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途和少年田納新一同來到辛途所居住的帳篷外,田納新就一臉哀求的說道:“我說少爺……”辛途打斷道:“以後叫我哥,我不習慣‘少爺’這個稱呼。”田納新忐忑着道:“哥……辛哥,那個,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不打一聲招呼就走啊。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社長回來的樣子有多恐怖,從來沒有看過社長那個樣子,我都以爲我就要死了。”
辛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下次我一定會告訴你一聲再走。不過不是讓你去給我媽告密的,而是讓你替我打掩護的。也就是說以後就算我不在裡面,你也要說我在,而且必須說我在裡面修煉,不能隨意打擾不然會走火入魔。知道嗎?”
“啊?”田納新睜大眼睛,可是對上辛途的眼睛,看着他臉上似有似無的微笑,這個少年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好像……就好像在之前經歷的“侏羅紀公園”中被霸王龍盯住的感覺一樣,似乎自己只要動上一動,下一秒就會被一口吞噬,“我……我知道了……”
辛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好!你只要做好這一件事情,以後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你儘管來找我。”說着辛途取出1000紅石幣放在愣神的少年手上,便進入了帳篷。
田納新愣愣訥訥的低頭,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沒有獲得了紅石幣的驚喜,接着他反伸手往背後一抹,只見滿手都是冷汗。突然一陣風吹過,田納新渾身一哆嗦,心中閃過一個年頭,“這個少爺比霸王龍還恐怖,危險。天啊,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然後田納新一臉哀怨的蹲在遠處,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再說什麼。
不久之後辛途找田納新進去。田納新看了一眼這個在他看來比霸王龍還危險的少爺,頭髮還溼漉漉的,應該剛剛洗了個澡,還換了一身新衣服,純白色的休閒襯衫搭配純白色的褲子,唯獨脖子上繫了一條深黑色的休閒領帶,黑白相襯使氣質顯得有些獨特,還有一絲絲的詭異。田納新乖乖的喚了聲道:“辛哥。”
辛途笑道:“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先隨便找個地方坐坐,不用那麼拘謹。”然後辛途就拿起一疊剛剛繪製好的符籙貼在帳篷的牆壁上。這些符籙主要的作用就是屏蔽感知,還有就是匯聚靈氣。辛途本想在帳篷下襬下一個聚靈法陣,可是陵越和那個被自己殺死的天墉城弟子在陣法上的造詣真的爛的可以,所以辛途也就擺不出來了。
田納新坐在桌子旁,就看到桌上果盆裡有一金燦燦的一團兒,細看一下竟然是一隻金色小貓咪,正在那兒呱唧呱唧的啃着一顆比它頭還大的蘋果,一口下去整個頭都埋了?埋了進去。田納新見獵心喜,被柿子金萌樣惹得想去逗逗它,可一想到這是辛哥的寵物,纔剛擡起的手又放下去了。這個時候辛途說話了,田納新忙全神貫注的聽着。
“等下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中午的時候就會回來,所以你不用太過緊張。如果這期間我媽來找我,你就說我在修煉,這些符籙上有靈力波動,你感覺不出來但是我媽應該可以,所以只要你不露出馬腳或者直接告訴她真相,她是不會懷疑的,更不會冒着我走火入魔的危險進入帳篷。”辛途一邊貼着符籙一邊道。
