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子,花蛇,黑貓,還有那個趙匡亂,你覺得誰最能扶的起?”白客突然問道,有些突兀,讓沒有準備的仁鷹腦子一片空白,但仁鷹還是猶豫片刻就開口道:“趙匡亂。”
白客笑了笑,似乎覺得仁鷹的回答有些可笑一般,沒有問仁鷹爲什麼選擇趙匡亂,繼續問道:“然後是誰?”
“黑貓。”仁鷹這次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着,有點讓人懷疑這話到底有沒有經過大腦。
“然後。”白客玩味的說着,有點聽不到那個答案不罷休的意思。
“花蛇。”仁鷹說着。
“去幫那個狍子。”白客大笑的說着,也不知道到底是笑的仁鷹的不可救藥,還是笑着這難得的巧合性。
仁鷹撓了撓腦袋,有些想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領了一個地址,帶着門口早已等待着不耐煩的幾個大漢離開,氣勢洶洶的離開了東城酒店。
“白大仙,你這是什麼意思?”金虎發現自己是越看越覺得不明白。
“你爹難道沒有教你不按常理出牌才能下出一盤好奇?”白客反問着金虎道。
“打牌是打牌,下棋是下棋。”金虎摸了摸他那挺出來的啤酒肚說着,一臉的天真無邪,像是個生活在無比美妙井底中的癩蛤蟆。
“金家真是有望啊。”白客有些嘲諷的說着,但沒有點破什麼,也不奢望這個榆木腦袋的金虎能聽明白什麼。
金虎看着白客的笑臉,也跟着笑了起來,雖然殊不知白客到底在笑着誰。
“走,我帶你這個井底下的癩蛤蟆見見什麼叫世面,那個大鬧你們金家卻讓財神爺無可奈何的傢伙到底長着什麼模樣,到底是有三頭六臂,還是長了兩個腦袋。”白客輕笑的說着,金虎笑的越歡,他就笑的越濃。
雖然金虎沒聽明白前面說着什麼,但這個癩蛤蟆倒是聽了一個真切,氣的還沒來得及打滾,白客就已經踏出了這東城酒店656,讓本來準備鬧上一番的金虎老老實實憋着氣跟了上去。
急救室的走廊,打鬥似乎到了末尾,又或者剛剛開始,地下躺着一個脖子被嚴重扭曲的男人,正是楊軍,渾身顫抖的楊旭苦苦支撐着站着,像是看鬼神一般看着怎麼都不肯倒下的趙匡亂,似乎剛剛那一場血拼與他交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徹徹底底的猛獸一般。
更加震驚的,是哪個遠遠觀望,甚至不敢大口喘氣的龜三,如果如這幾天只是撼動了他所期望的那個世界的話,這一次,是徹底顛覆了他的世界,這種搏之生死的戰鬥到底有多少的震撼,只有親眼見到的人才會明白,這與那些籠子中相互撕咬的東西截然不同。
趙匡亂擦了擦擋住他視線的血,一步一步走向這個內心防線慢慢被擊潰的楊旭,如果說這個場面還不夠震撼的話,也就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震撼這兩個字了。
“不...要...殺...我....”楊旭近似乎崩潰的說着,面對這樣一個趙匡亂,他甚至已經提不出任何想要反抗的慾望,能讓一個手底下已經有近十幾條人命的亡命之徒說出這麼一句話,趙匡亂到底做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趙匡亂在慢慢跪倒在地上的楊旭面前停下,一隻手掐住了楊旭的脖子,慢慢的提起,望着楊旭那淚流滿面的臉說着:“告訴我,那個僱傭你們的人到底在哪?”
楊旭使勁搖着頭,他是打心眼裡不清楚那無比小心謹慎的蔣仁平會躲在哪裡。
只感覺掐住他脖子的手在慢慢的用力,楊旭感覺快呼不過氣來,掙扎的說着:“不過我能讓他來找我,只要你放過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趙匡亂鬆開死死掐住楊旭的手,任由楊旭直接癱倒在地上,或許此刻也只有趙匡亂知道自己到底在忍受着什麼樣的疼痛,又或者此刻他與那躺在搶救室的花蛇一般,都在與生死做着較量,或許這是最後的較量,又或者這是最開始的較量,但到底屬於什麼,他們本人也不糊看的清。
趙匡亂走向雙腿已經開始打哆嗦的龜三,一隻帶着血的手搭在了龜三肩膀上道:“我要離開一趟,這裡就留給你了,如果我回來時發現她死了,我這條命就算是搭上,也不會讓你好過,你能做到嗎?”
