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彈的真好啊!”
牛鋒已經等不及了,畢竟以武起家胸無點墨,根本無力去評價彈琴水平的高低,他眼裡,沒有琴音,只有彈琴的人。沒錯,他就是這麼的直白。
“啊!你......”
琴聲驟停,被幹擾到的魏靜姝有些不滿的擡起頭來,猛然看到眼前之人是個陌生年輕男子,不免有些驚慌,正要驚叫出聲的時候,看到自己的爹爹在這男子的身旁,只能勉強止住了驚呼。
然而,魏靜姝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滿的,儘管此時的大唐民風開放,對女子的約束也沒有後世明清時那麼變態,只是,身爲一個大家閨秀,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男子大膽且無禮的窺視,到底是不情願的。
“爹爹!”
魏靜姝站了起來,對着魏城行李,並飛快的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這讓魏城有些哭笑,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很不滿,只是,他沒有想到,牛鋒竟然會有如此的表現,當着自己的面竟然對自家女兒如此,真是不要臉面了!不過,儘管心裡對牛鋒產生了些許怒氣,魏城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笑的有些尷尬。
“哈哈,沒想到哇,魏大人家的千金,竟然長的如此風華月貌,依本少看來,就算是平康坊那號稱天下第一的花魁娘子,在樣貌上都被令千金給比下去了呢!”
聞言,魏城面色不由的一沉,他竟然拿那勾欄瓦舍的風塵女子來跟自家清白女兒相比,這簡直就是羞辱!就算是再牛鋒面前如何卑躬屈膝,這時候,魏城心裡也是滿腔怒火的。
而魏靜姝此時,早已雙眼泛紅,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直接轉身離開。她並沒有大聲吵鬧,因爲她看出來了,就算是爹爹,在這無禮男子面前,也謹慎的很,甚至有些低三下四的感覺,很顯然,這人她們家得罪不起。
“呵呵,魏大人家的千金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啊!”
牛鋒很憤怒,他明明在誇讚她漂亮,是自己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就算是平康坊的花魁都比不上她,難道她不應該開心嗎?難道她不應該激動嗎?難道她不應該感覺到榮幸嗎?要知道,他以往見到那些女子的時候,可從來都不曾花費心思想着討好呢,直接就是拿銀子砸,就算是號稱陪酒不陪睡的清館人,他都拿下了不少頭籌!
而現在,自己絞盡腦汁想到的夸人的話,竟然被這小丫頭無視了,甚至委屈的就要哭出來一般,這是什麼意思?是看不起他嗎?
牛鋒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經歷,畢竟,以他的家世,那些女人看到他,哪個不是曲意討好,哪個不是殷勤周到?怎麼到了她這裡,就不行了呢?
說到底,牛鋒到底是個年輕人,有着極其自負的驕傲。對於魏靜姝的態度,自然是很不滿的。
“小女平日被本官嬌慣壞了,牛公子多多包涵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魏城是憋屈的,不過,跟自己抱上牛府大腿,從此仕途大展宏圖相比,姝兒受點委屈,也不算什麼,若是牛公子是認真的,並願意娶姝兒爲妻,那對魏城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好事兒,相當於天上掉餡餅了,不過,相比於牛府,自家實在是太過寒酸了,想必這門親事也是不成的。
這讓魏城有些遺憾。畢竟是他的嫡親女兒,他是不願意讓她去做人小妾的。
牛鋒擺擺手,示意沒事兒,表示自己很大度,不會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計較的,只是,他的眼睛,卻緊緊盯着魏靜姝離開的背影,眼裡,滿是貪婪與慾望。
魏城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心裡也有些後悔,後悔不該這個時候將牛鋒給請進府來,這簡直就是引狼入室啊,只是,這隻狼太過強勢,就算是自己這個一家之主,也難以抵抗,只能掩藏起自己的情緒,打起精神面上還要帶着點討好的笑意,帶着他前去赴宴。
“魏大人,不知令愛芳齡幾何了?”
在長安吃慣了各類美食的牛鋒,實在是對魏城精心準備的菜餚酒水難以入口,沒辦法,即使是知縣大人,也要受到地域的限制,在這貧瘠的臨淄縣,是很難獲得高級的食材的,所以,牛鋒皺着眉頭吃了兩口,就將話題扯到魏靜姝的身上。
“小女今年已經十四歲了!”
在這個時候,女孩子的生辰八字,是不能輕易的告訴別人的,只能是說親的時候,拿出來跟男子的生辰八字一起,算算吉凶,按照道理來講,牛鋒是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的,但是,他還是問出口了,一個小小的知縣,還不在他的眼裡,說話自然不需要顧忌什麼。
“哦,十四了啊,不知可曾婚配?”牛鋒把玩着酒杯,緊接着問出口。
“這個,還不曾。”
魏城猶豫了一下,原本還想說已經有了婚約,但是他知道,這件事情是瞞不過牛鋒的,若是事後被他給知道了,難免麻煩,所以,儘管有些不情願,魏城還是如實告知。
“哈哈,如此就好!”
牛鋒大笑,很高興的樣子。
魏城耳朵一動,還等着他繼續說下去,然而,牛鋒卻直接閉口不言了,只管喝酒,儘管那酒,剛剛已經被他狠狠的吐槽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魏城拿不定主意,這樣的紈絝大少的心思,實在不是他能夠猜測的。
這邊,魏城在艱難的應付着牛鋒,而之前負氣離開的魏靜姝,則急急的尋找自己的兄長魏雲濤。
她們的孃親,早幾年已經過世了,而爹爹其他的妾室通房,跟魏靜姝之間的關係也是冷冷清清的,見面打個招呼這樣如此而已,說不上關心與愛護,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魏靜姝也只能找自己的哥哥來商量。
“怎麼了妹妹,眼睛怎麼紅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欺負了你?”
一見到魏靜姝,魏雲濤就發現了她臉上的異狀,整雙眼睛都通紅了,明顯是剛剛纔哭過。
這讓魏雲濤很是疑惑,妹妹可謂是爹爹的掌上明珠,整個魏府,究竟有誰敢有這麼大的膽子來欺負她?難道是爹爹自己不成?
魏雲濤搖搖頭,這怎麼可能,爹爹在他面前恨不得一天誇妹妹三五遍,對她那樣疼愛滿意,又怎麼捨得讓她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