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夫人在信中提到,方雲的父親方胤,已經和瀛皇商定。將瀛皇公主孔雀嫁予自己。這個消息對於方雲來說,是極爲突兀的。
雖然在方雲修練武道之初,孔雀曾經化身護衛,到方家來。而且兩人也一起面對過不少困難。但是真正的說起交流,性子冷冰冰的孔雀,扮演的更多是護衛角色。兩人的交流,根本不多!
突然之間,兩個人要聯姻。這對方雲來說,是有些突兀的。特別是眼下這個時候。”
聯姻的事,暫且放在一邊。在外的時間也夠久了,母親都已經來信了。也該回去見見母親和大哥了。”
仔細算來,方雲從離開上京城,前往參加征剿天邪宗,就沒有返回上京城。方胤戰死的消息傳出的時候,方雲正在無盡的黑暗虛空中。返回之後,得到消息,立即就趕去蠻荒,對付蠻族戰神阿拉古巴爾,至今,都還沒有返回上京城過。
站起身來,方雲從拱形光門內,召出百戰梟皇和奕天老妖,將融煉”諸天蒼生印……和“九嬰冥典……的任務,暫時交由這兩人的負責,然後便走出了天地萬化鍾。
雖然是征剿大軍的都統,不過,沒有朝廷的調令。方雲也不能隨意的返回上京城。在向上京城發出一封申請調令後,三天之後方雲在征剿大軍內,留下一具傀儡,代自己繼續接受各軍投集的煉器材料。然後返回了上京城。
上京城。
這座大周朝最繁華的城池,在經歷了六部被毀的動亂之後,終於恢復了一點生機。許多商販重新走上街市。只是再怎麼恢復,也終於比不得動亂之前的繁華。
方雲返回上京城的時候非常的低調。稍微的變化了一下容貌,讓人不至於認出自己。從而引起混亂。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宗派界的爭鬥,其實是很遙遠的。哪怕朝廷公佈天邪宗被滅,但對於許多普通百姓來說,天邪宗到底是哪個宗派,都不知道。
這一切,時於他們來說。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需要一個天下安穩的信號。
行走在街上,方雲不由想起十五歲那年,從礦山返回上京城的時候和姑射郡主一起在路邊,看到楊弘的車隊浩浩蕩蕩,從街上經過的恃形。
如今楊弘不在了,上京城那種繁華場景,也隨之一去,變得有些冷清。一時間,讓人有種相隔遙遠物是人非的感覺。”
也不知道姑射郡主怎麼樣了?”
方雲心中喃喃道。當初和姑射郡主合作,對付那個北斗第七星的傳人後,姑射郡主便已經了無音訊了。她本是侯府中人,卻得傳了上古殺戮劍宗的道統。摒棄掉她那在冷硬的性格這個郡主倒也是個傳奇的女子!
方雲並沒有在街上,太過逗留。穿過層層街道恢復了本來的面貌。直接就進了四方侯府。
四方侯氣氛有些壓抑,方雲一進來,就感覺到了這種氣息。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潑。
“少爺,夫人正在正廳裡。”
樑伯道。這位方府的管家,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就是老了許多。”
嗯。”
方雲點了點頭,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過頭。耽豫了一下,開口道:”樑伯,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讓自己太累。
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置辦一處田產,讓你好好頤養天年。”
樑伯是母親從家裡帶過來的老僕人,服侍過方雲的外公,也服侍過方雲的母親,還府方家兄弟。可以說是三代的忠僕。他如今年紀也大了,方雲希望他有個好的着落。
樑伯微怔,似乎沒想到,方雲會說出這翻話。眼中,微有些感動,微笑道:“大人已經跟我提過這件事了。只是,我在方家已經待了幾十年了。早已習慣了這裡。
而且,我也沒有子嗣,就算離開了。也不知道去哪裡。還是留在這裡吧。會感覺安心,而且,我也並不累!”
方雲默然。聽到樑伯這句話,方雲才注意到一個以往忽略的事實。樑伯服侍了方家三代人幾十年,自己卻並沒有留下子嗣。人非草木,熟能無恃。方雲心中也感覺複雜。
“樑伯,其實,這麼多年,我和大哥早把你當成親人。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和大哥,就是你的孫、兒。”
方雲道。
樑伯臉上露出一絲欣尉的笑容:“有知道,有你這句話,樑伯就知足了。”
老人家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去吧。夫人還在等着你。”
轉過身,樑狗轉身向內堂走去。方雲發現他的背微有些躬,樑伯真的老了。
大廳,華陽夫人、福康公主、藍黛月都走。方雲走進來的時候,福康公主坐在華陽夫人的旁邊,跟華陽夫人聊着什麼。
而藍黛月則站在華陽夫人的身後,替她按拿。
三人關係融洽,仿如一家人一般。
“孃親!”
