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仰光明神以前,我就像是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更沒有動力,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活着,更不知道自己活着是爲了什麼,每天渾渾噩噩。當我信仰了光明神之後,我的人生道路上多了一束指路的光芒,就像高懸於頭頂的太陽,讓我時時刻刻都沐浴在光明中,永遠都不會迷失自己的方向。感謝萬能的光明神,當我在黑暗中迷茫彷徨的時候,是光明神給了我希望,給了我方向,給了我現在所有的一切……”
拜恩城的教堂中,一身神袍的嶽川站在禮堂的臺子上,向下方近千名信徒講述自己入教前後的感受。這是每一個信徒都經歷過的事情,可是嶽川不同,作爲一個優秀而有潛力更是被提拔成神父的信徒,嶽川的經歷和過往備受其他信徒的關注。
“請問烏蒙特神父,你在信仰光明神之前,窮困潦倒,信仰光明神之後,卻擁有千萬身家,你的財富也是光明神賜予的麼?”
嶽川抽了抽自己僵硬的嘴角,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違心的說道:“是,是萬能的光明神賜予我的智慧,光明神給了我智慧的啓示,而我無法理解光明神高深的啓示,只是用它賺取了一些財富,不過這些財富全都用來回報光明神。我爲光明神搭建祭壇,塑造神像,培養信徒,竭盡所能回報光明神。”
“那麼,照烏蒙特神父的說法,光明神是爲了讓我們搭建祭壇,塑造神像,培養信徒,才賜福給我們的?這所謂的信仰,就成了交易一樣骯髒的事情,烏蒙特神父,你這是污衊光明神麼?”
這人明顯是挑事的,可是這人挑事的手段十分高明,他不像那些無腦的德魯伊一樣跳出來叫罵,而是藉着維護神靈的名義,將對手污衊成瀆神者,使得光明教會不得不出手製裁。士兵的刀永遠比不上文人的口舌和筆墨,語言殺人,纔是最厲害的。可以想象,如果嶽川今天無法妥善回答,肯定會被戴上一頂瀆神的帽子,別說貴客的待遇,不被推上火刑架就已經很不錯了。
嶽川心中暗罵,亞力克西斯你妹的,拜恩城的教會可是你的地盤,你地盤上的人都沒梳理乾淨,什麼阿貓阿狗的都給放進來了。
“這位教友,光明神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是公平而無私的,他不會因爲你信仰他,就會多賜予你一份光和熱,也不會因爲你不信仰他,就少賜予你一份光和熱。”
不等嶽川說完,那人就打斷嶽川,說道:“既然如此,信仰和不信仰又有什麼區別?照你的說法,那些信仰其他神靈的人,也會得到光明神的庇護,這對我們是不是不公平?烏蒙特神父,你在這裡宣揚異端邪說,到底是何居心?”
這個人的言辭很小心謹慎,絲毫不說光明神的不是,句句指着嶽川,而且在他的刻意引導下,周圍的信徒心中忍不住想到:如果照烏蒙特神父的說法,光明攝真的像太陽一樣,就算我不信仰光明神,也一樣會受到庇護,那豈不是說我這些年天天虔誠的祈禱都白費了?就算我再怎麼虔誠,神明也不會對我比別人好半點,虔誠還有什麼用?
一時間,衆人心思浮動,信仰緩緩的動搖起來。周圍光明教會的神職人員察覺到這一幕,看向嶽川的眼神都變得不善起來,在他們看來,是嶽川發表的異端邪說導致信徒信仰流失,給拜恩城的教堂帶來了損失。
這時候,那個挑事的人排衆而出,他身後自然而然的跟隨了十幾個擁護者,在他們的帶領下,其他信徒也都盲從的站起身來,圍聚到臺子周圍,想要近距離聽嶽川和那人的辯論。
“烏蒙特神父,你身披神袍,身沐神光,卻在這裡宣揚異端邪說,我很懷疑你的信仰是否堅定,我更懷疑你的來歷是否清白,像你這種對光明聖經一無所知的人,是怎麼混進光明教會的?到底是什麼人給你開了方便之門?難道我們純潔的光明教會已經墮落到用金錢都能收買麼?”
哄……
周圍頓時炸開了鍋。
在嶽川到來之前,拜恩城的光明教會就對嶽川做了宣傳,將嶽川宣傳成一個原本一無所有,後來憑着對神的虔誠信仰受到神明眷顧,段時間發跡起來的榜樣。光明教會的用意自然是想要用嶽川發跡的事情來刺激那些渴望財富的人加入教會,這個宣傳過程中,無可避免的宣揚了嶽川的財富和身家,而現在那個挑事的人直接將嶽川神職人員的身份和金錢聯繫起來,使得大家不由自主想要到行賄,一時間周圍的信徒都憤怒起來,一種上當受騙的心理浮現出來。
“這個瀆神的敗類!”