田納新忙站起來擺手道:“不會不會,辛哥我保證不會和社長說的。”
辛途又道:“你進入青草社多久了?”田納新想也不想的說:“十天。”辛途道:“都十天了你怎麼才第二層?像你這樣的跑到大街上鐵定的就是被欺負的對象。更何況你還是青草社的。”
“我……我……”
辛途也不再這上面多說,問道:“那你對青草社也應該還算了解吧?你幫我把青草社各個組成以及主要的成員的基本情況寫下來,你知道多少就寫多少,越多越好。做好這件事情我會再給你1000紅石幣。”田納新心中歡喜,道:“謝謝少爺,哦不,辛哥!我一定把各位老大的情況都寫下來。我們平時待在青草社沒事做,就愛聊天說八卦,各位老大的事蹟都聽過一些……”
辛途道:“行了你出去吧。你還是先想想怎麼騙過我媽吧。”
“好的辛哥,那我先出去了。”田納新看了一眼桌上的柿子金,扛着一個“是啊,社長那麼厲害我要怎麼樣才能騙過她啊”的包袱離開了帳篷。
辛途貼好最後一張符籙,拍了拍手,“哎!血液具有腐蝕性偶爾也不是好事兒。繪製了這麼多符籙,浪費了不少靈力。等下得去購買一些硃砂狼毫黃紙紙類的制符工具才行。”
辛途並沒有急着出門,摸了摸柿子金的頭,便盤腿坐在牀榻上運轉“天墉清靈訣”,很快便有淡藍色的流動氣體匯聚在辛途的周圍,交錯盤旋纏繞,只有最純正剔透的一股纔會被吸納入體內,進入經脈流轉全身。大約一個小時之後辛途睜開眼睛,神清氣爽精力充沛自不用多說。只可惜這裡的靈氣實在是太渣了,不然以“天墉清靈訣”獨有的聚靈匯清的特性效果還會更強更好。
準備妥當之後辛途就將柿子金從水果盤裡揪出來。這小傢伙,還不忘用兩隻小爪子抱住一顆青蘋果。辛途才一出帳篷,就看到地上擺着牛奶饅頭,粥等樣式豐富搭配也不錯的早餐。田納新跑了上來,說這些都是社長放在這裡的,讓辛途修煉之後吃點。辛途便端起早餐重新進入帳篷,埋頭對付起早餐來。
之後確認帳篷周圍沒有其他監視之後,辛途便給自己和柿子金貼上一張隱身符,從青草社營地的一個偏僻角落離開了營地。
遠離營地之後辛途直接御劍而起,沒用多少時間就來到了白鯊村。看着冷冷清清的白鯊村,村口大街一眼望去竟然連個鬼都沒有,辛途直皺眉不已。
“很快就會變的不一樣。”辛途呢喃着說道。
辛途徑直走入白鯊村。由於隱身符的效力還在辛途也就一直維持着隱身。而且辛途相信現在應該有不少人在暗中的查找搜索自己。正直這個特殊的時期,麻煩還是儘量少些爲好,省得節外生枝。
果然,當辛途靠近樑幼蔓的住處的時候,就看到周圍竟然有三個人秘密監視着樑幼蔓的屋子,三個人各在三個方位,正好形成一個三角形,而樑幼蔓的屋子就在這個三角形的中心位置。尋常人只怕一靠近樑幼蔓的家就會被其中兩個人鎖定。
果然啊,和那幫傢伙打交道真的是一點馬虎都要不得。
只可惜他們遇到的是辛途。
迷神咒!
雖然這是天墉城的最最基礎簡單的術法,但是用在當前這些第三層的人上是綽綽有餘,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隨着辛途念動咒語,三股淡黑色的流光瞬間射入三個人的大腦,這三人當即頭一軟,昏睡過去了。
辛途閃到樑幼蔓的門口,敲響了她的門。
“誰?”
“我。”
一個驚慌的問,一個淡然的答。
然後陷入死寂。
不過,那扇門仍舊是打開了,一臉憔悴的樑幼蔓,披頭散髮的站在辛途的面前,臉上竟然漸漸浮現出一抹解脫的輕鬆,“你……是誰?”
自然此刻辛途已經褪去了隱身。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這兩個人才能夠明白其中所蘊含的意義。如果是竇天力那個傢伙在這裡,一定會詫異的問:“你們兩個都熟的跟那啥似的,怎麼還問這麼傻氣的問題?”
辛途微笑着問道:“不請我進去?”
