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楊帆拍拖的事情經朱婉明和周啓明一宣揚,馬上傳遍了G市和外地還常聯繫的同學。以後每次聚會,我和他都成了衆矢之的,總被他們捉弄。每當這種時候,楊帆總是顯示出他男子漢的風度,什麼風霜刀劍都他擋着,我樂得在後面做他的小女人。搞得朱婉明心裡很不平衡,每每教訓周啓明要向楊帆學習。
可是在剛開始的時候,朱婉明也打過電話來問,她一方面是替我守得雲開見月明開心,另一方面又有些擔心,楊帆那麼花心,條件又那麼好,我能把握得住他嗎?
我也不知道啊,可我現在就像燈蛾,就算是火,也要撲過去的了。
楊帆嫌我住的地方窄,讓我搬到他那裡去。他出國前是跟同事合租兩房,現在回來了,想着要跟我表白,就沒有再跟人合租。因爲還是喜歡原來的小區,但那裡最小也是兩房的單位,所以仍然租了一套兩房的屋子。
我收拾了常用的東西搬了過去,卻沒有退掉我的單身公寓。想着租金也不是很貴,而且畢業幾年了,雜物也不少,搬起家來太麻煩。何況,我家裡還不知道他的存在呢,如果他們心血**跑來G市看我怎麼辦。
我跟他說:“搬過去可以,但是我那邊不打算退,到時候吵架分手了,我好歹還有退路。”
不過是一句笑話,倒把他惹毛了,他對着我吼道:“你就這麼想着分手!”
我嚇得倒退幾步,有點委屈地想,不就是因爲他記錄不好嗎,他什麼時候有交一個女朋友超過三個月的。
可是他這麼生氣,是不是代表他其實很在乎我?我心裡其實有點樂滋滋的。
隨着時日的漂移,我和他的關係,卻漸入佳境,益發意深情濃。剛剛開始那種像中了彩票百萬頭獎的不踏實的感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現在的話題,嘿嘿,已經開始討論我們將來的寶寶會像誰了。
他說:“肯定得像我嘛。”
後來又讓了點步:“唔,長相得像我,腦袋可以像你。”
哈哈,這是不是說我比他聰明?
我爲這個結論樂了好幾天,楊帆對此的態度是不屑一顧,表示不與你小女子一般見識。
快樂的日子總是嫌短啊,何況我和他的工作都很忙,幾乎有一半的時間,不是他出差,就是我在出差。
這一次,我又和老闆出差北京兩個星期。
雖然早就跟楊帆說了週五才能回去,可是纔到週三,楊帆在電話裡就不停地問:“什麼時候回來啊,好想你。”聲音比往時都要膩。
我心裡樂滋滋的,他好像越來越粘了。
“星期五呀,不是早說了。”我說。
“你告訴我航班,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跟老闆一起。而且一來一回,浪費時間。”
“沒事,我接你。”
他爲了出行方便,買了個二手小車。平時出差頻繁,偶爾他也會接送幾次,但是機場離市區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飛機又經常誤點,我不想他浪費時間,一般不叫他來,都是自己坐機場快線。這次他堅持要接我,也許真的是想我得緊,晚見個把小時都不行?
我掛了電話,嘴角的笑容卻半天都收不回去。
終於到了星期五,我一下飛機馬上打電話給楊帆,可是他的手機卻轉到了他的辦公室,是一個女的接的,估計就是那個Lily。
她說:“Michael正在開會,請問你哪裡找?”
我猶豫了一下,說:“我是他女朋友。”
“哦,是趙小姐啊,他讓我轉告你,他要開一個緊急的會議所以不能接你了,讓你自己回去。”
我雖然本來就叫他不用來接我的,可是真的聽說他不能來了,又有一點失望。
拖着行李出了機場大廳,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決定打車而不坐機場快線。呵,我已經兩個星期沒有看見他了,想念得緊,快半個小時也是好的。
半個小時後,楊帆的電話就來了:“回到哪了?對不起忽然有個緊急會議,不能來接你。”
“沒關係,我自己打車也很方便。你今晚要加班嗎?”心裡有一絲不安和期待。
“幹完了,馬上回去,在家裡等你。”
呵,我鬆了一口氣,很快就可以看見他了。
到了他住的小區,在樓下就看見上面燈火通明,心裡覺得無限溫暖。
上了樓打開門,只見電視打開,卻沒有看見他的人,心裡正納悶,卻見他從廚房伸出個頭來:“飯快好了,你先洗把臉。”
我大爲驚訝:“你在做飯?你會做飯?”
“什麼話,我好歹在美國呆了兩年,不會做飯難道天天吃漢堡包和炸雞?”
啊,那爲什麼以前都是我做,從不見他動手?我準備待會兒秋後算帳。
他捧出一盤湯,皺着眉頭說:“怎麼煮不出***白色?”