“殺死他,還有接受他賄賂的人,全都燒死!”
“打死他們!”
場面有些失控,羣情激奮的信徒們憤怒的吶喊着,要求懲處嶽川,如果拜恩城的光明教會無法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很可能會造成混亂,以及信徒的流失。
周圍維持秩序的神職人員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制止,可是他們人數有限,又不敢對這些沒有半點修爲的平民動武,雖然一身修爲,卻被憤怒的羣中推得連連後退。
禮堂中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回報到了亞力克西斯耳中,看到報信的人滿臉驚慌失措的神色,亞力克西斯平靜的笑了笑,“不用着急,他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傳教的過程中,勢必會受到無數敵對勢力的破壞,甚至是武力打擊,如果烏蒙特連這種小混亂都平息不了,他就不值得我去培養了。”
禮堂中,嶽川手心中沁出一滴滴汗水。聰明如他,已經察覺到這件事情的不簡單,這應該是有預謀的事件,有人專門蠱惑信徒和自己作對,就算不能對自己造成什麼損害,也要把自己的名聲搞臭,讓自己在光明教會中無法立足。拜恩城中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只有歐根妮家族了。那個挑事的人,就算不是他們培養的,也是他們僱傭的,而且以他們的手筆,這些信徒中絕對有他們請的託,等會兒時機成熟,只需要某人高喊一聲口號,那些託絕對會開始暴力衝突,無論造成什麼死傷後果,這一切都會記在自己身上。
如果真的發生武力衝突,這千多人的普通信徒根本不可能對嶽川造成半點損傷,嶽川分分鐘就能殺光他們。可這些都是信徒,嶽川非但不能殺他們,還必須得保護他們不受到半點傷害。
“烏蒙特神父,光明聖經就在你手邊,你卻不去翻看一下,這就是你對光明神的信仰和虔誠麼?也對,照你的說法,信仰與否,虔誠與否,得到的恩賜都是一樣的。”
聽到那個挑事者的話,嶽川突然笑了!
“這位教友,你說我沒看過光明聖經,卻不知道你對光明聖經有多少了解呢?”
那人自信一笑,昂首挺胸的說道:“我自幼跟隨家人信教,至今已二十六年,光明聖經一共46卷,開篇是創世紀,然後是……”
挑事者雖然動機不純,可是不容否認,他對光明教會的確十分了解,對於光明聖經簡直是倒背如流,46卷內容的名字一字不差,順序也沒有絲毫混亂。而隨着他倒背如流的回答,周圍的人看向嶽川的眼神就更加懷疑和不信任,似乎認定了嶽川對光明聖經一無所知的說法。
“這位教友,你的確對光明聖經十分了解,那麼我問你一句,光明聖經中那一卷寫了光明神對世人有求必應?”
有求必應,只是信徒們理想化的狀態,可是無論哪個宗教,都不會明目張膽的說他們的神靈可以有求必應,就算再怎麼蠢笨的神棍,也不會這麼說,否則,信徒磕個頭念個經就求神靈賜予金錢力量,這騙局不就拆穿了麼。
所以,很多宗教都是給信徒畫餅充飢,拋出一個基本上不可能實現,或者有生之年不可能實現的願望,騙取信徒的信仰。就好像西方人說的信教者死後能昇天堂,至於是不是真的可以,誰能去天堂求證呢?再好比佛教中說的信仰佛主能升到西方極樂淨土,誰能去西方極樂淨土一辨真假呢?
這一刻,那個挑事者終於明白了自己語言上的漏洞,而這,也是嶽川翻盤的契機。
“或許我對光明聖經的瞭解沒有這位教友深刻,因爲他是信教二十六年的虔誠信徒,而我是最近這兩個月才投入光明神的榮光。可是我知道一點,那就是,信仰光明神,才能得到救贖。光明神並沒有許諾我們金錢和力量,而是許諾我們救贖。我們一生下來,就是有罪的,我們活着,就是爲了贖罪,只有虔誠信仰光明神,才能得到寬恕,死後靈魂得到淨化和解脫,迴歸光明神的懷抱,來世再也不用受苦受難。”
嶽川這一番話倒是每個信徒都知道的,畢竟他們當初信教就是爲了得到救贖,這種類似的話語他們早就在其他神職人員那裡聽過,是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看樣子烏蒙特神父並不是對光明聖經一無所知啊。
這種言語上的交鋒,兇險程度絲毫不亞於劍客的對決,勝者,理所當然得到鮮花和掌聲,敗者,立刻身敗名裂,受衆人唾棄,甚至是被送上火刑柱。所以,在嶽川奮起反擊的那一刻,挑事者眉心鬢角就沁出一滴滴汗水。
“光明神就像太陽一樣公正無私,他不會因爲你信仰他,就會多賜予你一份光和熱,也不會因爲你不信仰他,就少賜予你一份光和熱。”嶽川又將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隨後話鋒一轉,“但是,光明神也像太陽一樣尊貴、威嚴、不可侵犯。善良的生物,可以沐浴在光明中生活成長,邪惡的魔鬼沐浴在光明中,就只有被焚燒成灰燼,徹底泯滅!”
