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睜眼的瞬間,周圍本就已經很安靜的環境瞬間變得更加靜謐起來,黑龍的存在永遠都是讓人最驚懼的,哪怕並非是在海上。在這個時候韓梟和鐵錘也同樣屏住了呼吸,顯然這條在此之前讓他們絲毫沒有察覺的黑龍,現在也給了他們莫大的壓力。
不過這條黑龍不但體型照比韓梟他們曾經看到過的黑龍要小很多,並且身上的氣息也不是十分強大,當他睜眼的時候固然讓人全身一緊,但稍稍的緊張過後韓梟和鐵錘卻都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疑惑——黑龍爲什麼會這麼弱?
但是這個想法稍縱即逝,且不提現在鐵錘的傷勢還沒有痊癒,就算是鐵錘現在還善戰,就算是可以施展出來驚龍刺,韓梟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這條黑龍叫板。畢竟進入這裡之後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夾起尾巴做人的打算,並且在這個時候他們根本無法從表面上的情況來判斷這條黑龍到底是強還是弱,這個看起來好似人間仙境,但卻處處都透着幾分陰煞之氣的感覺的地方,絕對不是眼下看起來那麼簡單的地方。
黑龍睜眼的瞬間第一眼就看到了韓梟和鐵錘,韓梟他們下意識想要躲閃開來,卻沒想到黑龍竟然忽然咧嘴一笑。儘管這只是一條“小型”的黑龍,但就算是小也僅僅是針對真龍的體魄而言,這終究是一個身長十幾丈的大傢伙,至少比一些巨獸是要強橫的,這一刻他忽然露出的一絲冷笑又讓在場的修士緊張的不敢發聲。
妖獸修煉到一定程度後,雖然是他們的樣貌還是本體的妖獸模樣,但是在他們的臉上的表情卻多多少少可以被人類修士看懂,這條黑龍就是如此,在這個時候這條黑龍儼然就好像是一個王者,正審視着自己的臣民,這一下冷笑竟是透出了幾分得意的味道來。
“不過一羣螻蟻,也敢來搶寶?”黑龍冷笑之後口吐人言說道。
衆人雖然畏懼黑龍,但在聽到他的話之後一個個卻都是怒不可遏,甚至看起來就好像是恨不能馬上衝上去屠龍一樣,只是很可惜憤怒的情緒傳播的雖然很快,但真正敢於往上衝的卻是一個都沒有,反正韓梟他們是根本就當沒聽到一樣,只是埋着頭不理會眼前這個情況。在他們看來,現在最好還是不要跟這條黑龍有任何的接觸,這個傢伙剛纔看向自己和鐵錘時候的眼神可是有些不對頭。
此時此刻,其實已經不下兩萬修士已經聚集在了這裡,這座矮山就好像是有什麼魔力一樣,只要是從遠處的那個缺口裡被水流帶過來的修士上岸之後都會馬上看到這裡,然後浩浩蕩蕩的就朝着這裡進發。現在場上的形勢倒是顯得既正常又不正常,正常的是在外界的時候,其實有曾有過屠龍的戰意,而一般在屠龍之戰當中就是這樣的場景,成千上萬的修士一起出現,出手不出手不說,至少要先讓人類修士的陣勢擺出來。然後之後就是人類強者出手,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消磨真龍的實力,最後在尋找機會將真龍一擊斃命。
這樣的事情雖然在外界的時候出現的極少,但是這樣的屠龍方式卻已經是成爲了一個標準,幾乎所有屠龍的勢力都是用這樣的方式殺龍。只是一想到他們是在這樣的一個神秘的地方,但是卻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仔細一想之下自然是會顯得十分的不正常。
自從進入這裡開始,韓梟就一直對一個東西十分感興趣,那就是天空。
到了現在韓梟差不多已經可以確定這應該就是一個虛空碎片,否則的話怎麼都無法解釋他們明明深入到了千丈的地底,大師就經過一條河流然後就看到了太陽這個情況。雖然對幽州的地勢不是很瞭解,但是至少陰司潭附近到底是怎麼個地形韓梟之前還是已經做好了調查的。除非之前那條河的水是往上流的,否則的話怎麼都不可能通過一條河把人送到有光的地方。
但是現在頭頂上卻是真切的陽光,不管這件事有多不合理都已經發生,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虛空碎片,但是爲什麼虛空碎片的上空不是五光十色的光帶,而是和煦的陽光。不過其實仔細一看之後韓梟意外的發現,那陽光似乎並沒有太刺眼,甚至不需要韓梟刻意運功就可以跟那一**太陽對視,看了許久之後韓梟甚至發現那一輪太陽竟然是淡藍色的,並且似乎照射出來的陽光是淡藍色的,而並非是金黃?色的。
“邪門啊。”又看到了一個無法解釋的情況,韓梟忍不住低聲感慨了起來。
“什麼?”鐵錘不解的看向韓梟。
“沒什麼。”見說不清韓梟也懶得去說,隨後瞥了一眼那條不大的黑龍說道:“如果你恢復戰力的話,戰勝那條黑龍的把握有多少?”
