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梟剛剛登上甲板就十分敏銳的察覺到甲板的另一邊有一道人影閃現,連忙扭頭看過去,韓梟十分意外的看到一個光頭刀客正貓着腰站在甲板上看着自己。他的樣子韓梟十分熟悉,跟之前那兩個剛剛被斬殺不就的光頭刀客幾乎一模一樣。
“又是你們這些人?”看到這個光頭刀客,韓梟不禁的皺起眉頭來。這些傢伙的古怪韓梟已經見識過,韓梟之前就一直很好奇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還好,這次韓梟是自己出現在甲板上,而偷偷來到這裡的光頭刀客也只有一人。這個光頭刀客顯然也很意外遇到韓梟,在他看來他的行動應該已經十分隱秘,怎麼樣都不該是被識破行蹤纔是的。不過光頭刀客只是遲疑稍許,便馬上開始揮動手中的短刀在半空中揮舞起來。
一看到半空中開始隱隱的出現血色的字跡,韓梟就知道事情不妙,當即他想都不想直接衝向了那個光頭刀客。有過一次交手的經歷,韓梟知道這傢伙的戰力其實就在他可能要召喚過來的那些怪物的身上,只要阻止了他的召喚,應該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結果就在韓梟要跟這個光頭刀客動手的時候,不遠處的守護艦卻開始朝着他們這邊駛來,在那守護艦的身後,三艘海盜船仍舊追的很緊。看到這樣的變化,韓梟的神經變得更加緊繃起來,忽然間他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光頭刀客會不會有可能跟宋家人有關。
第一次遇到光頭刀客的時候韓梟只是稍稍懷疑,畢竟在外海之中遇到什麼樣奇怪的存在都不足爲奇,但現在已經逃出來這麼遠,卻又遇到了這樣的刀客,也由不得韓梟不會多想了。仔細想想,也許真的只有宋家人才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個光頭刀客一看就像是家臣甚至是家奴,否則的話不會有這樣幾乎一模一樣的面貌,而在如今的安地海域裡,也就只有宋鈴蘭帶來的那些人裡,會有這樣的存在。
“難道那艘守護艦裡有宋家人?”看到正在靠近的那艘守護艦,韓梟忍不住這樣想到。
“你是宋家的修士?”韓梟忽然收手,看着對方那個光頭刀客問道。
那個光頭刀客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眼神冷漠的看着韓梟,好像他眼前站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塊石頭一樣。看着這個光頭刀客的樣子,韓梟一時間腦子變得很亂很亂。
之前選擇從這邊突圍就只是因爲看這邊的情況比較複雜,也許能夠渾水摸魚的逃出去,卻沒想到會遇到更加複雜的情況。如果那艘守護艦上的人是宋家修士的話,這一次可就真的麻煩大了。雖然韓梟沒有跟宋鈴蘭相處過,但想都能想到,對方那樣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自己在她在外征戰的時候把她的人斬殺,並且直接搶了她的船,這個仇若是換成自己都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更別說宋鈴蘭這種應該相當囂張跋扈的存在。
更何況,就在不久前自己還屠戮了兩個光頭刀客,如果沒猜測的話,這種光頭刀客肯定就是宋鈴蘭手下最精銳的修士了,結果也同樣死在自己的手上。想到這,韓梟也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都已經操控着彥風號逃出來這麼久,還是被那些奇怪的章魚海妖追上。
估計就是自己從最初逃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這些章魚海妖,或者說是光頭刀客盯上了,否則的話,茫茫的外海海域當中又怎麼可能被他們無端端的跟上。
韓梟的猶豫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在他遲疑的時候,不遠處的那艘守護艦已經又靠近了許多,韓梟甚至隱隱的已經看到了在守護艦上的一些竄動的人影。
更重要的是,韓梟看到對面的那艘守護艦上竟然打出了一道求救的旗語。多虧了這段時間跟陳嬌學了很多這方面的知識,否則他只會以爲對方是在挑釁。
“你是來報仇的還是來報信的,給個準話!”到了現在,韓梟反而不再驚慌,倒是顯得十分鎮定的問道。
甲板上的那個光頭刀客這一次並沒有再出手,甚至沒有再去召喚他可能會召喚出來的海妖,他就只是那麼眼神冷漠的看着韓梟,任憑韓梟怎麼問都問不出一個屁來。
關鍵時刻,船艙裡的陳嬌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殺掉這個傢伙。”
聽到陳嬌的話,對面那個光頭刀客的眼睛忽然睜大,看到這個情況韓梟也看了出來對方是可以聽懂他說的話,只是意識到這一點,又看了看遠處的那艘守護艦,韓梟多少還是有些遲疑。在這樣的時候,對方的守護艦上打出的求救旗語其實並不能意味着他們真的是在求救,電光火石之間韓梟也能想明白,如果對方真的是要求救的話,自然可以最初的時候就將求救旗語亮出來,爲什麼又要派遣過來一個光頭刀客偷偷登船。
想到這,韓梟的眼神也馬上變得陰冷無比,想都不想直接讓右臂妖化,巨大的藤蔓瞬間出擊,好似狂蟒一般直取對面的那個光頭刀客。可是讓韓梟感覺十分意外的是,對方在自己的攻勢之下竟然沒有一點招架的實力,僅僅一擊就被韓梟直接拍成了肉泥。
看到這一幕,韓梟不禁愣在原地,這一刻他甚至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這次真的殺錯了人。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韓梟卻猛地看到對面那艘守護艦上忽然閃起一道亮光,察覺到這一點韓梟馬上一縮腦袋,想都不想的躲進了船艙裡。就在這個時候,彥風號十分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對方在進攻彥風號!