在這個世界,也是有吸血鬼、幽靈、骷髏怪等亡靈生物的,而這些亡靈生物,都屬於見光死的那種,只要被陽光照射到,就好像受到火刑一樣,轉眼間被燒成灰燼,而這些,則是光明教會的神職人員平日裡經常向信徒們講解和告誡的。
所以,嶽川的說法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不少人都深以爲然的點頭,隨後默默地向嶽川躬身致歉,安靜的回到座位上去,不多時,那個挑事者身邊就只剩下寥寥數人。周圍那些神職人員看向嶽川的眼神也不再敵視,反而有一抹恭敬的神色,因爲嶽川對光明聖經的理解程度在他們之上,也就意味着嶽川的信仰比他們更加虔誠。
挑事者知道自己敗了!自己沒能搞臭烏蒙特的名聲,反而有身敗名裂的危險。真是可惡啊!
“烏蒙特神父,我信仰光明神二十六年,而你只不過信仰了幾個月,爲什麼你就能得到光明神的恩賜,而我就不能?呵呵,你告訴我,這公平嗎?”
挑事者此時一副無比憤怒無比失望的模樣,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覺得不公平,還是演技已經出神入化。不過,他那一副模樣得到了不少人的同情,許多信徒心中也都在想着同樣的問題,自己信仰光明神這麼多年,卻一無所獲,烏蒙特神父只是信仰了幾個月,就身家千萬,這公平嗎?
嶽川沒有理會那個挑事者,而是轉向周圍的信徒,高聲說道:“有的人生來四肢健全,而有的人生來就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言,這,公平嗎?有的人生下來就是權貴子弟,錦衣玉食,而有的人生下來就家徒四壁,一無所有,在飢餓和災病中死去,這,公平嗎?有的人一輩子苦苦修煉武技魔法,到頭來連個見習武士魔法學徒都不是,而有的人年紀輕輕就名揚四方,踏足聖域,這,公平嗎?”
這一刻,不光那些信徒緊皺眉頭苦苦思索,就連禮堂中的那些神職人員也都迷茫起來,這個世界真的公平嗎?要不然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不平之事?
“這個世界不公平!”嶽川的聲音如同當頭一棒,狠狠敲在衆人腦門上。
不公平?
聽到嶽川的話,那個挑事者如同看到了絕地逢生的希望,他指着嶽川,大聲質問道:“不公平?你簡直是大逆不道,光明聖經中寫着,這個世界是光明神創造的,世上所有的規則都是光明神制定的,你竟然敢說這個世界不公平,你是指責光明神麼?烏蒙特神父,你竟然敢褻瀆神靈!”
禮堂中頓時炸開了鍋!雖然那些信徒都被嶽川的話語震動,可是他們此時都憤怒的看着嶽川,想要聽聽嶽川怎麼爲自己辯解。
面對挑事者的指責和衆多信徒以及神職人員的注視,嶽川目光平淡,神色平靜,他緩緩昂起頭,透過穹頂的窗櫺望向外面的天空,看着天空中的陽光,語聲悠悠的說道:“這個世界之所以不公平,是因爲光明神制定的規則已經被破壞,光明神的榮光已經不足以涵蓋世間每一個角落,這個世上有太多的邪神和僞神去玷污光明神制定的公正。”
這一句話如同重錘,狠狠的敲在衆多信徒心中,他們不由記起很久很久以前光明教會的強大與繁榮,再看現在的凋零與沒落,他們終於知道,這個世界爲什麼有那麼多不平之事——因爲光明教會太弱了,如果光明教會的力量能涵蓋世界每一個角落,就不會再有任何不公平和不公正。
聽到嶽川的話,那些信徒恨不得立刻衝進其他宗教的據點,砸毀他們的神像,殺死他們的神職人員和信徒,摧毀那些邪神和僞神在世間的力量,重新發揚光明神的教義。
“哈哈哈,簡直可笑,既然這個世界不公平,可是爲什麼你能得到光明神的啓示,我們卻不能?我們同樣沐浴在光明神的聖光中,理應公平纔對。你怎麼自圓其說?”
