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了,趕快走,這天亮了,奇門的人追過來咋辦?”勁秋催道。
龍丘日卻說:“別慌,別慌,看看再講。”
洞口的那叢青絲絲的餵豬草狡猾地搖頭晃腦,說你過來呀,你敢過來嗎?當然,龍丘日他們是聽不懂的,只有洞口附近的其他沉睡在土底下的草種子聽的懂,都說別過去,千萬別過去。
雪還在下着,但是天氣卻突然變冷了,而且是非常的冷。霜前冷雪後寒,這個結果當然是他們早就預料到的,但是他們沒想到雪會在下的時候就開始化了。
“我講你就是事多,你管這事搞什麼?”勁秋就急,他不想冒險,要是和野豬落得一個結果那就不好了。但是,龍丘日卻不這樣想的,他想反正身上也沒什麼東西可以賣的,說不定這裡面就有好東西。在一定程度上,龍丘日已經快達到了盜墓者應有的未滿欲和膽量,這種成長中的膽量和見識比靈氏和我這些後來者特意去練膽量要來的隨意的多。
龍丘日抄起一把雪,放在手心搓成了一個團,朝着洞口扔過去,卻不見雪團被消失,他就來了勁,往前走了一步,再一步,再一步,而他們倆就在原地呆着。等龍丘日走到了洞口,依然不見自己被消失,他站着不敢再走了,還感覺到黑漆漆的洞裡突然吹來陣風,接着就聽到了腳下的這叢草發出了聲音,“茲茲”直叫,忽然,洞裡像是伸出來一隻手,龍丘日就被掏了進去。
他聽見身後傳來了他倆的叫聲。他們看着龍丘日就突然消失在眼前,速度之快是任何常人都無法能捕獲到的瞬間。
“這怎搞?”勁秋問。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九天說。
“這,我們進去!”勁秋慌了,“叫他別去,非要去,真是害死人。”
勁秋向洞口走去,到了洞口,和龍丘日遭遇到了相同的情形,也被洞口掏了進去。九天緊接其後也被掏了進去。說是被人掏了進去其實就是被吸了進去,而且人的身體立馬放鬆起來,就像是漂浮在一個截然不同的時空。左右心房四大心室停止了工作,血液也隨之停下了多年未停的沸騰。
但是,這種舒服而愜意的感覺很快就沒了,一種現實中的疼痛感忽然降臨到勁秋的臉上和九天的屁股上。
勁秋是臉着地的!
“我的娘哎!奧!”勁秋的臉撞到了一硬物上,不知道有沒有撞青。而九天卻捂着屁股叫疼。
“丘日!”九天看到了龍丘日站在他們旁邊。
“你大爺的!事多,非要跑進來。”勁秋說。
“看這些石頭!”龍丘日對着他倆說。
勁秋摸着嘴巴,看了下週圍,就很吃驚說:“難怪進來能看到人,我還沒注意到這。”他的意思是要是按常理講,從外面白天進到黑漆漆的洞裡,人的眼睛肯定會難受的,但是自從舒服感從身上消失後自己的眼睛並沒有受到大的打擊。
洞裡是明亮亮的一片,人的眼睛當然不會有多大的反應。
四周的石頭竟然能發出白色的寒光,而且洞裡面很暖和,這種弱弱的白光從四面發放射來,所以讓人有種柔適的感覺。石頭像是被人爲塗上了發光的染料,但是從現代科學的角度說,就算是被塗上了吸光的顏料,顏料必須要被光照到纔會在黑暗中發出原有的光,但是,這裡。
九天擡頭巡視着周圍的環境,卻沒有發現任何地方和外界相通。這裡就是一個山洞,一個明晃晃的洞穴。
勁秋也覺得奇怪,但是他又忽然想到了那隻野豬,就問:“丘日,你進來後看到野豬了嗎?”
