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媚參悟陣法,靜極思動,便是喚道:“教尊,靈媚修煉有成,待我出去會會那劍陣。”
方道明現出元神,“恭喜靈長老陣法大成,那劍陣我已破去一半,收了半數寶劍,就不勞長老大駕了,我這裡還有一張陣圖,乃上元諸天神雷大陣,靈長老且拿去參悟,日後憑此兩大陣法,靈長老足可橫行天下。”
靈媚心頭大喜,周天星河大陣乃先天大陣之一,其中威力她參透之後,自家知曉,今日又得一張陣圖,聽這陣名也不會差,當下連忙道謝,接過陣圖,同時也把自己參悟的周天星河大陣化出一張陣圖交給方道明。
方道明接了陣圖,神念一探,便對靈媚參悟的陣法瞭如指掌,當下一揮,便把這張陣圖布在了第二層。
塔內一切依舊,塔外卻生出翻天變化。這劍陣被方道明生生收去半數寶劍,卻又奈何不得造化之塔,彷彿積累了莫大怨氣,一朝發泄,陣勢威力更勝之前。那兩柄古樸寶劍鎮於陣眼,瞬息之間就刷出數千道劍氣,每道各不相同,生死之道,虛空之道,幻滅之道,自在之道,解脫之道,每一道都化出無窮陣法、神通、古文、神符,無窮無盡,生生不息,一層一層,往造化之塔傾覆而下。
一聲轟然,造化之塔被生生壓在地面,動彈不得,再無先前半分靈活自在。
“啊!”方道明一聲長嘯,承受前所未有的壓力,元神之力越燃越旺,越戰越勇。
“好!好!好!劍一狂不愧爲遠古大能,時至今日,我終於能體會到他的劍道精髓,什麼是清明自在,什麼是超然解脫。”
方道明咬緊牙關,竭盡全力操控造化之塔,塔身刷出數十道混沌之氣,化爲劍形,與那劍陣鬥了起來。
這些混沌劍氣自是比不得那劍陣兇猛,瞬息便被絞碎十數道,但塔內混沌之氣源源不絕,不但沒有減少,反倒越來越多,威力越來越大。
這般鬥鬥停停,一年有餘,方道明方纔漸漸掌控局勢,稍作喘息,又鬥了十數日,略微耍了一詐,騙了三柄寶劍進了造化之塔。他神念一動,便把三柄寶劍引入三層空間,一柄用周天星河大陣困住,一柄用天罡誅仙劍陣困住,自己追着第三柄去了。
這些寶劍哪裡知道塔內洞天,本以爲三柄同心,其力斷金,攪他個天翻地覆,不想被方道明分而困之,逐一收取。劍陣上了這當兒,便再也不肯自動來投,非要方道明強行封鎮不可。
這般鬥法不息,方道明封鎮的寶劍越來越多,劍法越發清明自在,超然物外,造化之塔刷出的混沌之氣化爲道道劍氣,雖然也有些被劍陣絞碎,但剩餘劍氣經久不散,越聚越多,竟然漸漸也匯成一座龐大陣勢,將那劍陣從外包圍,正是先天大陣之一,天罡誅仙劍陣。
此時古塔之內突然一震,靈媚體內慢慢飄出一張陣圖,落到方道明手中,後者一抓之下,便知她已悟透了另一先天大陣,上元諸天神雷大陣。
方道明接了陣圖,見靈媚依然閉目參法,並未起身,也不理她,將這陣圖布在另一層塔身之內,塔分九層,恰好佈下九座先天大陣。
古塔之內已是佈下四座先天大陣,方道明收服那劍陣的信心更是足了三分,當下一聲沉喝,混沌古卷飄然而出,無限放大,將那劍陣層層包裹,緊緊擠壓,將剩下的九柄寶劍與潰壓陣眼的兩柄古樸寶劍統統收入塔內。
寶劍九分,墜入九層塔內天地,方道明也不管那剩下的兩柄,直接追着那九柄去了。
這兩柄古樸寶劍入了混沌天地,卻也不動,劍身之中溢出無數符文,漸漸匯成一尊面容俊朗,身形飄逸的中年男子人形模樣,這男子立於原地,四下觀望,無聲無息,靜待方道明的到來。
上方混沌之氣陡然雲開,降下無數道混沌劍氣,演化他化自在世界,將這中年男子生生困住。
中年男子面容淡然,只是輕輕一笑,面對方道明現出的元神之像,審視半晌,微笑點頭,好似甚是滿意。
方道明若有所悟,急忙收了神通,恭敬問道:“前輩可是劍一狂?”
“我不是本尊,只是數十萬年前遺留的一縷神念而已。”中年漢子微笑承認:“你很好,我本以爲你要至少百年才能參透我遺留的大衍四九劍陣,傳我劍道傳承,不想你卻只用了不到三十年的時間,雖然藉助了那兩件逆天的法寶,也是實屬難得。”
方道明訕訕一笑:“汗顏了,若非這兩件法寶,晚輩非被困在這裡一輩子不可。”
劍一狂左右一看,笑道:“你不會,只是時間早晚而已,那兩件寶貝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太古聖皇法寶?”