“是那艘守護艦開的炮?”剛剛躲進彥風號,韓梟皺着眉頭向陳嬌問道。
陳嬌面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那艘守護艦上的傢伙真的是瘋了。”
聞言,韓梟無比贊同的點點頭,在現在這樣的情形下,就算全力以赴的去跟海盜對抗都未見得能取勝,結果那些人竟然還向他們發起進攻。其實就算是拿屁股想都能想明白,現在就算是他們相互之間不會配合,但至少各自爲戰之下也都可以幫助對方分擔一部分的壓力。
韓梟想了想,最終說道:“對面那艘守護艦上的可能有宋家人。”
“你怎麼知道?”陳嬌皺着眉頭問道。
“猜的。”韓梟很光棍的說道,我感覺應該是有宋家人,否則不會這麼巧。
陳嬌蹙眉想了一會,說道:“好,那我們就全力突圍吧,不要想着跟他們合兵一處了。”說完,陳嬌開始操控彥風號全力加速起來。
當守護艦全力加速之後,炮艙裡的白一和趙鋼蛋也就變得無所事事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天賦不錯的趙鋼蛋還是已經有豐富經驗的白一,都不可能做到操控靈炮擊中對手。當然,也不能說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但至少準確率肯定都會不足正常時候的三成。
彥風號是如此,他們的敵人也同樣如此。當彥風號開始要全力突圍的時候,對面的守護艦的表現卻十分值得玩味。一方面,守護艦上現在仍舊打着求救的旗語,這絕對不可能是失誤的操作。但是另外一方面,那艘守護艦卻又在不斷的開動靈炮攻擊彥風號,甚至爲了進攻彥風號,他們都已經不管周圍海盜船對他們的進攻。如此一來,那艘守護艦倒還真的吸引了更多的火力。
韓梟看着鏡像盤裡發生的一切,眉頭皺得很深很深:“那艘船上的人到底在想什麼,難道里面的人都發瘋了不成?”
陳嬌也一樣始終死死的盯着鏡像盤,看了一會之後忽然幽幽的說道:“也許,那艘船的船長還沒有絕對的控制權,至少現在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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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雲號,現在的這艘守護艦的船艙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鬆雲號的船艙裡可不像彥風號那樣空蕩蕩,這艘守護艦上的修士數量已經多達六十多人,在這種可以說是最小規模的守護艦上留這麼多的修士,本身就是一件極爲危險的事情,如果只是段時間航行的話還可以,可一旦需要長距離航行,並且需要連續作戰的話,船上留着六十多人多多少少會影響一定的效率。
最重要的是擁擠。
這種守護艦之所以規定承載的人數是五十人,就是因爲在二層船艙當中的空間大概也就是容納五十人的程度,畢竟其實航海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如果在船上的人沒有足夠多的空間休息的話,長此以往就會出現問題。
現在鬆雲號本來就人滿爲患,現在卻還在鬧內訌。
池鬆雲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現在看着宋鈴蘭的時候眼神裡甚至都好像在噴火一樣。他死死的攥着宋鈴蘭的手腕,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道:“快下令,讓你的人停下,也不要再派人去找那艘船的麻煩,我們需要跟他們聯合才行。”
“聯合!?”宋鈴蘭的聲音無比尖利的響起,本就擁擠的船艙裡的許多修士都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宋鈴蘭額頭上的青筋甚至都已經鼓了出來,說道:“池鬆雲,你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嗎,你要跟他們聯合?”
“不就是搶了你一條船嗎,怎麼了。”池鬆雲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不就搶了一條船?”宋鈴蘭的聲音又提升了幾分,高的讓池鬆雲的頭皮都有些發麻,她好像看着仇人一樣看着池鬆雲說道:“如果不是那些人偷偷搶了我的船,殺了我的人,讓我沒有了後援,我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這些人不死,我死都不會瞑目,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他們!”
池鬆雲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他的怒火也已經十分旺盛,但最後還是略顯無奈的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我們現在想要脫困必須要有援手纔可以。如果不是剛纔你衝動的派人出去,好像被他們看破了我們的想法,也許我們已經靠近了那艘守護艦,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把那條船再搶回來,結果現在卻成了這樣,你做事情就不能動動腦子?”
