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世界離了誰都照樣轉,可事實是這世界就是不能離了某些人,否則就會出大亂子。以前是不能離了政治偉人、經濟財主,而今便是不能離了強者!尤其是秦堯慧這等實力拔羣於金字塔頂峰的存在。也許少了她,下一次黑色城民攻城,巴別城就會徹底的淪陷。
只因爲,真正與那些黑色城民作戰過的人才明白,那羣傢伙是有多麼的瘋狂、恐怖,他們似乎根本不懂恐懼是什麼,也不見有一人怕死,轟隆隆一大羣人簡直就好像是吸了毒.品陷入迷幻狂躁中一般,一個勁兒的往前衝,往前廝殺!
而且可以說,今日即便辛途找麻煩的對象不是秦堯慧,這羣人或者另外一羣人同樣會出手相助。一流強者來之不易,死一個就少一個,少一個巴別城就危險一分。巴別城一旦淪陷,失去了庇護之所和變強之地,最終遭殃的依舊是你我他大家。處於這一層面的考慮,巴別城中的頂尖強者之間其實是有着脣亡齒寒的聯繫的。
當然了,換了別人,怕也不會像秦堯慧這樣霸道強硬,竟然直接反過來威脅這些前來襄助她的人,同時這九個頂尖強者也未必會受威脅,一切都因爲她是秦堯慧而區別對待。不過有趣的是,這留下來的九個強者中,佔多數的人已經有了接觸眼前這個神秘人的念頭。巴別城中又現一強者,無論如何都有必要接觸一下。
不過眼下還是先搞定了當前的亂局吧。
辛途嘆息一聲,一挑十,他還沒有狂妄到這等地步。其他人具體實力如何他拿不定,但是那個披着錦瀾袈裟的青年和尚竟然能夠擋下真矢劍,就足以說明對方的不凡,即便戰鬥力不如自己,想要殺他或者傷他恐怕不容易。更別說還有另外七八人了,真要死磕下去自己怕是佔不到絲毫便宜。
也罷,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不着急。兩百多年都這麼過來了,還急個什麼勁兒?至少辛途確認了一點,這個秦堯慧不是自己的對手!之前的“空明幻虛劍”自己佔了上風,給她種下了傷患,之後“真矢劍”又傷及她的臟腑。若再拼鬥下去,她必死無疑。
這次是爲了檢驗一下自己百年修煉的成果,目的已經達到。下次,咱就不是這麼光明正大的上門挑事了。
“秦堯慧,算你命大!”辛途指了指秦堯慧,“這次大爺我就饒你一跳狗命。下次……哼,比人多?大爺我從來不缺人。你們這羣人多管閒事,壞我興致,本大爺大人大量不和你們計較。不過我會讓你們知道和我比人多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秦堯慧哪裡肯放辛途走,怒道:“把命留下!”便在這個時候,地下一道聖光之箭直射天際,眨眼的功夫就要射中秦堯慧了。虧得秦堯慧反應及時一個暴撤,那支堪比真正火箭的聖光之箭擦過秦堯慧,連帶着那九個多管閒事者都逼的退散開來。
聖光之箭轟然於夜空之中爆裂開來,分裂成無數的細小聖光矢,掀起一陣聖光箭雨。如此一來威力倒不見的有多強,但是刺眼的聖光閃爍卻足以起到干擾作用,逼迫的秦堯慧一羣人不得不全心戒備,不敢妄動。
如此一來,秦堯慧再怎麼不甘願,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夜空之中。等到光箭消散,黑着一張臉的秦堯慧丟下一句“請吧”,就甩了另外九人一個臉色,消失不見了。另外九人也是無奈搖頭,相互告辭,各自離去了。
今晚這事兒只怕還遠遠沒有完。那個神秘黑衣人是誰?爲何獨獨對秦堯慧下手?背後有沒有更隱秘龐大的勢力?又可否爲己方所用?還有接下來對秦家的安撫以確保秦堯慧仍然願意出力。如此種種,都是不得不慎重細緻考慮的問題。
秦堯慧靜靜地懸停在秦嶺上空,看着下方被硬生生劈斷的大山,熊熊燃燒的烈火映照在秦堯慧的眼裡,彷彿是她內心怒火的具現。毀了多少建築,死了多少人,損失多少財產,這些都不是秦堯慧在意的,真正叫她發狂的是這種無力感,屈辱感,以及因此而燃燒起來的怒火。
明明已經拼命的修煉修煉再修煉,卻還是這麼弱,弱到了要靠別人出手相助才保住家園的地步,這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就這麼弱!不甘心,狂躁,憤怒,屈辱,羞恥……種種負面的情緒一股腦兒的填入秦堯慧的大腦,似乎要將她徹底吞沒。
變強!不擇手段的變強!強到足以毀天滅地!到時候,看誰還敢與我爲敵,誰還敢小瞧我秦堯慧?