面對趙匡亂這近似乎威脅語氣的話,龜三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趙匡亂不是開玩笑,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即便是他老子都沒有這麼對他開口過,更別提眼前這個沒有什麼名分的趙寬亂,但不知爲何,龜三心中就是升不起怒火來,可能漸漸的,他也融入了那個有趙匡亂的世界了吧,這連龜三都有點不相信,但事實告訴龜三,這一切似乎就是這般模樣。
“龜三,如果我要是回不來了,欠你這一次,我下輩子再給你還上。”趙匡亂低聲說完,最後看了眼仍然沒有任何動靜的搶救室,眼角劃過一瞬間轉瞬即逝的溫柔,卻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離開,背起楊軍那早已涼透了的屍體,讓楊旭開道離開,只留下走廊中的一大片血,龜三有些作嘔的去洗手間找來拖把拖掉。
小心翼翼的下樓期間,趙匡亂打了個高萬福的號碼,剛剛下樓不到幾分鐘,一路飆車而來的高萬福就趕到,看到趙匡亂所扛着屍體的模樣,眼都看直了,心中暗歎趙匡亂簡直就是個怪物,在一身有傷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種瘋狂事來。
“老高,車我用一下,我要處理點事,樓上只有龜三一個人守着,我不放心。”趙匡亂簡單明瞭的說着。
高萬福瞥了眼不敢做聲老老實實站着的楊旭,點了點頭道:“亂子,我高萬福就把這條命撂在手術室門口了。”
趙匡亂點了點頭,他知道這關頭高萬福也不會說空話,把屍體直接丟進後備箱,高萬福打了聲招呼上樓,讓楊旭開車,趙匡亂坐在後座,奧迪就這樣開了出去,一路直奔那麻將館。
楊旭老老實實的開車,似乎是沒有任何想反抗的意思,楊旭打心眼裡覺得,如果他在眼前這個年輕人面前耍手段,很有可能被毫不留情的解決,或許趙匡亂給他一種一點也不在乎他肚子裡那點東西的錯覺,這讓楊旭更加的小心翼翼,不敢觸碰到趙匡亂的一丁點的逆鱗。
不一會,奧迪就到了楊軍楊旭兩人在這裡接蔣仁平的麻將館,此時已經到了凌晨一兩點鐘,本來生意就不算太好的麻將館可以說是到了空無一人的地步,但好在保持着二十四小時營業,兩人把衣服反穿,掩蓋住血跡,有着楊旭這個熟面孔,有驚無險的混過了幾個前臺昏昏欲睡的妹子,兩人一前一後的到了那個最偏僻的小包間。
到了包間後,趙匡亂直接讓楊旭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他一人坐在門口,吩咐楊旭給打蔣仁平的電話。
楊旭顫抖的掏出手機,撥打了蔣仁平的電話,連響三聲,沒有任何的迴應,楊旭有些急了,如果說他呼不來蔣仁平,恐怕自己就別想出去這小包間了,是一輩子都出不去。
終於,在楊旭近似乎絕望的時候,蔣仁平接通了電話,還沒等楊旭開口,蔣仁平就如同機關槍一般急促的說着:“你跟你叔都解決了?”
“解決了。”楊旭有些膽顫的看了眼趙匡亂,看趙匡亂默認的點了點頭,才連忙開口道,怕被蔣仁平查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叔呢?”蔣仁平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警惕的問道,平時他們聯絡可是一直由楊軍來做,楊旭主動聯繫他,恐怕還是第一次。
楊旭再次求助的看向趙匡亂,發現趙匡亂仍然對他點着頭,明白了些什麼道:“我叔他死了。”
對面一陣無聲,這一陣平靜,似乎是楊旭這一輩子,所最難熬的時候,如果蔣仁平掛掉了電話,他會有什麼下場,相信他比趙匡亂還有明白,雖然大多時候能拼一個魚死網破,到哪面對一個趙匡亂,他這條小魚,還正到不了那種地步。最後傳來蔣仁平的聲音,這似乎是楊旭生平所聽到的最好的聲音。
“你在老地方等着,我等會就過去,你想不想發財,現在我手上有着一大堆的事,只要你能幫我擺平,我給你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錢。”蔣仁平說着。
“想,我什麼都願意做。”楊旭就差痛哭流涕了,雖然與蔣仁平的想法是兩個極端。
“好,我現在就過去,給我等着。”蔣仁平掛掉了電話,雖然升起了一絲疑心,但這關頭,也不允許他小心謹慎了,剛剛常濱出去幫他解決事非,但現在也沒回來,電話也一直關着機,這種時候,蔣仁平覺得自己不能再縮在別墅中坐以待斃,自己一個人驅車離開,沒有帶任何人,這種關頭,他也不再相信他身邊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