看到辛途的這個笑容,樑幼蔓神色出現短暫的恍惚,然後側退開一步道:“請進。”
關上門後不久,外面監視的三個人便又同一時間清醒過來,都一臉的茫然,鬧不清楚怎麼就睡過去了呢?彼此一番詢問之後三人都沉默了,然後達成共識:決不能讓那位女夜叉知道我們睡着了,否則必死無疑!
接着心驚膽戰的三人繼續盯着樑幼蔓的屋子。
樑幼蔓屋子裡。
辛途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坐在沙發上,樑幼蔓則默然的坐到了辛途的對面。一開始客廳中就只有那個柿子金啃着蘋果的聲音。不過那顆又大又青的蘋果被它一路啃來已經只剩下一點點了。
樑幼蔓一副認命的架勢,主動開口打破了寂靜,道:“你想怎麼樣?”辛途翹起二郎腿,道:“你想怎麼樣?似乎……這句話該由我來問你吧?”樑幼蔓睜着眼睛看着辛途,“你難道就不恨你母親嗎?”辛途搖搖頭,道:“我一點都不恨她,就因爲她是我的母親。昨夜之前我或許不理解也不相信,但是現在我知道她的確是爲了我好。如果要說誰有那個權力剝奪我的過去,除了我的母親再無其他。”
辛途也不知道是訴說還是自言自語起來,“你知道嗎?我突然覺得我和百里屠蘇的遭遇很像。百里屠蘇的母親將焚寂的煞氣也就是焚寂劍靈,歐陽少恭的靈魂封印入百里屠蘇的體內,或許是爲了繼續封印焚寂劍,可又何嘗不是爲了救活已經死亡的百里屠蘇?雖說這樣會讓百里屠蘇永世不得超生輪迴,可輪迴投胎終究是要忘記前世的一切,誰有能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誰?就算靈魂不變,可記憶終究不一樣。這人啊,就要一世一世的過,過好了這一世,下一世就算是畜生,誰又知道?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畜生又如何?”
“而我母親……爲了我放下仇恨,不要爲了復仇而活,不要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給我一個新生。如果我完全不知道我之前是一個怎樣的人,重新生活又有什麼關係?只可惜……老天註定不讓我好過啊,或者說,老天爺不忍心讓我母親揹負仇恨,讓我替母親分擔一些,又將記憶還給了我?命罷了。說實話……”辛途換了個二郎腿,左腿疊在右腿上,“我其實有點後悔取回以前的記憶了。可或許,這就是我的命?不認也不行。”
天河斷劍出現在手中,冰藍色的靈光流轉,這柄精緻到無可挑剔的飛劍當真是一件藝術品。
樑幼蔓彷彿認命等死一般閉上眼睛,彷彿忘了這是在自己家裡,外人根本不可能殺死她。又或者,曾經的那個辛途給他帶來的陰影實在是太深了,只是之後失去了記憶的辛途反而讓她忘記了他的可怕。現在再一次的想了起來,心中的恐懼不會減少分毫,反而更甚。
“屠蘇,屠蘇……紫胤真人當初贈劍給我,希望我能夠繼承他對百里屠蘇的寄予,‘屠絕鬼氣,甦醒人魂’,可現在,只可惜要叫他失望了。我這雙手註定要沾滿許多血,是甦醒人魂,還是魔魂,誰又知道呢?”
說完,辛途收起天河斷劍,滿屋子的凜冽寒意瞬間消失,辛途站了起來,走到樑幼蔓的面前俯瞰着她,然後勾起她細膩略尖俏的下巴,“幫我一個忙。答應和陸紅衣合作!具體的我不和你說,你只需要按照你最真實的想法來做,想對付青草社,想殺我媽,或者想要我死?無所謂,照做。然後,我不殺你。懂?”
樑幼蔓一片死灰的雙眼漸漸恢復了神色,紅脣輕啓,雙眼竟然有些迷朦,“懂!”
這纔是,她樑幼蔓又懼又慕的辛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