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弘毅大聲道:“沃克,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倒是被槍指着的樑幼蔓鎮定的很,只是手裡的長矛卻攥的緊緊的。
張姓中年人抓住沃克的槍口,道:“沃克,別這樣。”
沃克大笑一聲,收起槍,拍着操弘毅的肩膀道:“哈哈,看吧,這樣纔夠男人。”雖然沃克手裡的槍垂了下去,但是下面的槍卻矗立了起來,一跳一跳的,就好像褲襠裡別了一根鐵杵。或許如果樑幼蔓身邊的辛途手裡沒有槍的話,說不定他真的要撲上去,狠狠的在樑幼蔓的身體上搗鼓一番。
畢竟,他在這個森寒恐怖又處處充滿死亡危機的地方壓抑的實在是太久了……
不止沃克,另外兩個無名氏男人的也舔着舌頭,吞嚥着唾沫,一副飢渴難耐,蠢蠢欲動的樣子。似乎完全忘了前一刻狼狽哭喊驚叫的模樣。
就算要做鬼,也要做一個風流鬼——或許這就是他們此時的想法。
張姓中年人又看了王警察一眼,然後對辛途伸出手道:“小兄弟你好,我叫張行天。小兄弟怎麼稱呼?”辛途搖搖頭,不和張行天握手,道:“我叫屠辛。張先生你好。張先生,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儘快離開這裡。怪物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張行天笑容一僵,尷尬的收回手,“呵呵,小兄弟說的對。”
“戚,真沒禮貌,以爲自己是誰?”一個無名氏悄聲的嘀咕。沃克上下打量辛途,笑道:“這是一個有個性的大男孩。”
張行天又對王警官笑道:“王警官,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你這個人民的武警戰士可要好好的保護我們這些普通人民啊。”兩人握過手,王警察有些尷尬,道:“張先生過獎了。在這個鬼地方只有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夠度過難關。”
張行天點點頭,道:“你說的是。這裡血腥味太濃了,不能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王警察心頭一咯噔,“現在就走?到底要不要……現在也許是唯一的機會……我是警察,他們應該會幫我的吧?槍!我要奪回我的槍!”
一念至此,王警察卻突然擡起長矛,將矛尖壓在辛途的肩頭,只要他向前一刺,就可以刺入辛途的頸脖子,同時豎起紅盾護在身前,沉聲道:“屠辛,請把槍還給我!”
突然間的變故令在場衆人都愣了,不知道王警察突然發什麼癲。
張行天和沃克警覺的擡起槍口,一個對準辛途,一個對準王警察。要知道這個時候每個人的神經可都是繃的緊緊的。
在槍口和矛刃的雙重威脅下,辛途僵立不動。
操弘毅想去拉樑幼蔓,“樑幼蔓,那邊危險,到這邊……”可是樑幼蔓卻反退了幾步。操弘毅神色黯然,雙手卻握成拳。
王警察對着張行天等人道:“槍是我的,你們都知道,但是卻被這個混蛋搶走了。他還威脅我,如果不聽他的話就將我殺死!他是個殺人惡魔,瘋子!他把其他人都殺了!”
張行天說道:“王警官,你別激動。有什麼話好好說。大夥兒現在共處險境,你這樣……”
王警察大聲的打斷張行天,道:“張行天,你幫我把槍奪回來,我保護你們……不,我們一起合作,我們就有三把槍,完全可以安全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是個武警,我受夠專業的訓練,槍在我手裡絕對要比在他的手裡發揮的效果更大。他已經浪費了許多子彈!”
王警察很激動。
一方面是源於對辛途的狠辣的恐懼,一方面又源自迫切奪回自己寶貝槍的激動——槍,還是在自己的手裡才能夠帶來最大的安全感!
此前,他勢單力孤,心有牽掛,根本不敢反抗辛途,只能乖乖聽話,膽戰心驚的在前方探路。這其中的恐懼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到。
但是現在,張行天那邊就有兩把槍。王警察相信,只要將辛途的禽獸行徑說出來,不管張行天他們信不信,他們都會不放心辛途。
至於奪回槍之後辛途的下場,王警察已經不在意了。反正和辛途這樣的人在一起,他無時不刻都覺得不自在,不安全。
他現在只想奪回自己的槍,奪回屬於自己的安全感!
張行天和沃克對望一眼,眼光瞄向辛途。重新打量之下,只發現這是一個瘦弱的大男孩,雖然有些小帥,但是一身地攤貨的打扮卻破壞他的整體賣相,此刻正一臉無奈苦笑的神情,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的確很難想象這個大男孩會像王警察說的那般,是個冷血殺人魔。
張行天可是混至一方大佬位置的人物,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婿竟然是臥底,栽了個大跟頭,給“請”去吃牢房,最後吃了槍子兒。本該必死無疑——好吧,的確是死了,卻又莫名其妙的活了,然後見到白色光人,來到了這個地方。
雖然自之前與衆人分散之後吃了些苦頭,但是自從危難之時激活了腦中的淡金色的霰彈槍之後,他就稍微滋潤了起來,兩三下就拉起了八人小隊伍。
這樣的人自然有不俗的眼力。從之前辛途拒絕與自己握手那一刻,再加上辛途手中又有槍,張行天不自覺的就正視起辛途來了。所以雖然此刻辛途看起來一臉無奈和無辜,但是他卻不這樣想——然而就算辛途真的是被冤枉的,並沒有做王警察所說的那些事情,張行天也偏向於幫助王警察。
一個強壯的,有着專業能力的武警戰士,顯然要比一個不識趣,有心機,且身材瘦弱的人更有價值!
