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時,傑克??斯派洛已經將他的老朋友喬什米??吉布斯從臭氣哄哄的豬圈裡拖了出來,和熱心腸的給他淋了幾桶水衝去一身的豬糞豬尿味兒,然後將他帶到了“在加勒比海久負盛名”的“老亨利”酒館——傑克是這樣說的。
彷彿只要有朗姆酒就算連飯也不吃都能精力充沛的吉布斯爲了“感謝”來朋友的熱情和善舉,他迫不及待的就讓瘸腿獨臂的老亨利拿來還幾瓶金朗姆,咬開塞子就對着傑克大喊一聲“歡迎傑克??斯派洛船長歸來”就自顧自的咕嚕咕嚕灌了起來,卻絲毫沒有提這頓酒的酒錢誰出。
如果說在加勒比海域有一個真正的弱者,卻又活的很滋潤的人,那就當屬老亨利了。這傢伙早年也是海盜,最後不知道遭遇了什麼,腿被打折了,手也斷了,被人丟在了特圖加港的臭水溝裡。後來,這傢伙不知道哪根筋開了竅,湊了錢突然開啓了酒館,卻不想生意格外的好。而且在特圖加這個混亂之地,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打他的主意。久而久之,“老亨利”就成了特圖加最大,同時也是最混亂,出名的酒館。
永遠充斥在這間酒館裡的就是朗姆酒的酒精味兒,燧發槍的硝煙,男人的咆哮吶喊,妓女的叫罵呻吟,還有歡快的音樂。每一個進入這裡的水手/海盜/休假士兵,不將口袋裡最後一枚便士都掏出來是絕對不會跨出門檻的。
當吉布斯的肚皮被朗姆酒撐起了足有五個月孕婦的肚子那麼大的時候,他纔打着酒嗝問傑克??斯派洛正事兒。傑克船長自然早就知道這個絡腮胖子的德性,同時也知道他的本事,這個傢伙可是盜賊出身,如果他要從自己身上偷東西,自己都得遭殃。偶爾我們的傑克船長也會納悶一會兒,以吉布斯那“第三隻手”的本事,怎麼就會落魄到睡豬欄的境地。
然後,鬱悶的傑克??斯派洛就像吉布斯說起自己這段時間的旅途:先去新加坡拜訪隱居的清國相師,然後前往皇家港,接着雖“無畏號”出航……最後說道“黑珍珠”被“努力哈”擊沉。最後傑克船長說出了目的:“吉布斯,我需要你幫我打聽黑鬍子的下落。你們‘盜賊兄弟會’的消息一項不是很靈通的嗎?然後我還要招收一批水手,雖然我很不喜歡‘無畏號’,可是現在我還能去哪裡弄一艘好船?‘無畏號’至少還能唬住黑鬍子那個老東西。”
“那我們先招收水手吧!”吉布斯抖着花白的絡腮鬍笑道,似乎對於傑克船長提到的“盜賊兄弟會”有些抗拒,“黑鬍子的下落很容易就打聽到,那個傢伙走到哪裡都能掀起一陣恐懼。前幾天我還聽一個醉的一塌糊塗的人說他看到黑鬍子出現在大伊納瓜海域洗劫了一艘西班牙的軍艦,哈哈,那傢伙說着說着就尿褲子了,他的膽子肯定和精子一樣射到了女人的洞洞裡去了。”
然後,兩人就開始招收水手。此刻的傑克??斯派洛可不是窮鬼,再加上他急於出海,所以開出了相當誘人的加碼。對於常年混跡海上的水手或者自由海帶來說,誰給他們奶誰就是娘。自然的,招人的攤位前很快就被應聘的人擠滿了。
“你去過清國,還玩過清國的小腳女人?我很驚訝,也很羨慕。不過我要的能拿得起刀的,而不是就會提下面那杆槍的!”
“你?嗯,塊頭不小,就你啦!”
“這位……先生,你的牙齒的沒多少了,這碗飯你啃不動啊。”
“……”
傑克船長翹着二郎腿優哉遊哉的喝着朗姆酒,心裡琢磨着怎樣才能讓黑鬍子幫忙。而且,戴維??瓊斯也是個巨大的麻煩。那個東方小男孩幫了自己大忙,總不能將他趕下船吧?
突然在這個時候,寒光一閃,“奪”的一聲一柄細長鋒利的刺劍就釘在了吉布斯面前的桌面上。那桌子上本就縱橫交錯着各種刀劈斧砍的痕跡,顯然不知道遭到多少人的蹂躪,卻也不差這一釘。
吉布斯“哇哦”了一聲,“這是一柄好劍!”
諾林頓從人羣中擠出來,大手握住劍柄,道:“不知道我符不符合你這兒的聘用條件?”傑克船長頓時就覺得屁股下面的板凳格外的滾燙,跳了起來,就準備開溜。之前他是感知諾林頓和威爾兩人跟蹤的,最後被他巧妙的甩開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找到了這裡。
傑克船長剛剛溜過一根柱子,突然一道寒光就橫在了他的眼前,諾林頓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傑克??斯派洛,你要去哪裡?”傑克船長嘴角的鬍子扯了扯,露出嘴角的黃燦燦銅牙,“船長!傑克??斯派洛船長!”
