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們老闆出來吧,她出來了自然就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了。”鐵錘大大咧咧的說道,這次玩也玩過了,想到這酒樓畢竟是韓梟的好友的產業,總不好做的太過分。況且欺負一個小輩,還是一個女流之輩,鐵錘也同樣感覺很無趣。
結果鐵錘很隨意的一句話說完後,對面那紅衣女修士原本已經平靜的臉上卻又瞬間露出幾分怒氣:“前輩何必如此戲耍我一個女流之輩!”
“咋?啥意思?”見對方忽然就動了怒,鐵錘不禁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還是對方腦子有什麼問題。
韓梟忽然意識到事情似乎並不是他們之前想的那麼簡單,馬上走出來紅衣女修士說道:“我們是陳嬌的朋友,很好的朋友,這次過來就是想找她敘敘舊的。之前心血**在這裡開個玩笑,你也別介意,我現在只是想知道陳嬌在哪,她是在閉關煉器不方便出來嗎?”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辦事還是要,韓梟雖然說不上英俊但至少也算英氣十足,再加上曬了十幾年也沒曬黑的白皙皮膚,乍一是真會給人一種鄰家小哥的感覺。
紅衣女修士火氣減弱了幾分,畢竟對方已經報出自己身份,是真是假總不好馬上否決,沉默良久之後她問道:“你們是外來的?”
“這是當然,如果我們早就瞭解這的情況的話,也不會無聊到過來開這種玩笑了。”韓梟繼續笑呵呵的說道。
紅衣女修士定了定心神,終於說道:“好吧,如果你們真的是掌櫃的朋友,那現在趕過去幫幫她也好。”
“幫?”韓梟自然最關心這個字眼,問道:“她遇到了什麼危險?”
紅衣女修士搖搖頭,說道:“不是掌櫃的遇到危險,而是她要做的事情是有危險的,不過卻又必須得做。”隨着紅衣女修士的解釋,韓梟他們這才知道陳嬌和白一她們去哪了。
原來他們這座海盜雖然不像黑崖海域裡的那些海港一樣的海島繁華,但至少也是一個時常有黑商船通過的海島,有商船的地方自然就有利益,而想要爭取這裡的利益除了要跟其他海盜拼鬥,最重要當然也是要跟帝國海軍爭鬥。這片海域雖然是外海,但隨着華庭帝國的海盜勢力越來越猖獗,海盜們也越來越扎堆,所以現在帝國海軍也是會經常性的派遣戰船出兵外海,然後只抱着消滅海盜有生力量的想法出擊。
幾乎一年一次到兩次,韓梟曾經在鐮刀海盜團的時候也知道這些事。爲了抗擊這每年一到兩次的海軍清剿,許多海盜勢力都需要聯手對抗帝國海軍,這也是爲什麼許多海島上能有那麼多的海盜聯盟的原因,不是他們喜歡抱團,而是不抱團根本贏不了。
陳嬌他們這座海島終究大小也算是個港口,在這樣的情況下當然也是帝國海軍征討的範圍。帝國海軍因爲要征討的地方太多,雖然出征的時候戰船數量極多,可以分散開來之後也就所剩不多。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當然也知道自己的戰略目標是什麼。無非就是將海盜吸引出來,然後在海域上消滅海盜的有生力量——戰船。對海盜來說,其實人命是不值錢的,這年頭兵荒馬亂個,又是西方豪強入侵華庭帝國,別的東西不多,打定主意要當海盜跟西方豪強拼到底的修士可是不少。
但是修士再多,如果船沒了的話,那也只能是困守在小島上,戰船這東西可不是說砍幾棵大樹就能打造出來的,甚至就算是有煉器師也未見得能成功,畢竟打造戰船在資源充沛的情況下,想要成功都還需要很多的不斷的投入,更何況許多海盜勢力根本連基本的材料都沒有。
海軍面臨着兵力不足的問題,而海盜們面臨戰船不夠的窘境,正是因爲雙方都處於十分尷尬的境地,而海戰又不得不打,最終的情況就是每年幾乎都要有一場海軍和海盜之間爆發的大戰,幾乎已經約定成俗。
而陳嬌現在正是需要代替他們的這座海島出戰,跟着戰船已經出海了。巧的很,陳嬌纔剛剛出海三天時間,如果路上的時候韓梟他們能稍稍提速一下的話,也許也就能在這碰到陳嬌了。
“好奇怪啊,爲什麼要這麼打呢?”聽着紅衣女修士的解釋,韓梟和諸葛大王他們當然只是感覺很正常的點頭,但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顏童卻是一臉疑惑的開口說道。
諸葛大王笑了笑,問道:“什麼怎麼打,有什麼問題?”
