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海山瞳孔一縮,這一瞬間被嚇得肝膽俱裂,剛剛那個巨大的黑影固然給他莫大壓力,但影子畢竟是影子,池海山多少還是可以接受的,可是當韓梟的臉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卻不是那回事了。
“裂山,開!”池海山甚至來不及棄刀,右手還拿着戰刃就開始忽然掐訣,裂山二字出口的瞬間就見地面忽然裂開一個缺口,接着一塊巨石被他從地上生生拔了起來。
巨石出現的瞬間就將韓梟的去路擋住,兩人忽然陷入僵持。看到這一幕,池海山臉上終於露出幾分笑意,儘管之前韓梟的接連衝擊的手段確實驚人到極點。
“臭小子,你還嫩……”池海山得意之下剛想反擊,結果剛送到嘴邊的話卻只說出來半句。
就在這個時候,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之前忽然消失的那道黑影竟然再度出現,並且這次出現的地方卻是池海山的背後,就在他忽然拔出來那一塊巨石的時候,黑影已經出現,可是池海山對此卻一無所知,還在一臉得意的打算嘲諷一下韓梟,結果黑影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下,池海山整個人就好像被一座大山壓倒了一樣,幾乎毫無抵抗之力的直接倒在地上。
池海山倒地的瞬間,被擋在巨石後面的韓梟馬上跟了shàngqù。一腳,韓梟只出了一腳,但這一腳卻結結實實的踩在了池海山的腦袋上,就這一下,池海山的腦袋就好像一個西瓜一樣被踩爛,一時間紅的白的迸濺了一地。周圍的池家修士都嚇傻了,甚至現在都沒人趕上來支援池海山。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些池家修士就是剛剛被那一道巨大的黑影衝散,結果他們就感覺自己好像剛回頭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池海山倒在血泊之中,或者說是血、漿之中。
堂堂一個通玄境強者,在帝國海軍裡雖然只是個都尉,但畢竟也是身經百戰,在場的一些豪門修士也都聽到過池海山的名頭,可就是這樣一個在華庭帝國帝都裡也算小有名氣的通玄境強者,卻在韓梟手上連一招都扛不住,瞬間被斬殺。不,都已經不能說是斬殺,而應該是“踩”殺。
乾淨利落的把池海山幹掉,韓梟回過頭看向剩下的那些池家修士,又恢復了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笑眯眯的說道:“怎麼樣,還要打嗎?”
池家修士面無血色,竟是因爲韓梟一句話就開始不斷後腿,更有不堪的乾脆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池海山的死對他們的衝擊實在太大太大。看到這些人已經無心再戰,韓梟也懶得拿這些低階修士撒氣,最後竟是大搖大擺的從這些池家修士身邊走過,甚至還饒有興致的扶起了一個倒在地上的池家修士。
天心島的聖山上,那個奇怪的年輕人又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挖坑,此時圍在天心島上的修士又多了一批,可是他們卻都已經不敢出手。
莫說是那些池家修士被嚇傻,就連現在在天心島附近觀戰的其他家族的修士也都已經看的目瞪口呆,最初的時候這裡聚集最多的都是年輕修士,畢竟這次鬧事的一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傢伙,這些自命不凡的帝都子弟自然想kànkàn這個小傢伙到底想做點什麼,能做點什麼,結果看到現在,他們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韓梟。
秦無月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最初觀戰時的淺笑,韓梟接連克敵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一件,但問題是就連秦無月這樣絕對算得上見多識廣的天才修士,現在也根本看不懂韓梟到底在怎麼戰鬥。
“你剛纔看清楚他是怎麼衝到那人身前的嗎?”秦無月百思不得其解,終於開口問道。
身邊的侍衛同樣一臉疑惑,皺着眉頭想了很久,最後長嘆一聲道:“看不透,真真的是看不透啊。”
“讓你跟他打,你有幾成勝算?”秦無月又問。
這次侍衛沒有馬上回答,他下意識的似乎對秦無月這個問題很牴觸,畢竟韓梟連通玄境都沒有達到。但仔細想想韓梟今天的所作所爲,侍衛之後的沉默卻又變得十分慎重起來,許久之後他竟是忽然問道:“殿下,如果讓你對他出手,你有幾分勝算?”