方雲在華陽夫人面前行了一禮。三人的目光……時都聚集到了方雲身上。”
你回來了。”
華陽夫人轉過頭來,看到方雲,露出一絲笑容:”過來,讓孃親看看。”
方雲走上前去,和福康公主道了聲安。又對藍黛月點了點頭。
方胤的死訊,對華陽夫人來說,是個極大的打擊。雖然華陽夫人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方雲明顯的感覺到,母親眼角的皺紋增加了。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但是母親的眼眸深處,依舊能看到深深的悲慟。只是,她向來外剛內柔,並不會輕易的泄露心中的哀傷。
“孃親,父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吧。父親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父親還活着。只是,礙於某種原因,他暫時無法及時返回來。”
方雲主動道。他知道,如果不主動提及,恐怕會永遠這麼的抑鬱。”
什麼?”
當方雲說出這翻話的時候,華陽夫人整人顫抖起來,她一下子從寬椅上坐了起來,激動的看着方雲:”雲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母親,你應該相信我。我們方家,是帝禹的後裔。血脈之間互相有感應。而且,我如今達到了神通境。修爲極強。對於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以我的能力,就是千里之外,一隻蚊子飛過,都能看到。這件事情,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而且,就算了相信我,母親,難道你還不相信父親嗎?”
方雲道。爲了母親,方雲決定把這個謊撒下去。整個方家的支柱就是母親,而母親的支柱就是父親!
母親雖然在自己面前強忍悲傷,便方雲多少學過涉獵過一些醫書。知道這種悲傷抑制在內心,會造成很嚴重的心病。很多人抑鬱而終,就是這個道理。必須要宣泄出來。
方雲望了一眼母親身邊的藍黛月,後者會意,走上前來,盈盈一禮,柔聲道:“夫人,雖然我沒有侯爺那麼高的武道。不過,也可以感覺出來。侯爺現在的武道,確實是深不可測。”
藍黛月並沒有直接說方雲是不是在說謊,她只是說明,方雲的武道確實深不可測。整個方府之中,論武功,最高的就是她了。
在大周朝,精魄期的武者,就能做大將軍了。就算是四方侯府,也不可能拿這種人來當侍衛。
整個侯府中,不是下人的就是奴婢,福康公主也不會武功。就藍黛月的武功最高。她都這麼說,華陽夫人自然深信不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父親他不會有事的……。當初,他答應過我,總有一天,他親自到上京城來接我們的……”
華陽夫人強忍的悲慟,這一刻終於釋放出來。泣不成聲。這是喜悅的淚水,也是激動和慶幸的淚水。當知道,多少天的擔憂和悲慟是多餘的,華陽夫人心裡一鬆,終於流露了真正的一面。”
孃親……
方雲心中一酸,走上前去。緊緊抱住了母親的頭:”孃親,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父親帶回來的。”
帝禹的血脈之間,確實是有感應。但遠沒有方雲說的這麼厲害。而且,準確的說,只有穿着帝禹戰甲的人,才能清晰的感覺到其他帝禹血脈的存在。
方雲對方胤的信心,完全來自於一種兒子對父親的偉岸形像的崇拜。與其他無關!拋除其他的身份,方雲也只是個普通的人子。
方雲安尉着母親,良久,華陽夫人情緒才平靜下來。深吸了口氣,華陽夫人一臉正色,恢復了以往的從容鎮靜。”
雲兒,寫給你的信。已經看過子吧。”
方雲點點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藍黛月和福康公主。”
母親,我出去換杯茶。”
福康公主會意,立耶站起來。”
不用了。你即然嫁進了方家,就是方家的人。而且,刪雲兒,這件事情,她們都已經知道了。不用避諱什麼。”
華陽夫人如何不知方雲的意思。
“孔雀確實是個好女孩。只是,當時我還不知道,她就是瀛皇皇室的公主。”
華陽夫人道。
華陽夫人頗有些,當初失了禮數的感覺。她畢竟書香詩禮,大家閨秀的出身。孔雀雖是瀛皇的公主,但這個公主的名份是不會有錯的。侯府之家,最重禮數。何況,當初孔雀可是被當成了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