顏童搖着頭,說道:“真的好奇怪啊,首先是那些帝國海軍的做法就很笨。他們明知道遠征外海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如果是有明確目標遠征的話也就算了,但是他們幾乎就是漫無目的的出征,然後在到了外海之後還需要將龐大的艦隊再分散開來去進攻更多的小的海島。最終的結果就是這些帝國海軍的戰船損失慘重,估計至少得有兩三成是要慘敗而歸的。這就是他們的計劃嗎,什麼叫打擊海盜的有生力量,他們這樣消耗自己的戰船和兵力就不是消耗嗎?”
“還有那些海盜也真是夠笨的,明知道自己的船不如帝國海軍,那就不出去打唄。明知道不行還要強行出戰,這不也是愚蠢麼。依我就直接守在海島上,那些帝國海軍又能把海盜如何?他們依仗的就是船堅炮利,如果真的上了岸,他們的戰船優勢消失,反而人數的劣勢就出現了,爲什麼一定要在海上跟他們決戰呢?”顏童眼睛裡充滿不解的說道。
韓梟他們靜靜的聽着,諸葛大王聽着的時候倒是十分開心,滿意的點着頭似乎很高興童能有這番見地。要知道,在這次出海之前,顏童的人生中接觸的更多的也不過就是自己苦修的功法而已,最多就是跟左鄰右舍聊聊天。她所掌握的事情,幾乎沒有一件是跟航海和戰船有關的。剛纔她所說的一切,幾乎全部都是這一路上跟韓梟他閒談的時候才慢慢得知和了解的。諸葛大王不是聽不出顏童說的話裡的問題,但在他個年齡的顏童能題本就是個不錯的現象。
並且其實並非顏童自己有這樣的疑惑,其實在一旁聽着的蘇月他們也一樣有些不解,甚至就連那紅衣女修士在顏童提出疑問的時候,若有若無的也下意識跟着點了幾次頭,似乎她也十分不理解爲什麼海軍一定要每年都要圍剿他們一次。明明沒太明顯的效果,但卻還是樂此不疲的出征。在此之前,這個紅衣女修士只是認爲帝國海軍是要借每年的遠征向這些逃到外海的原來華庭帝國的貴族們展示,他們的海軍艦隊纔是真正強大的艦隊。
不過如果事情真的是這麼簡單的話,那可就真的是笑話了。
蘇月和蘇辰都不懂其中緣由,鐵錘更不可能明白了,諸葛大王清了清嗓子,拍着顏童的腦袋說道:“小童啊,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你說帝國海軍來了,島上的海盜就不出戰又能怎麼樣。是的,如果不出戰他們當然是安全的,但也是極度危險的。”
童要開口,諸葛大王直接擺擺手繼續說道:“海盜們在海島上經營勢力,所圖的不過就是爲了靈石。如果可以控制有海港性質的海島,一般海盜團都是不會出去劫商船的。首先茫茫海域裡想在沒有消息預知的情況下尋找商船本就極爲困難,再者如果經常在一個地方打劫,那些商船被劫的狠了,下次要麼換道,要麼就是寧可花大價錢請強大的護衛艦隊了。所以越是強大的海盜團,越是需要保護好自己的地盤。而地盤的重要性,就是可以幫助他們通過直接收取過往商船孝敬的好處,這樣一來付出不算太大的代價,就能獲得穩定的資源,這纔是真正的發展之道。”
諸葛大王過去就是幹海盜出身,並且還是很大的海盜團裡的船長,自然之道海盜的這些勾當。顏童聽的津津有味,不等諸葛大王說完就主動說道:“也就是說,如果這些海盜據守海島,始終不出戰的話,那些帝國海軍索性也就在這裡耗着,結果就是原本想走這條航路的黑商船都不敢來了,這樣一來的話他們都沒靈石賺,時間一長不等海軍修士進攻,島上的海盜就先要自相殘殺起來了,是吧大叔?”