“正是混沌古卷,造化之塔。”
“嗯,你是有大機緣的人,否則這兩件開天闢地的法寶也不會落在你手上了。”
劍一狂言罷單手一指,身邊那兩柄古樸寶劍便到了方道明手中,後者剛接過手,便有一道神念傳入腦海,正是剩餘的大自在劍訣和半篇大解脫劍訣。
方道明與這四九大衍劍陣鬥了將近三十年,早對大自在劍訣明悟在心,此番得了最後一段,不禁恍然大悟:“原來這大自在劍訣是來自於先天純陽至寶他化自在劍,爲何這大解脫劍訣卻只有一半?”
劍一狂道:“這大解脫劍訣是我當年與另一人鬥法時,觀其劍法,自行感悟所創,當年我離開此地時,並未大成,所以只有半篇而已。”
“原來如此。”方道明無限可惜。
劍一狂呵呵一笑:“先天純陽至寶中,有一對同生寶劍,猶如孿生兄弟一般,自在解脫,解脫自在,本爲一體,他化自在劍中蘊含自在大道,而另一柄寶劍中也蘊含着解脫大道,日後你若有機緣,可以尋到一觀,自能得到解脫之道。”
方道明一怔,暗忖道:“莫不是元始天魔刃?”
方道明正思慮間,又聞劍一狂道:“你所使的那劍陣,也是不凡,並不輸於我的四九大衍劍陣,只是你修爲不夠,落了下乘。”
“不瞞前輩,那劍陣名曰天罡誅仙劍陣,乃是先天純陽至寶天羅盤上的九座先天大陣之一。”
“原來還有這等來歷,怪不得其中暗含先天本源大道,你那七座古碑什麼來歷,可否借我一觀?”
方道明也不猶疑,招出了七座北斗鎮魂碑。劍一狂接過古碑,推測半晌,面容掠過一絲驚色,笑道:“這七座古碑乃是七顆星辰星核祭練而成,這七顆星核暗含生靈之力,如果成長下去,必能演化萬物,繁衍生靈,域外星空星辰難以數計,但蘊含生靈之力的卻在少數,你這七顆星核潛力巨大,不可限量,現在你難以發揮其中萬一,一切皆看你的修爲了,你既然要以劍證道,不妨尋到七柄神劍,將其煉於古碑之中,他日修煉有成,威力不在先天純陽法寶之下。”
方道明心神一動,“多謝前輩指點。”
劍一狂又瞅瞅這方混沌天地,掐指一算,隨即道:“我這一縷神念原本打算迴歸本尊,無奈被你這混沌法寶困住、消磨,與本尊斷了聯繫,更是迴轉不成,便要消亡,時日無多,你還有什麼需要問的,趕快開口。”
方道明一怔,這元神分念之法先前在真武山時,他也從那神秘僧人處學了,但如劍一狂這般元神分念,留存數十萬年,還能去往域外星空,迴歸本尊,道行不知要深到何種地步,不過眼前時間緊迫,也沒有必要去絮叨這些,當下揀些要緊的事情問了。
“前輩,何謂劍之道,先天生,大衍四九,遁去爲一?”
“據我所知,域外星空星辰無數,其中如神州浩土這般存在修士的星辰也是難以數計,劍術一道更是多如牛毛,但其中能夠直指本源大道的先天劍法不過才四十九種,你的大光明劍訣與大雷音劍訣就在其中,而大自在劍訣與大解脫劍訣更是其中排名前十的先天劍道,所謂大衍先天生,大衍四九就是此意了。”
方道明震驚不已,喃喃道:“四十九種先天劍道,如何才能學全?”
劍一狂啞然失笑:“你野心不小,據我所知,與你那大光明劍訣相對的,還有一套大黑暗劍訣,其它的我便不知了。”
方道明知道自己一時失態,訕訕笑道:“那何謂遁去爲一?”
劍一狂神秘一笑:“這我卻不能告訴你,需你自行求索了,否則於你修行不利。”
方道明一怔,便不再糾纏。
“我這便要消亡,你還有何疑問?”
方道明神情嚴肅,整理道袍,雙膝而跪,恭恭敬敬拜了九拜,“他日我若修業有成,自會前往域外星空,尋到師傅本尊求解,若是我修煉不成,自是道消身隕,問的再多,也是白問。”
方道明一生修道百年,從未拜師,今日得了劍一狂的傳承,便生出了打算拜其爲師的念頭。
劍一狂微笑頷首,頗爲滿意:“這聲師傅,還是他日你尋到我本尊時再叫不遲。”
方道明起身恭敬道:“那便恭送前輩。”
劍一狂這屢元神神念漸漸模糊,化爲混沌,消失不見,方道明怔立良久,方纔收劍心神,迴歸本尊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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