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些虛空獸正在追趕着兩個思蟬,一個是韓梟所操控的,一個大圭所操控的。可是忽然之間韓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他們的船飛到天上的時候思蟬就已經消失,也不知道滅亡了還是怎麼樣了。而大圭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再讓思蟬出現,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裡,畢竟再也沒有什麼你要在這裡引路。
兩個思蟬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些虛空獸們自然是忽然之間就陷入到了忙亂之後,只是莫名的出現的一個東西,卻還是讓虛空獸們變得好像癲狂起來,看樣子就像這些虛空獸遇到了比思蟬還要讓他們瘋狂的存在。
是一塊石頭吸引了這些虛空獸,準確的說是一塊石碑,這個石碑的樣子十分的古樸,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是這些文字十分晦澀,別說是一羣虛空獸,估計就算是人類修士當中的老一輩強者,都未見得能夠認得出來這上面的文字。
在這個時候這塊石碑並沒有任何的依託,但卻在水裡十分平穩的停住了。在石碑的周圍已經匯聚了大量的虛空獸,並且也不斷的有虛空獸朝着石碑衝去,但是在這個時候石碑上面卻不斷的有白光閃現,一旦有白光擊中了虛空獸之後,天空中就會忽然出現一批虛空獸,出現的這批虛空獸正是之前被白光擊中的那一批。如果大圭還沒有走的話,看到這一幕必然會更加吃驚,當然同時他也會變得更加的疑惑,並且肯定無法解開這個疑團。
石碑上飛濺出來的白光穿透力十足,幾乎每一道白光都能飛射出去數丈遠,並且不會因爲照到了虛空獸就削弱,每一道白光都是幾乎暢通無阻的照射出去,最後只要是被照射到的虛空獸就會飛到天上去,然後在天上飛一段時間之後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着時間的推移,石碑上照射出來的白光越來越粗,越來越長,以至於周圍的虛空獸甚至都被白光照射到,然後就都飛到了天上去。石碑就好像是一個貪玩的孩童一樣,白光胡亂的開始照射出來,直到將周圍的虛空獸潮全部都籠罩之後,石碑才終於平息下來。但是到了最後,石碑卻不是繼續在水中停留,而是在虛空獸都消失之後,石碑自身化作一道白光,最後直接朝着天上飛去,幾乎就是在那些虛空獸消失的天空中的那個地方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那個地方,正是韓梟他們的那艘船之前消失的地方。
韓梟他們終於發現了情況不對,原本平靜無比的場面忽然變得混亂起來,晴空萬里的場面變得陰暗起來,隨後一場傾盆大雨降臨下來。對於常年出海的韓梟來說,這樣的大雨實在是見得多了,甚至在過去的時候韓梟還曾遇到過比現在還要駭人的風暴,面對這樣的變故韓梟倒是還能夠沉得住氣,但是龐英他們現在卻是多多少少的有些沉不住氣來。
他們畢竟是沒有太多出海的經驗,更何況其實在冥界當中好像也不應該出現什麼巨大的風暴。想到這裡,韓梟心裡也開始有了自己的嘀咕,他也已經意識到,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似乎可能是連冥界都不算了,甚至就算是冥界越肯定是冥界裡極爲特殊的地方。只是現在沒有人能夠給他們解釋任何的難題,到最後他們也只能依靠自己。
還好,暴風雨雖然來的十分突然,甚至忽然忽然出現的傾盆大雨險些之間將他們的小船吞沒,但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卻也很快的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龐英原本還想詢問韓梟的一些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黑雲就已經散開,然後露出了一輪烈日。
“好難受啊。”暴風雨過去之後,船上的人原本都很慶幸,但是很快龐英他們就感覺不適應起來,並且是從身體內部產生的一種難受。這樣的變化導致的更加明顯的一點就是船速忽然放慢,這些冥修就好像忽然骨頭軟-掉了一樣竟然都劃不動船。
“怎麼了?”看到龐英他們的變化,韓梟有些疑惑的問道。
龐英顯得十分煩躁的撓着自己的身體,好像他的身上出了什麼髒東西一樣讓他十分難受,一面撓龐英一面說道:“大人,我感覺好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身體裡燒一樣,這到底是怎麼了?”