“是的,船長,”這傑克??斯派洛折騰到這會兒諾林頓也顧不得什麼貴族氣質和禮儀了,陰陽怪調的道,“那麼你的船去哪裡了,傑克??斯派洛船長!”
“哦,”傑克??斯派洛顯得有些羞澀(?),然後道:“如果我記得沒錯,它應該就在港口上。最大個兒的,我想很好辨認,嘿嘿。”諾林頓道:“看來傑克??斯派洛船長的眼神不太好,那艘‘無畏號’是我的船!”每每說到“船長”一詞,鬍子拉碴的諾林頓就會噴出一口的唾沫星子來。
傑克船長道:“是嗎?”然他就突然對着諾林頓背後一指,驚叫一聲,“貝克特!?”諾林頓應激似的的回頭,接着猛的又迴轉,就看到傑克船長手舞足蹈的跳出了酒館,“吉布斯,咱們在港口匯合,我得走啦!”
諾林頓忙追了出去。
“嗨,傑克,傑克!你酒錢還沒有付呢?”吉布斯怪叫一聲,然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四下一片安靜……
吉布斯白眼直翻,對着走過來的幾個壯漢,扯着臉皮笑道:“能不能輕一點?”這些壯漢並非是老亨利請的,而是在這裡吃喝嫖賭的海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動不動就打起來甚至殺人的酒客們突然有一項共同的愛好:將喝霸王酒的胖揍一頓然後齊夥兒數一二三然後丟出去,丟的越遠越歡。
傑克船長一人在前面怪吼怪叫的跑,諾林頓在後面大喊大叫的追。一下子,已經好像滾油鍋一般的特圖加港就倒入了兩碗水,更加沸騰熱鬧了。一陣雞飛狗跳的追逐之後,傑克船長最先來到港口,跳到高處抓起一根用來捆綁貨物的纜繩,拖出一條拉長的怪叫,就盪出了港口,身子卻輕飄的落到海面上,然後踏破踩浪而行,一躍躍上了“無畏號”的甲板。
“哇哦!”傑克船長看到一地的人,笑道:“我敢肯定這裡剛纔一定非常的熱鬧。”
諾林頓緊銜着傑克衝上船頭,“傑克??斯派洛,你跑不了的!”傑克船長轉身摘帽,道:“歡迎登上我的船,諾林頓准將。”
“這是我的船!”
“不!這是我的船,”傑克船長得意洋洋的強調,“你是軍官,我是海盜,對嗎?如果一個軍官登上一艘掛着海盜旗的船,說這艘船是他的,那這個人又怎麼可能是軍官,那他應該是一個海盜,我沒說錯吧?”
諾林頓一擡頭,便看到了那面漆黑的囂張的海盜旗,就算是在黑夜中它也顯得分外刺眼。一股怒火竄上心頭,“那個小鐵匠究竟做了什麼!?”然後對傑克說道:“我很快就會將他摘下來,然後丟到最骯髒的溝裡去。”
傑克船長笑意潮退,道:“你不能,你也做不到。”諾林頓用動作回答了傑克的話,瞬間掏出了黃金明火槍就指向那面海盜旗。只要將掛旗的繩子射斷就行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諾林頓右眼角餘光撲捉到一抹寒光,正是刺向握槍的左手,當即撤回黃金配槍,然後一劍撩了過去。
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刺劍劃過虛空,就好像劃過一灘平靜無波的水面一般,蕩起一縷縷皺紋。
茲鏘!
兩線細劍鋒刃摩擦,迸出一串明亮的火星。
諾林頓同時向後一撤,便撤開了數米。
諾林頓望向那個突然攻擊自己的人,驚怒道:“你!?”威爾不知道何時出現,斜持細劍,道:“他是對的,你不能將那面旗撤下來。”諾林頓臉上怒容越甚,道:“你知道你現在幹什麼嗎?”威爾道:“我非常的清楚。”
“哼!”諾林頓嗤笑一聲,“父親是海盜,兒子也是海盜。”想通之後,諾林頓不怒反樂,道:“看來你們兩個都得上絞刑架了。”話一落,諾林頓就閃身衝向威爾,手中刺劍刺出一線流光,直取威爾的心臟。
威爾悄然躲過,反擊一劍,“我說了,你手中的劍傷不到我。”
“試試就知道了。”
瞬間,兩人兩劍,便被一條條劍光和一點點火星籠罩,清脆的兵刃撞擊聲不絕於耳,直看的人眼花繚亂。
辛途悄然的來到傑克船長的身邊。
傑克船長饒有興致的看着那兩人,好奇的問道:“你和他說了什麼?竟然讓他捨得漂亮小妞,和諾林頓掐架。嘖嘖嘖。”辛途知道是時候了,道:“我和他說比爾??特納在‘飛翔的荷蘭人’上。”
“爲什麼?”傑克詫異一聲,一雙漆黑的眼睛彷彿能夠將辛途看個通透,“你說誰?”
辛途道:“比爾??特納,威爾??特納說那是他的父親。哦,傑克船長,我這隻鏡片擁有神奇的效果,可以看到別人的名字。”
“……”傑克不說話了。
辛途的心臟卻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