“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麼實力。”鐵錘很沮喪的說道。
在進階海龍獸第一階段後,鐵錘就一度認爲自己只要遇到真龍就可以將真龍斬殺,而現在看到這樣的情況他當然是無比沮喪,這是一個根本看不清楚底細的黑龍,而這樣的情況一般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這條黑龍的修爲已經是在化神境之上,甚至可能是化神境中階的程度,否則的話不可能將氣息隱匿的如此徹底。其實他並非是隱匿的好,而是修爲不夠的他們根本無法看清楚對方的修爲罷了。
“這裡的陰司乳已經跟我的姓了,你們這些爬蟲趕緊離開這裡吧。否則一會等到極靈鬼王醒來,你們可就想走都走不掉了。”黑龍看到聚在這裡的修士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修士源源不斷的朝着這座矮山這邊趕,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只是很可惜雖然這條黑龍給人巨大的壓力,但是他的體魄終究沒有得到他的真龍一族的同族那樣龐大的程度,在這個時候他身上的強者氣息又不是很明顯,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強者氣息,這樣的一條黑龍當然不會給人持續的震懾力,尤其是他說話的語氣十分的隨和,雖然不屑,但卻總是帶着幾分柔和的感覺,這樣的情況當然會讓人不由得的對他看輕幾分。
尤其是越來越多的修士正在朝着這邊匯聚,人多勢衆這句話絕對不是說着玩的,在場的每一個修士都自認都是這條黑龍的對手,但是當他們的數萬人一起站在這裡後,卻是沒有人表現出太多的驚懼來。
龍牙軍也是人羣中的一部分,只是在這個時候祁成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輕鬆的神色。他來這這裡可不是爲了跟一條黑龍叫板的,而是爲了銅煉屍而來。
冒了這麼大風險,來到這樣一個未知的險境,甚至現在到底要如何返回都是一個未知數,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卻是根本連銅煉屍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別說是銅煉屍,甚至這樣一個地方是不是會出現銅煉屍都是個問題,看到這樣的局面他們當然不可能輕鬆。
有這樣的想法的也有不少,他們冒着巨大的危險就是爲了奪取銅煉屍而來,可是現在卻來到了一個人間仙境一樣的地方,並且他們現在連一點的屍體的味道都沒有察覺到,這就讓他們感覺自己似乎是走錯路了。
當然,這已經是最好樂觀的一個想法,如果是換成另外一個猜測的話,這些人的心情只會更加的緊張——他們被人算計了。
自始至終,關於銅煉屍其實更多的人都只是聽到了傳聞,而就算是所謂的經歷了那一次事件的人,也都是逆鱗軍的修士,他們當初確實是跟着來了陰司潭,並且也進入了這個深淵,但是在深淵裡遇到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他們也從未說過太多的更詳細的情況,哪怕是韓梟這樣真正捨得投入資源的人,也無法得知更加詳細的情況。至於銅煉屍,就算是看到過的人,最多也就算是驚鴻一瞥罷了。
想到這,一些叛軍勢力的大佬都開始找到了逆鱗軍的人打算開始理論,結果在這個時候他們卻發現逆鱗軍的這支修士大軍竟然沒有了統帥,逆鱗軍的將領竟然全部失蹤,可是這些逆鱗軍修士卻都沒有一點惶恐的感覺,甚至這一切就好像是理所應當的樣子。看到這個情況,叛軍修士們剛剛消失的恐慌情緒,在這個時候終於又涌現了上來。