至於要如何收服這個武警戰士,張行天自有法子。
王警察道:“屠辛,快把槍還給我。我不想殺人,我只想要回我的槍!雖然你之前那樣對我,但是我保證我會一直保護你到逃離這裡。”
辛途其實一直就提防着王警察。但是他依舊不得不承認,他還是高估了人的理智的作用。
要知道這裡可是剛剛經過異形的屠戮,更多的異形隨時都會趕過來。當下最緊要的難道不是趕緊離開這裡,趕緊尋找出路嗎?卻不想王警察竟然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來。
不過辛途並沒有後悔之前救了他。畢竟之前王警察也替自己擋了鐵血戰士的兩枚索命射釘,還給自己打了一路的前哨。作爲一個沒有槍的武警戰士,他的價值已經發揮出來了。只不過現在價值表現的有些過度罷了。
走到這一步,即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辛途剛想要按照心裡所想的表演一番,可是當發現那張行天的霰彈槍槍口有意無意的偏向他,辛途的心就沉了下去,“怎麼回事?那老傢伙竟然只聽王警察的一面之詞就準備幫他。難道這就是公務員的號召力?也太狗血了吧?”
果然,張行天就道:“這位屠兄弟,既然你手裡的槍是王警官的,雖然不知道怎麼到了你手裡,但是王警官既然想要取回去,總佔着別人的東西似乎也不太妥當吧?你還是趕緊把槍還給王警官,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我們有槍,不同樣可以保護你?”
沃克笑道:“小朋友真有個性。連警察的槍都敢搶。”他看向樑幼蔓的眼神就越加火熱了。嘿,如果辛途手裡沒了槍,自己又幫助那個武警爲他奪回槍,到時候這惹火的小妞還不是自己嘴裡的肥肉?
一想到這,沃克幾乎都覺得自己快要射了,“不過搶東西可不是很好的品德,小朋友你還是快把那槍還給警察先生吧。要*你自己下面不是還有一個嗎?”
之前說辛途“沒禮貌”的無名氏道:“我說你這人,人家警察的槍你死皮賴臉的老佔着幹嘛?趕緊把槍換給人家。我們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心裡卻想着“老子都沒槍,你這個小屁孩憑什麼抱着把槍得瑟?”
辛途深吸一口氣,暗道:“這樣下去我的處境就不妙了。你們不給我活路?竟然如此……哼!”
辛途抿着嘴巴一咬牙,就裝作一副被冤枉的模樣道:“你們怎麼能聽信王警察的一面之詞就認定是我搶了他的槍?明明是他害怕那怪物,嚇的亂開槍錯殺死了其他人,然後他的槍就被怪物擊落,還是我及時的撿起槍,擊退了怪物救了他。最後還把我自己的長矛給他。還有他的盾牌,是他從另一個人手裡搶來的,爲此他還害死了那個人。這點你們可以問樑幼蔓!”
其實辛途知道自己現在說的這些都是廢話,絲毫不能改變張行天他們的意願。但是這番話至少可以起到兩點作用,第一點就是刺激王警察。
辛途並不擔心王警察會受刺激就一矛刺來殺死自己。當着衆人的面,被冤枉的人就算受到刺激第一件要做的就是爲自己辯解,一旦動手甚至殺人那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尤其此刻王警察情緒激動,並沒有看出來張行天已經有幫助他的意思了。
再者,辛途還有治癒噴霧劑呢,割喉破頸又不會立即死,他完全有時間爲自己噴一噴。
而第二點,就是拖延時間,等異形怪物來了,我看你們誰還有閒心多管閒事!
“你胡說!”王警察果然大吼起來,激動不已,“你胡說八道,你血口噴人!我受過最專業的訓練,怎麼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屠辛,你到底還要不要臉?這長矛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是從我自己的腦袋中取出來的!這盾牌是你給我沒錯,但是這盾牌原先的主人卻是你開槍殺死的!”
王警察看向樑幼蔓,道:“樑幼蔓,你們問樑幼蔓,她可以作證!樑幼蔓,我說的對不對?還有,是他害受傷差點就死了,最後還是我揹着離開的,是我救了你!”
辛途道:“王警察,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幹什麼嗎?你想把我們大家都害死在這裡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
“別提她!你這個惡魔,你不配提他!樑幼蔓,你說啊!”
張行天眉頭索取。他敏銳的感覺到局面有點僵持。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沃克則看戲一般,對着樑幼蔓吹了個口哨,道:“美麗的女孩,他們兩個都點你的名字,要你作證。So,請問你能告訴我,究竟他們兩個哪一個在說謊嗎?”
樑幼蔓抿了抿嘴,指向辛途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