龍丘日正在牆上摳石頭粉,聽到勁秋這麼說就想起來了,有一隻野豬較他們還早些時候進來的,現在怎麼不見了。
他們仨就一起找野豬,山洞看樣子還很長,他們就順着山洞往前走。由於這裡亮的跟白天似的,所以他們一點都不怕。要不是裡面悶,出去後還不如在這裡蓋個房子在這住,龍丘日是這樣想的。
山洞直直地通向前面,所有的山石都是白色的,這讓九天想到了人的屍骸,會不會是常年有野豬死在這裡導致石頭都變了色。
本來長長窄窄的山洞突然就變得開闊起來,他們便來到了一個圓形的地方,路走到這就沒了,而是向左邊轉彎轉了過去,要想繼續走就必須走過眼前這一大片的餵豬草。
眼前這些餵豬草和洞口外的那叢是一樣的,都是綠油油青絲絲的,彷彿時間的變化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餵豬草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也將這裡的地面鋪滿了。
勁秋指着地上的豬腳印說:“看!”
龍丘日當然也看到了,他就發現野豬在這裡的腳印要比之前的要亂,顯然野豬在這裡遭遇到了什麼。九天也是相當的敏感,他也覺察到了不祥。
勁秋這時又抱怨道:“就怪你這個龍丘日,非要來,你看看,這怎麼搞?回去算了。”
龍丘日笑着說:“回去?你回去?進來時沒看見洞口嗎,只能進不能出去。”
“啊?”勁秋確實沒注意到。
“這個洞本來就怪,我們進來就是被東西吸進來的,洞口黑漆漆的,但是這裡面卻是亮一片。”龍丘日說。
“野豬要比我們熟這裡,假如這個洞有其他出口,爲什麼野豬不從其他洞口進來,非要從這個洞口進來?”九天這一問,還代表了就是怪你龍丘日,這個洞肯定沒有其他的出路了。
龍丘日就不說話了。他看見左邊的洞口是黑漆漆的,說明裡面沒有外面這種石頭,那就不能繼續走。他正想着該怎麼辦,頭上就傳來了一聲咀嚼聲。龍丘日擡頭看,吃了一驚,這是什麼?草王嗎?
他們倆應聲望去,也都看到了頭頂上的這株“草王”。“草王”生得好大一叢,呈倒立狀態,草的中間還生着一個有一人長的橢圓體,不停地在蠕動。他們也都能猜到了,野豬被消失後就到了這裡,接着由於恐慌,野豬就到處跑,結果跑到這裡被這株“草王”抓到了。
橢圓體像個大皮囊,咀嚼聲就是從裡面發出來的,這種聲音,就像是,就像是在咀嚼骨頭,脆崩崩的聲音。“草王”的所有葉子都圍着這個橢圓體在動,葉子拍打着橢圓體就傳來很小的“次次”聲。龍丘日開始是沒注意到這種聲音,後來聽到後就覺得心神不寧了,腦袋開始發昏。
還是九天機靈大聲叫道:“快走過來!”龍丘日是想走,但是腳不聽使喚,癱倒在地。勁秋奇怪自己和九天都沒事,倒是龍丘日倒下了,就扶起龍丘日往回跑。三個人剛跑開一段距離,四周發光的石牆就突然變得十分刺眼起來,彷彿有無數盞探照燈照在了上面。
九天和勁秋是同時捂住了眼。龍丘日也清醒過來,就問剛纔怎麼了。勁秋說他不行,還沒怎麼搞就倒下了。龍丘日也就覺得自己真是沒用,但是那株“草王”真是玄的很,讓人不禁想睡覺。
“過去看看,把耳朵捂着就行了。”龍丘日還要去,卻被勁秋勸住說:“你還去,再去我是不會再拖你。”勁秋話是這麼說,龍丘日卻相信勁秋是最好的兄弟,便執意要再去看看究竟。九天和勁秋便跟着他去。
可是,等龍丘日走近了卻看見地上的草都在動,而且草叢中間明顯有一個龐然大物,定睛一看,好傢伙,真的是那頭野豬。而“草王”此時卻沒了動靜,龍丘日試着放下塞在耳孔裡的手指,也聽不到了任何聲音。橢圓體也沒有再動,整株草就像死了一樣,安安靜靜地在上面觀察着下面的一切。
這些餵豬草此時正在吞噬着野豬,龍丘日就湊過去看草是怎麼把豬給吃了的。他看見每株餵豬草都把自己的根拔了出來,白色的草根卻長着一根長長的吸管,直接插進豬的身體裡,吸食了起來。豬的身體此時已經軟綿綿的了,但是不見外面的皮有任何的破損,而且也不見豬身有什麼縮小的變化,這就說明豬身沒有遭到破壞,那這些草在吃什麼。
勁秋也好奇就撿起個石頭往草叢裡砸去,但是草卻沒有任何的動靜,草根還在不停地吸食。九天說:“會不會是在吸豬的骨髓?”