黑龍當然不會理會這羣叛軍玄士裡到底少了哪家的領袖,原本人們都以爲這條黑龍就是這座矮山的守護神,但是到了現在人們也都已經發現,它似乎也是爲了在這裡等待什麼東西的出現,然後直接將東西帶走,這些叛軍修士說到底還應該說是它的競爭對手,它當然樂得看這些叛軍修士出現內訌。
只是笑呵呵的看着這些人類修士不斷在質問一夥人情況的時候,黑龍臉上的笑意卻忽然消失,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真的就好像人類修士一樣,然後它開始把頭微微擡了起來,它的神識也若有若無的釋放了出來。
在此之前韓梟他們並沒有感覺到這黑龍的神識探查,但這一刻卻忽然敏銳的捕捉到了,之後感覺到這個黑龍神識釋放出來的狀態,韓梟不禁笑了起來:“他好像也發現了。”
鐵錘點點頭,韓梟所說的發現當然就是指他看出了這些修士身上的一些詭異之處。在現在聚集在這裡的修士當中,至少有三成的修士都是之前韓梟他們在內城裡看到的那種狀態,就是隻要你稍微認真一點關注他們,他們就跟正常人沒有任何不同,可是一旦你將神識悄悄釋放出來,假裝出一副“不小心”觀察到這些人的狀態來,那麼就會看到這些人一個個都好像是化作厲鬼一樣,眼白佔滿整個眼眶,一個個垂着頭死氣沉沉的。
看到黑龍有所發現,韓梟他們也都跟着又觀察了一下,結果“看”到的情況讓韓梟他們又是大吃一驚,在這個時候那些樣子古怪的修士的狀態變得更加詭異,看樣子就好像是韓梟當年陰煞之氣爆發,隨時都要徹底入魔的狀態似的。
“那條河果然有古怪。”韓梟下了斷定,並且他發現周圍那些原本並沒有異樣的修士,現在身上或多或少也有一些陰氣在環繞。
黑龍現在的樣子比韓梟表現的出來的還要緊張,沉默許久之後那黑龍竟是忽然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個老鬼王竟然已經撒下了種子呀,看來這次不好做了。”
黑龍剛剛說完,它身後的矮山就忽然之間發出隆隆的聲音,看起來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山裡面拱出來一樣,這樣情況的出現驚動了所有人,那條黑龍甚至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遠,這一次它倒是也跟這些人類修士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看到現在這個矮山晃動的趨勢,韓梟現在心裡也是緊張不已,如果真的是有這樣程度的一個存在從山裡拱出來的話,那麼這個巨獸的體魄甚至可能比當初在西海岸上空獸神召喚出來的巨獸還要驚人。
還好,最終的情況還沒有讓韓梟他們絕望,矮山最終還是被撐破,但從山體之中破土而出的卻是一座宮殿,而並非是什麼巨獸。是宮殿就好,韓梟現在真的擔心看到體魄大到驚人的巨獸出現。如果真有這樣的存在的話,估計那都得神獸一樣的存在。
就在宮殿出現之後,殿門很快就被推開,這是一道大的驚人的石門,在石門打開之後,韓梟他們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片盔甲排列在宮殿之中。
“銅煉屍?”看到這些盔甲的瞬間,就有人下意識喊了出來。這一喊險些讓人羣炸開,緩過神來之後人們才確認這只是盔甲而沒有銅煉屍。
只是就算只有盔甲也足夠駭人的,宮殿裡死氣沉沉一片,衆多的盔甲讓人無比壓抑。
就在此時,一隻手忽然從大殿門口的地底下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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