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辛途的名字,樑幼蔓嘴巴緊緊的閉了起來。其實在這個黑袍人說要她去殺一個人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就跳過了辛途的名字。可是當真正從那黑袍人口中聽到辛途的名字的時候,卻又是另一種感觀。
“如果我拒絕呢?”樑幼蔓強自震驚,問了一個似乎很傻的問題。
黑袍人平平淡淡的說道:“我的劍就會刺穿你的咽喉。但是你不會立即就死去。你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血從咽喉中噴出灑在地上。當然你沒有機會使用任何藥物。”
樑幼蔓下巴微底下,目光閃爍。
“我知道你還有一臺輔助動力機甲。但是我還是好心的勸你,不要報任何的僥倖。沒用的。”
樑幼蔓擡起頭,看着黑袍人道:“我殺不了他。就算我是女人,可是死在他手上的女人十個手指頭的數不過來,比我漂亮的不在少數。而且我很瞭解他……如果我和他爲敵,一定會死的更慘。那我寧願死在你手裡。”
黑袍人輕“哼”一聲,取出一個大拇指一般大小的玻璃瓶子,裡面裝着透明的液體,不知道是何物,“你只要能夠接近他就足夠裡。這瓶裡的東西,想辦法讓他喝下,不會殺死他,卻可以讓他喪失一切能力。到時候你可以爲所欲爲。而我只要他死。”
樑幼蔓問道:“這是什麼?”黑袍人卻不答,“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行嗎?”
“……”
“答應,還是拒絕?”
黑袍人持劍之手微微前伸,鋒利的劍尖刺入樑幼蔓雪白的咽喉,一滴嫣紅的血液順着脖子的柔美線條滑落。
樑幼蔓臉頰激紅,顯然是在做着劇烈的心裡掙扎。螻蟻尚且偷生,更別說是人。樑幼蔓當然不想死,爲了活着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心血?好不容易變強之路有些起色,她更不甘心就此死去。樑幼蔓覺得自己應該答應!
可是一想到刺殺的對象是辛途,樑幼蔓本能的就心裡抗拒。有對辛途的恐懼,也有一些別樣的情愫,這些都讓她無法下定決心。更何況,正如她所言,一旦失敗,以辛途的爲人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對於敵人,樑幼蔓就沒見過他手軟過。不說別的,光是想起那個被辛途用鈍刀子剁成肉糜的陸明文,樑幼蔓就一陣陣的心悸。
究竟是答應,還是拒絕?明明是二選一,樑幼蔓卻覺得千難萬難。
“真是夠蠢的啊,”黑袍人似乎等的非常不奈,才過了5秒便開口了,“竟然真的會有人蠢到爲了別人的命而放棄自己寶貴的生命。既然你想犧牲自己,那我就成全你。”
“好我答應你!”
樑幼蔓突然大聲的吼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黑袍人頓了頓,輕聲的問道。樑幼蔓昂起頭盯着黑袍人的頭部,只可惜視線被陰影所籠罩,矩陣墨鏡也洞察不出任何情報,“你不是想要我幫你殺辛途嗎?我答應你!”
黑袍人道:“好好好,很好……”黑袍人的聲音中帶着古怪的笑意,“那我就靜候佳音。”說完,黑袍人就將那個玻璃小瓶子丟個樑幼蔓,寬鬆的長袍一甩,便化作一條朦朧的黑光極速遠去。
“記住,我可以隨時隨地的取走你的性命!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
人已經消失不見,可聲音卻縈繞在樑幼蔓的耳畔。
樑幼蔓捏着那小瓶子,眼瞼低垂,輕聲呢喃,“真是……抱歉了……”
在這天的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原本安安靜靜的白鯊村突然之間就熱鬧了起來。由於大家都已經有了各自要忙活的事情,所以經過了初期的熱鬧之後,白鯊村的大街小巷早不復之前的人氣。可是今天下午,平日裡沒幾個人的街頭巷尾突然出現一大羣的人,一個個情緒激動,吆五喝六,簡直弄的跟遊行似的。
“唉,這又是鬧哪一齣?白鯊村好就久沒這麼熱鬧了吧?”一個明顯是進城已久的人忍不住說到。好奇心驅使下他就拽了一個隊伍裡的人出來,“喂,我問你,你們這是幹什麼去?”那個被揪出來的人掙扎幾下,就知道遇到好手了,忙道:“前輩手下留情,我們是乾坤幫的,我們正要去白鯊會討回一個公道。”
“乾坤幫?”這資深者根本記不得白鯊村還有這麼一個幫會,“沒聽過。嘿,連我都沒聽過,憑你們也想去找白鯊會討要公道?公道?”他冷笑一聲,心道:“這世上哪裡有什麼公道?”
