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周家開始死人了。”
“周家,哪個周家?”
“還能是哪個周家,沒名氣的家族誰跟你說,就是思林島上的周家唄。”
“那個周家死人還不正常?那麼個大家族,在榮光軍團裡也帶着幾艘主力戰艦,不死人才奇怪。”
“我說你小子怎麼就不開竅呢,最近不打聽帝都的奇事吧。”
“嘿,還真讓你說着了,這陣子走了一次東萊國,那邊急需一些十分奇怪的藥材,送過去大賺了一筆,昨天才回來。”
“原來如此,那你不zhīdào天心島上發生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怎麼個意思,天心島那邊有什麼大事?來來來,給我說道說道。”
“要說天心島啊……”
陣陣聲音低沉的講述之後,忽然一個嘹亮的驚呼聲響起:“什麼,你是說有人想在天心島上強行安葬一個人?”緩了一陣後,意識到周圍人都在看自己,那人又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麼說,那個叫韓梟的小子最後不但跑了,還記下了周家所有的消息,現在開始報復了?”
“對唄,其實當時所有人對他能逃走已經不抱任何懷疑,周通做的有些過了,就連參與追捕的其他通玄境強者當時都有些不願動手了,再加上那小子是真邪門,就好像是長了魚尾了一樣,在水裡的速度那叫一個快啊,幾千人就在天心島那麼大點個水域裡,竟是讓人家在裡面兜兜轉轉的戲耍了三個時辰,然後才揚長而去。”
“如此看來,是人家掌握着什麼特殊的身法,在水裡能施展吧。不過要說那周通也確實丟人敗興了點,堂堂通玄境強者做出這種事,就算韓梟強行安葬龐英有錯,那也該是一些大佬出面,讓龐家人過來把墳遷走就是了,怎麼能掘墳呢。”
“哈哈,反正跟我們沒關係,龐家過去風光的時候,他們家那些公子哥也沒見好到哪去。讓他們互相打吧,可算有人敢挑戰這些大家族的權威,現在不看熱鬧還什麼時候看熱鬧。”
“對啊,看熱鬧啊……”
帝都裡現在到處充斥着這樣的聲音,事不關己的人都幸災樂禍的等着聽各種奇怪的消息,可是周家現在卻已經愁雲密佈。周家不算頂級豪門,甚至不算是什麼豪門,只不過是帝都裡的一個大家族而已,這樣的家族若是放在天寧國或者東萊國那種邦國裡,也許算得上門閥,但在帝都裡其實是需要小心經營才行的。
思林島是周家根基所在,他們沒有資格在帝都裡擁有龐貝號那種鉅艦,不過雖然是一座小島,但畢竟是戰將世家,思林島本身的防備並不弱,但就在昨夜,就在思林島上,兩個通玄境強者被偷襲,並且最後全部被斬殺,可是讓人驚懼的是直到今晨纔有人發現這兩個通玄境強者的死,並且在他們的屍體身邊分別看到了兩樣東西。
兩個無字的精玉碑。
現在這兩塊精玉碑就放在周家議事堂裡,周家一種大佬正襟危坐,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憤怒。
“一定是那小子乾的,一定是。”一個面相略顯陰柔的男人憤恨的說道。
“老三,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趕緊想想應對的法子吧。”一個老人皺着眉頭說道。
“想什麼想,直接出人去搜啊,這小子肯定還在帝都裡,我就不信咱們整個周家出動,還抓不住一個小小的元靈境修士?”陰柔男子繼續惡狠狠說道。
可惜這次沒人說話,他說的這話純粹就是在放屁。且不提這次遇到的是個什麼樣的怪胎,就算一個尋常的元靈境修士,若是一心想要在帝都裡藏起來的話,那也真是沒法去找,更何況這次他們遇到的這個傢伙就真的好像是個海妖一樣,當天在天心島上上千人圍捕,數十個通玄境強者環立,最後都讓他給逃了,如今要在整個帝都水域抓他,這個事情本身就是個笑話。
“老九,禍是你闖出來的,你不想個辦法解決?”陰柔男子見沒人應答,怒氣更勝,不禁看向一旁沉默的周通。
周通一直沒說話,可他的火氣更大,忽然聽到陰柔男子陰陽怪氣的詰責,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狠狠瞪着他說道:“當時又不是我主動要去抓人,那小子的是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聖山上到底想埋誰又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你們一個個的不願出手,又抵不過池家的壓力,結果把我派了過去,現在出事了什麼都怪在我頭上。”