嶽川的視線緩緩低垂,做出一副不忍目睹世間疾苦的神色,緩緩說道:“因爲我的信仰比你虔誠,比你堅定!”
那個挑事者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你的信仰比我虔誠?比我堅定?哈哈哈,你怎麼證明?”
“我能得到光明神的啓示,你不能……”
“你的話,誰信?你說的啓示,誰能證明?”
挑事者聽到嶽川的話,心中稍稍安了一下,畢竟啓示和信仰這種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根本無法解釋,也無法證明,看樣子今天的辯論交鋒要不了了之了。
“我能證明啓示!”嶽川目光玩味的看着那個挑事者,“你來到我身邊,跪下虔誠的向光明神祈禱,我會以自己的信念爲媒介,將你的心聲傳遞給光明神,讓你沐浴到神的恩賜。你敢不敢過來試一試?”
說話間,嶽川指着自己身前的地面,做了一個動作,示意那個挑事者過來跪下祈禱。
聽到這話,那個挑事者臉色立刻漲紅了,他認爲嶽川這是在羞辱他。可是這種時刻,他根本不能退縮,只好一步步來到嶽川身前,緩緩跪下,用吃人的眼神看着嶽川,那模樣好像在說,如果等會兒沒有受到神明的啓示,你就等着瞧吧!
嶽川沒有在意那人的惡狠狠的眼神,而是雙手緩緩上揚,暗暗運轉起聖職者小號的光明力量,身後立刻散發出燦爛的金光,一道道朦朧的金光緩緩凝聚,在嶽川身後呈現出一個十字架的輪廓,一時間,嶽川的身形變得高大而聖潔,引得周圍那些信徒和神職人員全都惶恐的跪了下去。
那個挑事者雖然打心底不信嶽川,可是看到嶽川這唬人的造型,心中也惴惴不安起來,他連忙跪了下去,心中不斷地向光明神禱告,可是他心懷鬼胎,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光明聖經中的經文唸誦了一遍又一遍,腦海中依舊在胡思亂想,根本不能集中精神。
聖潔的光芒將嶽川的身形籠罩,連帶的將身前那個挑事者的身形也籠罩進去,在外人看來,好像嶽川真的在以自己爲媒介,幫助那個挑事者溝通光明神一樣。
而這時候,那個挑事者忽然感到自己的思維一陣黑暗,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刺眼的光芒和肅穆的禮堂全都沒入了無邊的黑暗,整個世界漆黑一片。
這是哪?
烏蒙特不是說幫我溝通光明神麼,怎麼這裡漆黑一片?光明神所在的地方不該有黑暗啊……
“孩子,是你在呼喚我麼?”
這時候,一個冰冷而肅穆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那聲音無比響亮,彷彿從黑暗中的各個角落傳出,天地間同時響起同一個聲音,同一句話,就好像是天和地突然開口了一樣。
聯想到嶽川之前說的話,那個挑事者心中頓時駭然的想到——莫非這就是光明神?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縷曙光,如同刺破天幕的利劍,壯麗而炫美,天地的廣博和人力的渺小在這一刻清晰的顯現了出來,那個挑事者心靈巨震的跪了下去,誠心誠意的向前方那道光芒膜拜起來。
“偉大而尊貴的光明神,是您卑微的信徒在呼喚您……”
前方那道光不斷扭動變換,緩緩呈現出一張人臉,只可惜,那個挑事者此時整張臉都貼在地上,根本就沒有擡頭的意思,讓暗處的嶽川一陣怨念,自己好不容易弄出的“光明神”就這樣被紅果果的無視了。
“孩子,你的過去和未來我都已經知曉,原本你已經有了九世信仰,再加上這一世,就是十世信仰,可以得到救贖,修成正果了,可是你一步踏錯,前功盡棄,唉……”
聽到那一聲惋惜的長嘆,那個挑事者不由得心中劇震,九世信仰,只差一世就能修成正果。至於什麼是修成正果,那個挑事者根本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能讓光明神都發出嘆息,這一定是了不得的東西。只可惜,一步踏錯,前功盡棄。
“偉大的光明神,請您聽我解釋啊……”
只是這時候,天地間那道光芒緩緩收斂,隨即消失不見,可是那一瞬間,挑事者還是看到了光芒中那一個模糊的身形和臉孔。
“你的罪,需要你自己去贖,去吧,去吧……”
意識緩緩迴歸,那個挑事者看到四周熟悉的景物,不由得淚流滿面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就是修行,毀在今日,他心中那叫一個痛苦啊。
“烏蒙特神父,我有罪,我要向您懺悔啊……嗚嗚嗚……這都是歐根妮家族指使的,這不是我的本意啊……”聽到那人的話,嶽川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意,招吧,痛快的招出來吧……【兩章沒拆開一起發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