這揪着的人雖然心裡氣憤,卻不敢說什麼。在大部隊裡他氣焰囂張,可是現在落單了,什麼公道什麼集體榮辱管他屁事,保護好自己最重要。於是他連忙說道:“我們的副幫主被白鯊會的人無緣無故的殺死了。白鯊會簡直太可惡了,喪盡天良,以爲自己是白鯊村第一大幫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爲所欲爲。不僅僅是我們幫,還有許多幫會勢力的重要成員都遭到白鯊會的暗殺。就連木蘭幫和天行會的人都不能倖免。這下子白鯊會算是惹了衆怒了!”
資深者眉頭一皺,嘀咕一聲,“白鯊會會這麼傻?”隨後又聞道:“你們有證據嗎?”
那人乾笑一聲,道:“大家都這麼說,還能錯的了?”
“哧!”這資深者冷笑一聲,就將那人鬆開,順便拍了拍被揪成一團的衣服,笑道:“你繼續,我就不打擾了。”那人連忙道:“謝……謝謝前輩。”然後就一溜煙的跑開了。
“一羣白癡!”這個資深者下巴一昂,傲氣十足,彷彿這世界上就他一個明白人似的。
由於一大羣人遊行示威般的在街道上推進,自然引誘的一些人出來看熱鬧。此刻街道兩旁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這個資深者話一落,一個戲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真是一羣蠢蛋,被別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嘖嘖。果然是人傻沒得救啊。”
這資深者扭頭望去,見說話之人是一個帶着一點邪氣痞氣的金髮蔥頭青年,立即就踩着急促小碎步走了上去,低了半個頭笑道:“竇大哥,沒想到在這裡見到您。”
竇天力拿下嘴角的牙籤,“你是哪位?”
“我是……”
“等下。我管你是誰,還是別報名字了。你就做一個沒有名字的路人甲吧。哈哈!”竇天力大笑一陣。那個前一刻還是資深者在竇天力面前瞬間就變成了新嫩的傢伙一臉愕然,完全不明白竇天力在說什麼,隨後便“是是”的迴應。
這連名字都沒機會報出來的傢伙看着從眼前走過的人流道:“竇哥,這羣人真是找死,就憑他們這些烏合之衆也敢捋白鯊會的虎鬚。您說是吧?想想白鯊會的會長辛途,前兩天才做了那麼駭人聽聞的事情,虧他們敢!和那種傢伙爲敵,想想都覺得可怕。”
提到辛途,竇天力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也沒想到他這麼狠。”那無名傢伙道:“簡直就是惡魔一樣。我看看這羣蠢蛋怎麼死的。”竇天力瞥了那個無名傢伙一眼,道:“搞不好白鯊會挺不過去啊。”
“哦……啊?”無名傢伙睜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竇天力。竇天力咬上牙籤,嘿笑道:“看着吧,這次白鯊會有大麻煩咯。果然,白鯊村就不是一個閒得住的地方。”說完,竇天力瀟灑離去。只留下那個無名傢伙愣愣站着。
“也不知道‘先驅’能不能化解這次危機。”人羣之中,一個同樣一身黑衣的短髮青年說道,他雖然樣貌普通,可是卻有種沉靜穩重的氣質。而在他的身邊,卻俏麗的站着一個美麗的女子,清純靚麗的樣貌搭配一條天藍色嫵媚的長裙,使得這個女子在人羣之中宛如濁世間的一朵水蓮,正是韓婭璃。
那個黑衣青年,正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吳子彤。周圍有人認出他,不由的頻頻望過去。這一男一女的組合很是惹眼。
至於那個“先驅”,顯然指的就是辛途了。
“他……應該不至於被難倒吧?”韓婭璃本來是沒怎麼擔心的,可是聽了吳子彤的話,卻也不確定了。韓婭璃對於辛途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十多天前,加上前些天辛途的所作所爲,論起來對辛途的瞭解還真不多。
也正是因爲韓婭璃覺得距離辛途越來越遠,這纔不拒絕吳子彤的接近。當然她暫時也沒有接受。在強者不停涌現的巴別城之中,她要待價而沽。
吳子彤微微一笑,道:“這就是盲從。只要仇視白鯊會的人達到一定的規模,所造成的局勢根本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夠左右的。屆時,混亂興起的原因就已經一點也不重要了。更何況,聯邦軍方不會白白看着良機失去。我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軍方在背後推動的。這就是驅狼逐虎之計。”
韓婭璃頭微微一歪,一臉迷糊的樣子還有點可愛俏皮,然後搖頭道:“不明白。”吳子彤道:“簡單來說就是有人設計對付辛途。”
韓婭璃點點頭,暗道:“辛途,這樣子的話你就有麻煩了。你會怎麼應對呢?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想到這裡,韓婭璃微微一笑。吳子彤正好捕捉到這一抹笑容,忍不住問道:“笑什麼呢?”
韓婭璃暗自翻了翻,暗道:“正沒情趣。美女微笑還需要理由嗎?”然後笑道:“我只是覺得白鯊村又要熱鬧起來了。”
吳子彤感嘆道:“是啊,又要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