“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韓梟下意識問道,他的第一想法是龐英他們可能已經中毒。
但是韓梟自己都有點不相信這種說法,並且就在這個時候韓梟發現其他的船員也同樣如此,他們都難受的在不斷的抓着自己的身體,看樣子就好像是恨不能直接把自己身體的皮膚抓破一樣。
“好像……好像跟天氣有關?”龐英有些遲疑的說道,他隔着船艙裡的縫隙看向外面。這個小船的船板並不是密不透風的,看得出來之前應該受損過並且沒有被修繕,但是小船本身十分堅固,所以就算是有縫隙之前也能看得住虛空獸的衝擊。
韓梟透過船的縫隙也馬上看向了天空中,然後他就看到了那一輪烈日。看到烈日的時候,韓梟也忽然意識到不對:“是啊,這裡爲什麼會出現烈日,好奇怪的天氣。”
韓梟進入冥界的時間雖然不算很長,但是在趕路的時候韓梟已經在鄭和那裡得到了許多關乎冥界的消息。這一點其實也可以算得上是韓梟的一個好的習慣,就是一旦遇到了強者,就是肯定會盡可能的將這個強者身上的一切的價值都榨取乾淨,而功法和修煉之類的事情固然是重要的,但是就憑自己的實力是肯定不能夠得到太多的好處的。鄭和已經算是很和氣的一個強者,也曾想過在自己的修煉上面指點一二,但是在意識到自己的天賦之後,也是徹底放棄了這一點,韓梟到最後也不過就是賺到了一個煉屍術而已。
正是因爲如此,韓梟一般的時候都是想着從強者的身上得到一些經驗,所謂經驗當然不是說聽到強者講述一番之後自己就有了,但是至少知道了一些之後,將來也就避免很多事情。關於冥界,韓梟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在這裡經歷許多波折,正是因爲如此韓梟纔會盡其所能的在鄭和的身上打探關於冥界的消息。而韓梟在得到的諸多的消息之中,都沒有關於冥界裡能升起烈日的情況。
“以前冥界有過烈日升起嗎?”韓梟回想許久,最後開口問道。
龐英他們連連搖頭,在這個時候他們都是一臉茫然,有的人搖頭是因爲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龐英也是有些疑惑的說道:“好像沒有過這種情況出現吧?”
冥界是有太陽的,只是冥界的所謂的太陽就跟月亮沒有任何的區別,也許也就是一個看起來大一點的太陽,就是這樣的情況罷了。如今忽然出現這樣一輪烈日,也許真的是因爲這個烈日的存在,讓龐英他們都感覺全身都十分難受起來。韓梟現在也十分的疑惑,就算是有烈日,但是透過船板的縫隙也照射不進來多少的陽光,爲什麼會讓龐英他們如此難受?
冥界就是地府,只不過是殘破的地府的變種而已,冥界裡的真鬼沒有辦法在人間長時間停留,但是冥修卻勉勉強強可以做到這一點,如此看來,冥修應該也真的是十分勉強的才能夠做到這一點,就算是不被烈日正面照射到,他們也都一樣是遭受着十分痛苦的折磨。
看到這,韓梟忽然靈機一動,說道:“你們穿上這個東西試試。”說這着話的時候,韓梟忽然從乾坤袋裡取出幾件盔甲來。
看到韓梟忽然拿出來的盔甲,龐英的臉色忽然變了,他有些遲疑的看着韓梟說道:“大人,讓我們穿這個東西?”