“哼,讓你去是抓人的,誰讓你掘人家墳了,你就不會不做這個出頭鳥。你kànkàn當日圍攻那小子的人裡面,趙家那個老頭子甚至把他小命拿了,現在呢,也沒見趙家招人報復啊,還是你做的太過了。”陰柔男子不服氣的繼續說道着。
周通怒火攻心,竟是瞬間祭出一個飛輪,看樣子要在議事堂裡動手。
“住手,自家人鬥什麼鬥,當老夫不在是嗎?”主位上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頓時把周通和陰柔男子嚇得一哆嗦,兩人全部站了回去。
只是周通不甘心的辯解道:“家主,不是我當日非得想要出風頭,實在是當時情況太危急,那小子明明有能力離開我們的追捕,但就是在水域裡來回穿梭,他的身法十分詭異,竟是好像可以藉助水的力量似的,當日爲了追捕他,我帶過去的全是咱們周家的精英,當時咱們的人就散步在水域裡,以那小子的身法,就連我們通玄境修士在水裡都不敢保證跟他對抗,更何況那些手下,我是擔心那小子遲遲不走,就是打算拿這些低階修士開刀,所以纔有些不擇手段的。”
周通硬着頭皮給自己解釋,但其實在場的人也都不傻,自然聽得出來是什麼意思,他無非就是想着滅掉韓梟,好在帝都修士面前逞威風,畢竟當日一戰拖到那種情況的時候,已經沒有人把韓梟當成一個元靈境修士看待,而是把他看成一個實力強橫的強者,若是能把他斬殺,既可以揚名,又能立下大功一件,周通自然會心急。
週中林對周通的話未置可否,身爲周家家主,他自然對這些族人再瞭解不過,現在再去討論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趕緊弄死出手的那個人纔是最重要的,這不但意味着周家能不能挽回顏面,更重要的是周家真的經不起這種折騰。
整個周家不過只有九個通玄境修士,跟那些動輒二三十個通玄境強者的豪門相比,底子確實太薄了,可就在昨天一夜之間就連損兩員大將,並且就在他們的大本營思林島上,週中林現在最擔心的是韓梟是不是還有幫手。
兩個死去的通玄境修士雖然能鑑別出來是在不同時間被擊殺,並且死的地方也不同,但在思林島這種防守嚴密的地方,對方能夠潛入進來,殺掉通玄境修士,並且不被人發現,更甚的是一夜殺了兩個,這樣的情況不得不讓週中林懷疑韓梟是不是真有神秘強者相助。
“總之,一切小心,不管有沒有效果,先派人chūqù搜索那小子吧,成與不成的至少得做個樣子,不能讓人以爲咱們周家被個少年郎逼的不敢說話。至於你們……”週中林看着周家剩下的通玄境修士,沉默一陣之後說道:“最近都不要離開思林島,至少兩人結伴而行,千萬謹記,不要靠近水域。”
周家一衆強者全都露出憤憤之色,可惜也只能照做,他們明鏡的zhīdào韓梟不可能給他們在岸上正面對決的機會。
周家亂了,整個華庭帝國也開始亂了。
帝都表面上看起來仍舊一片寧靜,除了周家開始派人大肆搜捕韓梟,和幾個跟這件事有關的家族也出動人手幫忙,其他的一些豪門看起來似乎都在按部就班的忙着自己本該在忙的事情。那些喜歡看熱鬧的人關注的都是周家和韓梟的恩怨,以及聖山之上那些深坑被誰埋了,又或者有人編造的關於韓梟的傳聞被人識破。
他們關注的和zhīdào的永遠只是表面的,因爲他們也明白自己只能zhīdào表面上的東西。
邪月號上,主船艙裡司徒寒一臉木然的坐着,在他旁邊同樣坐着一個面無表情的老人,如果韓梟在這的話,自然認得此人,他就是當時直接拒絕韓梟給龐英舉行國葬的親王葉永晨。
葉永晨坐在司徒寒身邊沉默許久,最終還是開口:“邪月,是不是該把那小子交出來了?”
“哪小子?”
“還能是誰?”
“他沒在我這。”
“不可能,在帝都裡沒人敢收留他。”葉永晨不容置疑的說道:“皇族雖然不如從前,但對帝都的掌控還是有的。那小子從消失之後就再沒在任何地方露面,除了去思林島上殺了一次人。”
“哦,然後呢?”司徒寒一臉淡然的問道。
“如果他敢上岸,就必然會被發現,可是他沒上岸。”葉永晨加重了幾分語氣,說道:“我不信有人能在受傷的情況下,還在水裡一連藏了十幾天,邪月,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