我一看,原來是竹笙雞蛋湯,可是雞蛋卻沒有煎,結果成了蛋花湯。
“雞蛋要先煎的呀。”我笑着說。
“原來要煎啊,我們先煎一個。”
我吃吃笑着推開他:“我才下飛機,髒着呢。”
他也不強求,解開圍裙說:“我們先洗澡,洗完才吃飯。”說完一把把我抱起,就往浴室走去。
又洗鴛鴦澡?我把頭埋在他的懷裡,眼角餘光仍然看見浴室鏡子裡的那張***菲菲的臉。
我趴在他的大腿上讓他替我搓背,嗯,今天的待遇比較好,以前多半都是我侍候他。也許是出長差的緣故?看來以後要多出一點。
“楊帆,你三月份能要一個星期假嗎?”
“唔,可能行吧,你要帶我回家見未來的丈母孃?”
“正經點!告訴你,我得了年度優秀員工獎,會在三月份參加頒獎大會,其實就是公費旅遊,可以攜眷的哦。今年聽說是去澳洲啊,棒吧?”
“當然棒,我的湄湄當然是最棒的。我身爲眷屬,深感榮幸。”說完低頭啄了我一下。
咦,這個人今天的態度有點怪,怎麼不像他平時的論調?
“你不是不喜歡我要強嗎,還有你的什麼擇偶條件!”
“誰說的,我的擇偶條件就是趙穎湄,她咋樣的,我的條件就是咋樣。”
我拿水潑他:“貧嘴!”心裡卻受用無比。呵,甜言蜜語原來真是動聽。
吃飯的時候,楊帆仍是極盡殷勤,不停地佈菜。我想起昨天老闆對我說的話,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對他開口。
吃完飯我正要收拾桌子,楊帆搶着來:“我來我來。”
我真的有些奇怪了,他什麼時候變了個人似的?以前讓他幹家務總是討價還價,不情不願的。總不成真的出了兩個星期的差就有這樣的待遇?可是以前又不是沒有試過,卻不見他如此待我。
我樂得坐享其成,拿着電視遙控摁來摁去,卻靜不下心來看。終於還是忍不住走進廚房,幫他擦已經洗乾淨的碗。
“楊帆。”
“嗯。”他見我半天沒有下文,又笑着問:“什麼事?是不是看見我做飯洗碗很感動?”
我鼓起勇氣,說:“我可能會升職。”
他怔了一下,好一會才說道:“好啊,我們湄湄越來越能幹了。”
“但是要調去北京。”
他猛地回身,本來彎起的嘴角慢慢收了起來,站在那裡定定地看着我,眼神複雜。
我有點心虛,低頭說道:“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去跟老闆說不去了。”
他原本嚴肅的面容又慢慢地綻開了笑容:“原來我還是比你的工作重要。”
這不廢話嗎,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何況我只是放棄了升職的機會,並沒有丟掉工作。心裡還是有點失落,於是撒嬌道:“如果我因此丟了工作,你不能嫌棄我!”
“怎麼會?最多我養你。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北京?”
“啊?”我沒聽明白。
楊帆放下手裡的碗,一本正經地對我說:“我們公司北京總部有一個空缺,前兩天老闆問我有沒有興趣。”
“真的?太好了!”我歡呼着跳起來抱住他。他嘻嘻賊笑。
不對,那剛纔他爲什麼一付我對不起他的樣子?我質問他。
“考驗一下你愛我有多深嘛。”他一付無賴的樣子。
我靈光一閃,突然想明白,原來他做飯搓背對我這麼好,是因爲要去北京不知道怎麼和我交代,所以極盡所能先巴結我?哼,這個可惡的傢伙,害得我剛纔還滿心犯罪感。
“你耍我!”我掂起腳要去揪他的耳朵。
“老婆大人饒命!小的下回不敢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他舉着碗東躲西閃,“再推,要摔爛碗了嗬......”
我停下來看着他笑得痞痞的臉,心裡脹得滿滿的。呵,老天對我還真的不錯。
幾番***之後,我窩在楊帆的懷裡,用手指有一筆沒一筆地在他胸膛划着。楊帆親了我額頭一下,打了幾聲哈欠,正要睡去。
“楊帆。”我叫他。
“唔。”
“如果我們運氣沒有這麼好,只有一個人調去北京,那怎麼辦?”
“怎麼辦都行,底線是我們兩個人不分開。”
“那麼,如果是我調去北京,你會爲我辭職,還是要求我不要去?”
“都行......睡覺吧,哪來那麼多如果。”他又打了一個哈欠。
我氣結。忽然想起另外一個問題,趕緊問他:“我頭髮長了,出差洗頭不方便,要不還是剪了吧?”
“不行,不許剪!”咦,怎麼又一點不含糊了?
我腹誹他:“自己頭髮那麼短,卻要別人留長髮,怪癖!”但是轉念一想,也許他擇偶的底線只是長頭髮?哈,我爲自己的發現暗自偷樂,迷迷糊糊地在他懷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