“我?”秦無月一愣,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而是一直在想,但想來想去之後她也同樣陷入沉默。
對韓梟,秦無月的感覺是十分複雜的,第一次看到韓梟其實就是在雙龍城裡,當時想要保住這個年輕人僅僅是因爲他做的事情很奇怪但是很讓人佩服,爲了守護一個已經消亡的家族的尊嚴,他不惜跟整個雙龍城的強者開戰,只是雖然有過當日在雙龍城裡的一戰的經歷,但秦無月潛意識裡還是沒有把韓梟當成是自己的對手的。在她看來,韓梟不過就是傻一點,固執一點,最重要的就是兇狠了一點,他的狠是對自己兇狠,在那一戰裡他似乎就好像把自己當成是不死之身一樣,面對數千敵人竟然還要硬撼。
可是許久未見,韓梟的修爲確實精進了不少,但當秦無月看到這一戰裡韓梟的表現後,她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要麼是之前自己小瞧了他,要麼就是他之前是在扮豬吃虎,而這一次在天心島上的戰鬥,他卻是真的應該已經發揮出了全力。
池海山是通玄境強者,秦無月是通玄境,她身邊的侍衛也是通玄境,但同爲通玄境,其實相互之間的戰力也是有一定的差別的,修煉的功法不同,感悟到的法術的威力自然也就不同,同時戰鬥的天賦也決定了自己掌握的實力到底可以發揮出幾分威力。秦無月和她身邊的侍衛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如果對上韓梟,肯定不會像池海山敗的這麼徹底,但要說能不能取勝,他們兩個已經徹底將通玄境修爲穩定住的人,也都不敢做任何保證。
“他到底修煉的是什麼功法?”秦無月疑惑的說道,可惜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再看向天心島的時候,現在天心島上,或者說是聖山之上的情況已經顯得越來越詭異,聚在天心島上的修士就好像是韓梟的跟班一樣,韓梟走到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可是現在卻沒有人敢去招惹韓梟,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韓梟把聖山挖的到處是深坑。
“他到底打算挖多少個坑?”這是現在幾乎所有人的想法,不知不覺間許多人都已經忘記了要去對付韓梟,真的就好像跟天心島上的其他豪門修士一樣,就是打算跟着看起熱鬧來了。只是沒有人zhīdào韓梟到底想做什麼,就好像沒人zhīdào韓梟到底是怎麼修煉的一樣。
韓梟在今天一戰當中所展示出來的最可怕的地方不在於他的殘暴,而在於他的戰鬥手段的詭異,說到底,幾乎可以說是每一個死在韓梟手裡的人都是死的不明不白的,不但那些被殺的人至死都不zhīdào自己是怎麼死的,就連那些在一旁觀戰的人都看不清楚韓梟殺人的時候到底施展了什麼手段。
漸漸的,隨着天心島上的戰鬥越拖越久,那些人越來越不敢動手,關於天心島上發生的一切也開始越來越廣的傳了chūqù,其實關於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人們早已經開始關注,否則的話,不可能有這麼多人聚在這裡,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情況,若不是最開始韓梟在天心島的那一場大鬧,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只是就算是最初對韓梟維護有加的司徒寒都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甚至想不到韓梟可以殺這麼多的人。如果說韓梟只是爲了立威的話,可以說韓梟真的已經成功了,並且是大獲成功,到了現在爲止,整個帝都之中至少有半數修士已經zhīdào了韓梟的名字,甚至已經有不下萬人正在嘗試着靠近天心島,kànkàn這裡到底在發生什麼。
而自始至終,韓梟除了出那幾次手,毫不留情都幹掉了許多豪門修士之外,他就一直在玩坑,而那些豪門的修士在怕了之後也就乾脆只是跟着韓梟,看着他一個又一個的挖坑。其實到了現在,韓梟已經挖了足足三千多個深坑,往日看起來無比神聖的聖山,現在說是面目全非也已經一點都不誇張了,只是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攔他,或者說這些人都在等着而更強的人來阻止韓梟。
事實已經證明,這個看起來好像只有元靈境修爲的年輕人,卻是連一般的通玄境強者都已經奈何不了他,想着韓梟最初那一句“你奈我何”,到現在這些人真的不得不承認,他這句話說的是確實底氣十足的。
只是帝都的豪門終究沒有讓人久等,雖然以往的時候他們做什麼事情都喜歡拖拖拉拉,但今天的這件事卻註定了不可能拖延,終於,就連皇族的戰船也都已經開到了天心島附近,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許多身上散發着驚人戰意的修士都來到了天心島上。
看到這一幕,那些豪門修士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終於不用再擔心在這裡送死。
而看到這一幕,韓梟也終於收起吊兒郎當的做派,冷冰冰的看着山下自言自語道:“終於要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