就登岸了,在此之前他們跟龐貝軍團在海上大戰一場,龐貝軍團被擊潰之後他們才得以登岸的。”
“哦?第二批海盜也到了?”聽到孫懷佩的話,韓梟也一臉震驚。
到此時,孫懷佩也終於意識到事情似乎跟她想的完全不同,其實這件事在華庭帝國也不算什麼秘密,像孫懷佩這種能接觸到一定秘辛的人也知道西海岸現在變成什麼樣,所有人都在猜測那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只是一時間還找不到線索。看着韓梟,孫懷佩忽然意識到似乎事情關鍵處就在他身上。
“龍門港之戰爆發的時候,你在哪?”孫懷佩忽然問道。
“我就在龍門港,我親眼看到了第一批西方海盜的出現,以及他們的覆滅。”韓梟很淡定的說道:“現在,我可以去見司徒寒了嗎?”
“走吧,我帶你去。”
“我也想去。”孫寶熙下意識喊着要跟上去。
“留在這看着長青?樓!”孫懷佩狠狠瞪了孫寶熙一眼,轉身就走。
韓梟把洪城和池洪明扛起來的時候看着一臉不情願的孫寶熙說道:“有些事,其實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反而更難受。”
孫寶熙疑惑的看着韓梟,看着這個跟她差不多年紀但卻一副老氣橫秋做派的傢伙,一時間不知道該回點什麼。
韓梟重新踏上邪月號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感慨,不過當他看到陳嬌和白一之後,卻不禁有些錯愕。陳嬌在這裡無可厚非,畢竟她是邪月軍團的人,卻沒想到白一也能在這出現。不過想到自己要做的事,韓梟最終還是選擇了無視她們。
“陳嬌,我們這樣真的好嗎?”白一小聲問道。
陳嬌嘆了口氣,說道:“就這樣吧,他要做什麼他肯定比我們清楚,如果能一起冒險,他絕對不會這樣。我們現在把自己保護好,就算將來他出什麼意外我們也能有機會救他,跟着他一起出去送死,也許反而會成了他的負累。”
說到這,陳嬌不禁有些氣餒。想着初識韓梟的時候,韓梟還只是個凝魂境的修士,結果纔不過年許的時間,他的實力卻好似飛一樣的攀升着,現在他的戰力到底有多強陳嬌已經沒了概念,想着跟韓梟的差距越來越大,她心中不免一陣悵然。
邪月號最頂層的船艙,這是韓梟第一次來到這裡,不過他卻沒心思欣賞這裡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他的表情始終冷冷的,不是他想裝酷,只是他在用這樣的方式壓制着火氣的爆發。
船艙裡只有司徒寒和孫懷佩兩位帝都裡的大人物,韓梟作爲唯一的講述者,用很平靜的口吻從頭到尾把龍門港外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饒是司徒寒和孫懷佩這些年已經經歷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當他們聽到韓梟講述的事情後,卻是不禁陷入深深的震驚之中。
爲了避免任何意外發生,韓梟甚至把獸神和李牧他們的存在都講了出來,只是自己跟梵天之間的關係,他很平淡的一筆帶過了而已。
只是韓梟說的平靜,內心深處卻已經燃起熊熊火焰,全身上下無時不在迸發着驚人殺意。終於在說道龐英爲了滅殺無盡的悟空獸大軍和西方海盜,不惜點燃所有黑金精,然後自己也葬身火海的時候,韓梟一直剋制着的臉龐終於變得扭曲起來。
忽然,他扭頭看向早已經醒過來的池洪明:“你們池家做的好事,我會慢慢跟你們算賬的。”
“這麼說,龐貝軍團的慘敗是因爲有內奸出賣?”司徒寒抓住重點問道。
韓梟點點頭,指了指一旁的池洪明和洪城,說道:“我不具備這個能力,但相信帝都裡肯定會有人能做到讓他們說出真話,池洪明是在第一批西方海盜登岸時就跟過去的人,至於這個給自己起名洪城的海盜,就算不是主帥,也肯定是個大頭目。我已經在來時的路上從他們嘴裡問出了所有需要知道的事情,但這些話從我嘴裡說出來自然毫無意義,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們開口,你說呢,邪月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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