“我等不及!辛辛苦苦蔘悟了‘身外化身’,一刻我都等不下去了!等着瞧吧,所有你們這些人……”身形瞬閃,秦堯慧又再一次的出現在了山腹當中那處封閉的空曠密室當中,盤腿端坐於太極陣正中心。“嗡”的一下,一對太極陰陽魚瞬間活了過來,緩緩的旋轉起來,一股玄妙的氣息隨之瀰漫在整個密室當中。
某一刻,秦堯慧的存在感逐漸的弱化,漸漸的彷彿蒙上了一層朦朧霧氣,變得虛幻飄忽起來。而這個時候若有人過去探一探秦堯慧的鼻息,就會發現連一線遊絲也感受不到。
與此同時,巴別城外,青草社營地中,某一片帳篷內,一雙眼睛霍然睜開,清冷而凌厲的精芒一閃而逝……
辛途其實並沒有真正的離開。而是遠離秦村之後,又偷偷摸摸的從另外一個方向兜轉回了秦村。並非是臨時起意,而是原本就這麼打算了。在他看來所謂的“下次”,不就是等下嗎?難道還要等到過夜不成?
望舒劍沒有得到,“幹申八劍”也沒有得到,說不定還可以生個女兒出來,辛途怎麼肯空着手回去。然而……當辛途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光頭和尚的時候,臉色就一下黑了,“晦氣!”
眼前這個出現在辛途面前的和尚可不就是那個穿着錦瀾袈裟的青年和尚?“阿彌陀佛!小僧虛木,見過善人。”
辛途笑道:“你覺着我像是善人嗎?”虛木和尚道:“小僧眼裡,衆生皆是善人。”辛途撇撇嘴,道:“和尚,你該不會是來給我講高深佛法的吧?不好意思,對那東西我不感冒。所以還請免開尊口。你念你的經,我殺我的人,兩不相干,如何?”
虛木道:“唸經是爲了修佛法,修佛法既是爲了明心見性,也是爲了救人於水火。明知善人要殺人,小僧不能不管。秦善人爲救城內萬民出力許多,小僧更不能見死不救。”
辛途道:“不如這樣如何?下次黑色城民侵入的時候,我殺足一萬個人,換秦堯慧一個人,怎麼樣,這買賣合算吧?”虛木點點頭,“合算。但即便如此,小僧也做不到見死不救。善人,今夜已有二二百四十九人因你而死,還請莫要再造殺業了。”
隨着辛途心念一動,辛始辛曉辛暮三人就出現在辛途的身邊,辛途冷冷的說道:“你就不怕死嗎?二百四十九,加你一個正好湊足二百五。你不覺得這就是天意?”
虛木和尚白白淨淨的臉一片莊嚴恬靜,道:“阿彌陀佛。正應了‘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辛途嘆息一聲,“明知道是死還找死,和尚你着相了。既然你想下一地獄,那我也就成人之美吧。”
“阿彌陀佛!”
屠戮劍一劍斬了過去,然而隨着虛木和尚的佛號一念,一頂金鐘就罩在了虛木和尚的周圍。屠戮劍一劍斬在金鐘之上,“當”的一聲巨響。辛途退了一步,眉頭緊皺。好傢伙!屠戮劍的大力一劈,竟然都沒能撼動那虛幻金鐘哪怕一下。
虛木和尚的神情也未曾一動,反而低着頭,撥弄着佛珠,低聲的念着什麼經文。
真元一催,屠戮劍魔炎熊熊,再次一劍劈下。
當嗡!!
衝擊力直將周圍的地皮都掀了起來,可是那個和尚那口金鐘還是一動不動,這個就好像和大地澆築在一起似的。尤其那溢散的金光隱隱匯成一尊寶相,似有無盡大神通威能。
辛途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這個時候,虛木和尚唸誦經文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洪亮空靈,簡直就是三百六十度立體高保真的聲音在辛途耳畔迴旋,直叫人煩躁不已。
辛途神色一狠,直接使出了無非劍,就不信不能將你這金鐘撕裂。然而,撕裂是撕裂了,可仍未傷及虛木,且在下一刻又形成了一口新的金色大鐘。
“一起上!”
然而,合四人之人,竟然奈何不得虛木和尚分毫,甚至不能叫他的腳挪動一分,就更別說傷他了。
同時,辛途也發覺對方的經咒似乎對內心有着不凡影響,自己內心的殺欲和掠奪欲竟然減弱了不少,甚至會有“其實殺不殺秦堯慧也無關緊要”“我已經有了屠戮劍,再搶奪望舒劍似乎多此一舉”這樣的念頭冒出來。
辛途自然也想過繞過虛木和尚,可若不把他解決,難保等下對付秦堯慧的時候他又跳出來攪局,如此自然也就和他僵持在這裡。
終於,辛途的耐心徹底的給耗盡了,“臭和尚,秦堯慧我殺定了。今天殺不了明天殺,明天殺不了後天殺,我就不信你能保她一輩子。咱們走着瞧!”
等辛途帶着女兒們離開之後,虛木和尚低吟一聲“阿彌陀佛”,似有滿腔無奈,然後好像沒事人一樣的離開了。不動明王相,心有慈悲,意志堅固,智慧光明,世間無有可撼動者也!
仍是在暗處盯着的辛途無奈嘆息,算了算了,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