韓梟點點頭,說道:“沒事啊,試一下,這只是普通的銅甲而已,不是我身上穿的鬼甲,如果你們感覺到不適應是可以脫下來的。”
韓梟明顯是誤會了龐英的意思,他只是好奇韓梟爲什麼要讓他穿上銅甲,畢竟在他看來這銅甲就是那羣始終堆在船艙裡的銅煉屍們穿的東西、
“這不會是從這些鬼東西身上扒下來的吧?”龐英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韓梟聞言一愣,他這才知道原來冥修們竟然也怕屍體或者說是忌諱屍體,忍不住笑了笑之後韓梟說道:“放心吧,這些銅甲並沒有被穿過,都是嶄新的。”當然,說這話的時候韓梟自己都是不信的,且不提在遇到極靈鬼王之前,這些銅甲是不是被使用過,就說現在銅甲上面的斑斑鏽跡甚至是斑駁的刀痕,就很難讓人相信這東西是嶄新的。
不過龐英他們現在似乎也是已經難受到極點,龐英在猶豫少許之後終於還是狠狠的一咬牙,一把將銅甲抓了過來,隨後直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當龐英穿上銅甲的瞬間,韓梟就感覺自己身上的鬼甲竟然多少有了一點反應,這樣的情況讓韓梟一陣驚慌,他可不希望龐英他們也都被煉製成銅煉屍,尤其是龐英。
“你先脫下來,脫下來試試。”韓梟馬上說道。
龐英聞言也不囉嗦,直接將銅甲又脫了下來,十分乾淨利落,得到韓梟的認可後他才又穿上銅甲,再度穿上銅甲之後龐英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舒服的身色,之前不斷撓自己身體的動作也已經停了下來,然後他就對其他冥修說了自己的變化讓他們也都穿上銅甲。
“大人,這是什麼寶貝,怎麼有這種效果?”身體上的難受的情況消失不見,龐英現在自然十分開心。
可是面對這個問題,韓梟卻是隻能狗報以苦笑,他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反正剛纔就是看到龐英他們都十分的難受,他就靈機一動拿出了銅甲來,沒想到就有了效果。其實他的想法就是這東西既然能夠煉製出來銅煉屍,就必然是玄陰之力極重的東西,就算是不可能源源不斷的產生玄陰之力,但也肯定會讓冥修或者說是穿上銅甲的修士身上的玄陰之力不加速流失,結果現在看來這樣的效果真的十分的不錯的。
解決了龐英他們現在十分難受的問題,韓梟他們也終於要正視起他們眼前更大的問題了。他們都發現,在暴風雨過後,他們雖然是又恢復到了平靜的時期,但是現在的平靜卻跟之前的平靜完全不同,韓梟有一個最大的發現,就是他們絕對已經不在之前那片水域裡了,周圍的景色完全變化,甚至韓梟看到遠處隱隱的好像有大陸的景象在浮現,甚至他們現在還是不是在冥界之中,這都已經是個未知的事情了。
當然,與其說周圍景色出現變化,不如說就是遠處出現的大陸讓他們意識到了這裡的變化。不過現在韓梟對這種事情已經不是很在意,事已至此就算是苦惱再多也無濟於事。
“大人,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龐英看着前面的大陸,開口問道。
“靠岸吧,只能如此了。”韓梟有些疲憊的說道,不是因爲之前操控思蟬對自己的神識消耗有多大,只是一切的變故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仔細想想,自從結束了那十三年的潛修之後,自己就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一天安穩日子,原本他曾想過來地府送信必然是一件充滿兇險的事情,像進入地府之前的鏖戰,以及之後遇到的虛空獸潮,這樣的情況他都曾預見到過,這樣的危險他也早就習以爲常,並不覺得有什麼,哪怕之前被獸潮包圍,他也不曾絕望過。
韓梟最怕的,就是這種根本看不懂的局勢。
越是看不懂,越可能有沉睡者出現,而韓梟現在最不希望面對的就是沉睡者。那種在萬年之前就橫行於世的超級強者們,就算剛剛甦醒也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
看着前方不斷變得清晰的大陸,韓梟喃喃自語道:“這次又會有什麼在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