着顏童的話,就連韓梟都忍不住在樣拍起手來,不得不說,這小姑娘確實有個好腦子,儘管在修煉方面天賦不算超絕,但至少在這種事情上還是頗有幾分天才的。
諸葛大王笑的更加得意,永遠是一副就好像家孩子成才的表情。
顏童自然知道是自己說對了,得意的在諸葛大王懷裡蹭了好半天后又擡起頭問道:“那那些帝國海軍爲什麼非要出征呢,就算真想出徵,好好的集中兵力猛攻一兩座大一點的海島不是更好嗎,勝算更大,消耗也更小的。”
這次諸葛大王沒說話,韓梟見狀,接過話題解釋道:“因爲就是帝國想要讓這些海軍將士送死。”
“讓他們送死?”顏童一臉不解的梟,明顯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沒太多複雜的原因,就是西方豪強入主了華庭帝國,他們知道自己的優勢和劣勢所在,依靠他們那些實力超絕的化神境強者只能起震懾作用,但真正想牢牢控制住華庭帝國的人心還是難上加難。所以在沒有絕對控制力之前,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那些極有可能不聽話的人都去送死。”韓梟很平淡的說道,絲毫沒有情緒的波動。
“當然,如果單純的把人拉出去砍了,這當然是要逼人造反的,最好的方法只有出征了。征討誰?當然是征討那些已經反了的傢伙。讓他們之間不斷拼殺,最終不管哪邊死人了,西方勢力的大佬們總是開心的。海盜死的多了就把海軍分散點,海軍死的多了就讓他們集中衝殺幾次。勝勝負負,糾糾纏纏,拉拉扯扯的一打就打了十幾年,帝國海軍和海盜在這十幾年的消耗裡不知道戰死多少,不過這樣的目的正是西方豪強們想要的,當然也就是最好的結果了。”韓梟說完了自己的解釋。
而聽完韓梟的話之後,周圍卻是已經出現了許多咬牙切齒的聲音,他的話,終究不是隻有顏童聽得到,周圍的許多島上修士也一樣聽到了耳朵裡。聽到韓梟的說辭,這些人甚至都對韓梟也一起恨了起來,就好像這件事就是韓梟主導的一樣。
顏童一張俏臉憋的通紅,兩個拳頭緊緊的握住,義憤填膺道:“太過分了,太過分了,那些西方修士真該死。”
“他們當然該死,只是該死和必死終究是兩碼事。”韓梟依舊雲淡風輕的說道。在他身邊,蘇月他們也都一樣沒有太多的表示。
反而在這個時候那紅衣女修士變得無比氣憤起來,她忽然一拍桌子,梟說道:“身爲華庭人,難道你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就一點都不氣憤嗎?”
韓梟頗爲無奈的個女修士,張張嘴想解釋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把話憋了回去,只是淡淡說道:“多做比多說要強很多,再說光是氣憤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
衣女修士仍舊無比憤怒的樣子,韓梟淡淡說道:“若不是因爲華庭帝國那些大佬當年夜郎自大,豪門之間又總是勾心鬥角的爭鬥,就算西方人有真龍相助,華庭又怎麼可能敗的這麼徹底。現在被打出來了知道叫屈了,當年穩坐帝都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多珍惜華庭的榮光。”
韓梟一向不喜歡多說關於華庭帝國復國的事情,正如他所說,見到西方修士他會殺的比誰都兇,除此之外,沒有必要常常把仇恨掛在嘴上。
“走吧,去把咱們的大副接回來。”韓梟招招手,帶着衆人離開富貴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