聽到池鬆雲的話,宋鈴蘭還想辯解,但最後卻只能訥訥的沉默了下去。如果現在隨便換成一個其他的來試煉的修士,有人敢在宋鈴蘭面前這樣說話的話,估計都會馬上被宋鈴蘭殺死,就算她不動手,她身邊的那些血蠱人傀都不會放過他。但現在在宋鈴蘭面前的可不是普通人,池鬆雲根本都不是天寧國修士,而是華庭帝國本土的修士。
事實上,這一次的帝國海軍試煉,除了有天寧國的修士之外,還有一部分修士來自華庭帝國,嚴格說來像池鬆雲這樣的人已經算是帝國海軍的人,只是他們需要通過這一次的試煉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而已。
池鬆雲的家族跟宋鈴蘭的家族淵源頗深,宋鈴蘭更是早已經跟池鬆雲定親,如果不是這樣,這次也不會有他們兩個同時參加試煉的事情出現。就在不久前韓梟搶了宋鈴蘭的守護艦,導致了宋鈴蘭得不到援助,在蘭傑號上失敗的時候,池鬆雲關鍵時刻帶人趕到,將蘭傑船長擊殺,然後把韓梟他們最初出現的試煉海島上的那艘守護艦搶到了手裡,順便招收了一批船員。
不過池鬆雲跟宋鈴蘭雖然定親,但相互之間還不算很瞭解,最重要的是他們誰都不服誰,所以哪怕宋鈴蘭的實力不如池鬆雲,但在鬆雲號上,宋鈴蘭還是沒有任何束縛的。正是因此,纔會出現剛纔的那種奇怪的事情。
池鬆雲對韓梟他們是沒有多少仇恨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彥風號上到底是誰,他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把那艘守護艦也吞掉,然後利用速度快和船甲堅固的優勢突圍出去,這樣一來鬆雲號上人員擁擠的問題也就可以藉此解決。
誰曾想宋鈴蘭正好認出了那艘守護艦就是她之前擁有的鈴蘭號,現在看到這艘守護艦竟然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怎麼可能不氣憤,結果沒等池鬆雲下令她就已經傳令開炮,並且派遣的血蠱人傀去悄悄登船準備做內應。
但事情最終卻變成了這樣,看着池鬆雲陰沉到極點的臉色,宋鈴蘭的嘴巴不住的開始撅了起來,說道:“我就是氣不過嘛,想報仇也有錯嗎?”
不得不說,宋鈴蘭確實是個美人,現在這樣在池鬆雲面前撒嬌,池鬆雲看着宋鈴蘭嬌滴滴的樣子,順便又偷瞄了幾眼自己這個未婚妻的玲瓏有致的身材,下意識的陰笑了一下,隨後還是道貌岸然的說道:“沒事,這件事就交給我,我肯定想辦法把那艘船叫停,然後把船上的人都抓起來交給你親自處置,到時候讓你隨便出氣。”
“真的?”宋鈴蘭瞪大了眼睛看着池鬆雲問道。
池鬆雲有意無意的又掃了掃她的胸脯,有些失神的笑着說道:“真的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宋鈴蘭也不是傻子,意識到池鬆雲的語氣有所異樣後,她也馬上捕捉到了池鬆雲色眯眯的眼神,宋鈴蘭並沒有動怒,反而大大方方的又把自己姣好的身材展示了一番,暗示意味十足的說道:“只要你幫我報仇,不用等到成親,我就可以是你的人。”
聽到這句話,池鬆雲當場就硬了!
他的拳頭握的很硬很硬……義憤填膺的揮拳說道:“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肯定說到做到。”
“不過,現在確實不適合跟他們開戰,我們能做的就是緊跟住他們,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動手。”池鬆雲最後還是冷靜了下來,開口勸道。
宋鈴蘭馬上不滿的又瞪大了眼睛,但最後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看着鏡像盤裡的那艘守護艦,她眼睛裡的仇恨沒有減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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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嬌的操控下,彥風號最終竟是真的成功的從那五艘海盜船的包圍圈裡衝了出去。看到這樣的情況,韓梟也不禁開始感慨帝國海軍的煉器師們真的很了不起,他也終於明白了最初的時候趙鋼蛋跟自己說的那些話。看來用貨船改造成的所謂的戰船,跟真正的戰船相比真的什麼都不是。
那五艘海盜船,每一個看起來都比守護艦要大,並且足足五艘,可是在彥風號明明已經主動衝進他們包圍圈的時候,那五艘海盜船竟然都截不住他們的去路,突圍的時候不是沒有被靈炮擊中過,可是守護艦堅固的船甲卻保證了他們的安全,除了劇烈的晃動之外,沒有任何的險情出現。
終於突出重圍,但陳嬌和韓梟的臉上卻都看不到半點喜悅的神色,尤其是陳嬌,本來操控彥風號的時候她就像極了冰人,現在更是整個人都好像沉浸在一種負面的情緒當中。
開着彥風號衝出去好久之後,陳嬌才忽然一拍桌子,恨恨的說道:“如果有足夠的炮手,我肯定能全殲那些海盜船,就算那艘守護艦我也有把握幹掉。”
聽到陳嬌的話,韓梟無奈的苦笑起來。從彥風號屬於他們那一天起,他們就一直在面臨着缺人的問題,只是這樣的事情抱怨又有什麼用呢。
正想着這些的時候,韓梟看了看後面的情況,臉色還是很難看的說道:“後面的那艘守護艦,咱們要怎麼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