龍丘日回過頭說:“有這個可能,你看豬身子又不往下塌,肉都還在。”勁秋噠噠嘴說:“這些草真是厲害的角色,我們還是離它遠點。”龍丘日就說:“離它遠點你還去砸他?”
我猜想這些餵豬草可能就是一種食肉植物,只是取食的對象是動物的骨頭而不是**,這從一方面也就說明了草本身缺鈣不缺Pr。“草王”的作用可能就是一個轉化者,負責把弄到手的食物用獨有的碳酸鈣消化酶給化解掉,然後再送下去給底下的草羣吞食。
“豬怎能跑到上面去的呢?”勁秋蹲在地上問。
九天和龍丘日也都想到了這個問題,卻都不知道。龍丘日反問道:“那以前進來的野豬的屍體都跑哪去了?既然草不吃豬身子,那豬身跑哪去了?”
“哎···對!”勁秋發出了疑問的語氣。
豬被草羣快速吞掉後就把豬身子往洞口邊一拋,卻突然間伸長了草葉子,變得是又高又大。草就像是一個埋在土裡的巨人,不是不出來而是時候未到。現在時間到了,草羣都拉長了身段,竟然朝他們襲來。龍丘日離草最近,也就再次被活捉,被草羣高高地舉起。草羣捉到了龍丘日就放過了九天和勁秋。
他們兩個仰着頭望着龍丘日,就聽見龍丘日“啊啊”直叫,口齒不清地胡說些人聽不懂的話。勁秋看草沒有對龍丘日怎麼樣就開懷大笑。
草羣抓住龍丘日後就立馬回到“草王”的正下方,然後慢慢地擡高龍丘日,估計是要把他送到“草王”的口中。勁秋見情況不對了也不笑了,看來草羣是把龍丘日當做食物要送給“草王”。龍丘日摸了一下身子,沒摸到東西能使的,卻把身上的金質墓碑給弄掉了。他手就去伸,沒抓住,金質墓碑就掉了下去,發出脆脆的碰撞聲。
情況緊急,勁秋就抄起地上的碎石塊砸,卻只砸得草羣亂晃,便沒有讓草羣停止。九天想起自己的藏刀,一摸身卻沒了藏刀,纔想起藏刀是丟在了之前屍鱉出來的那個凹處。
勁秋在一旁望着龍丘日就一點點地靠近了“草王”,就衝動了,一下衝到草羣中間。他雙手並用,使勁地拔起草,想把草給拔掉,但是草的根早就下到而來土中,所以根本就拔不動。他就抓住草身子不停地晃動,晃得草就分開了一些兵力來抓勁秋。勁秋呼喊道:“九天!來幫忙。”說着,勁秋就跑起來。
九天見草追着勁秋就趁機跑到草的下面,也使勁地晃起草。草畢竟不是樹,一晃當然就使勁地擺動,龍丘日就一上一下的,顛得他頭髮昏。而這邊,草卻不追勁秋了而是來襲擊九天。勁秋見了,又喊道:“快跑!”九天應聲也就跑起來。勁秋又上去晃。
草便連九天帶勁秋都一起追了,兩股草勢力追着他們不放。而巧的是九天是順時針跑的,勁秋卻是逆時針跑的,所以兩個人跑起來後就把草給打了個結,而且是越纏越緊,最後草就不能動彈了。而龍丘日也停止了擺動,就“唬”地下吐了一大口水,然後草一鬆,龍丘日便摔了下來。
龍丘日捂着昏昏的頭,又捂着屁股和胳膊,叫苦不已。
“自找的!”勁秋喘着氣指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