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深言和戚風在徐晚家‘門’口等了很久,直到徐晚洗完澡吹完頭髮聽到鈴聲開‘門’,他倆已經靠着牆杵了很久。
“抱歉,看樣子阿驍那裡有問題,所以只能到你這裡來暫渡一下時光。”韓深言說着就走進去,徐晚家他們也很熟。倒是戚風在‘門’口觀望了一下,裡面不算太糟糕,雖然在正常人眼裡算是乾淨整潔的,小蛋糕這卻是捏着鼻子進去的。
“怎麼了?”徐晚瞟了一眼‘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對家。
韓深言攤了攤手:“阿驍的媽媽回來了。”
徐晚頓時默了聲。
許驍的媽媽回來了?
許驍雖然平日裡很少和她說家裡的事,可在一起那麼久,她早就‘摸’清楚了。福邸雅居這套房子本來就是許驍的媽媽購置的,許驍怎麼都不肯跟他爸住一起,但他很尊重他媽媽。
爲什麼他媽媽這個時候回來了?
小蛋糕難得看見徐晚說不出話的樣子,悄悄補充了一句:“他媽媽看起來很兇的樣子。”
徐晚低頭想了想:“你們在這坐會吧,他媽晚上留着的話,住我這裡的空房間就是了。”她是不怎麼在乎的,都是那麼久的朋友,又不是一個房間。
倒是韓深言注意了一點:“不太好吧,畢竟他媽在。”
萬一讓許驍媽媽誤認爲徐晚是個過於開放的人,許驍的壓力不是更大麼。
也是,徐晚想了想:“可以去田旭那裡擠着住。”
戚風白了她一眼:“拜託,我們哪有窮到這地步,好歹網賽的獎金也不少,總不至於要睡大馬路的。”
“你們要是睡大馬路的話,明天溥天又是頭版頭條。”此時此刻還能開玩笑,徐晚的心裡並不舒坦。
她有預感要出事。
沒有算命大仙,沒有八字星座,徐晚沒法現在衝過去問,乾脆打了個電話給呂溢。
呂溢大晚上接到徐晚的電話也是心有餘悸,還以爲自己做錯了事,連“喂”字都說得特別拘謹。
“預測一下下一場的戰局。”徐晚這是直接把呂溢當半仙用了,呂溢的謎之第六感除了比賽的方向判斷,平時也‘挺’準的。據說感覺這東西,用多了會生鏽,偶爾用用,效果比靈丹妙‘藥’還要好!
“呃……”呂溢頓了頓,他是不知道徐晚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可能……下一場許驍……”
他一說到許驍兩個字,徐晚就緊張了。
呂溢果然好用,居然一下子就點到了許驍!
“算了不要說了!”徐晚立刻打斷,她是有點心慌,怕呂溢說得太準,“早點休息,晚安。”
呂溢拿着手機手足無措,他是又說錯什麼了嗎?
等了很久,對面都沒有消息,看樣子許驍的媽媽是不走了,韓深言和戚風去附近開了個賓館。
直到很晚,徐晚的手機響起來,是許驍的。
他的聲音有點疲憊,勉強打起‘精’神,卻給了徐晚當頭一‘棒’:“阿晚,下一場比賽,我不能去了。”
沒問爲什麼,徐晚應了一聲,他說了句晚安,掛了電話。
一晚上輾轉反側,終是沒有睡着。
第二天早上匆匆忙忙開‘門’想看看對‘門’的情況,依舊關着‘門’。
不多時許驍發來一條短信:阿晚,最近的訓練不能來了,我和我媽出了a市,下一場比賽一定要贏,我會回來的!
他沒說明此中原因,徐晚拿着手機,已然不知道怎麼回覆。
過了良久,纔回一條:會贏的,我等你。
會贏,沒有畫屏,怎麼贏?16進8,50%的運氣,溥天哪有這麼好運再‘抽’到一個實力不強的隊伍?
對不起,這是許驍最後發來的一句話:最多半個月,阿言他們有鑰匙讓他們繼續住着就行。阿晚,如果溥天輸了,我陪你重來。
他總是一個心思比較縝密的人,卻並不想把家裡那些複雜的關係說出來。徐晚知道肯定是他媽媽施加了什麼壓力,許驍素來最尊重他媽媽。他爸如此反對,一年多他還是陪着徐晚過來了,這麼重要的關頭,他沒理由突然丟掉她,一個人走掉。
不會輸,溥天一定會贏!
徐晚發了這一句,許驍便放下心來。
徐晚下定決心要贏的,絕對不會輸!
她一個人去了俱樂部,到的時候除了許驍,所有人都齊了。
“許驍呢?”從來出雙入對,無處不在秀恩愛,突然只有徐晚一個人,田旭倒是有點不舒服了。“聽說他媽媽來了,不會是來‘棒’打鴛鴦的吧?”
“那倒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徐晚放下包,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半個月不回來,下一場比賽,我們五個人。”徐晚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可以淡定到這個程度,倒是其他人,一下子全炸了!
畫屏這個職業看起來不如輸出給力,可在隊伍裡不可或缺。上一場是秦越他們可以不帶,下一場,萬一是星河銀盾呢?就算是max,不帶畫屏他們也擋不住啊!
“不可以!”田旭當場反對,“許驍怎麼了?平時不是他最有大局觀麼?怎麼一下子說不來就不來了?我打電話問他!”
徐晚立刻攔住了他,在他撥電話號碼之前。
“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早上纔跟我說的,我看他自己都沒準備的時間。”徐晚坐在那兒,“別打了,我猜你就算打了,他也已經關機了。他什麼樣的人,你們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沒有更嚴重的事情,他不會走的。他說他會回來,一定會!”
從愁不寐到素無心,從素無心到許驍,這個人的固執,只有徐晚一個人知道。
田旭不信這個邪,撥了電話,而手機裡傳來標準清晰的普通話“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用其他方法聯繫”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最瞭解的許驍的,恐怕只有徐晚。
無論現在他信不信這個邪,除非在第二場比賽前找到一個新的畫屏並且在幾天的功夫內立刻和溥天磨合完畢,其他的一切都是無用功。而這種可能的成功率太低,還不如琢磨如何在沒有畫屏的情況下贏了那些牛‘逼’閃閃的隊伍。
這該死的許驍!田旭心裡默默罵了一句,然後氣沉丹田打通任督二脈,吼一句:“開始訓練!”
溥天的訓練室裡難得的安靜,除了電腦鍵盤和田旭的說話聲,幾乎沒有別的聲音。
許驍不在,大家的壓力的很大。而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贏!
c市,許驍的媽媽是一大清早就帶着許驍過來的,到的時候已是正午,按照他媽的要求,他關了手機。
來c市是找許爸的,兩個人早已離婚,連許驍都不知道在國外這麼久的母親爲什麼突然會回國!
“媽,你還沒說你爲什麼突然回來。”許驍坐在車後位,看起來一點都不着急。他就是有這個能力,無論心裡怎麼火急火燎的,臉上就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明知故問。”許媽瞥了許驍一眼,自己生下來的兒子,心裡想什麼一清二楚,“別在我這裡耍小聰明,我不是你爸,敢耍心機立刻就把你綁出國!”
許媽跟許爸比起來,是個非常強勢的人,也許這強勢很多男人受不了,對於一個成功的‘女’人,她也着實不在乎別人受不受得了。
“我以爲你在國外這麼久應該比爸開明點……”
許驍剛嘀咕完,他媽一個凌冽的眼神讓他立刻閉了嘴:“國外的月亮沒比這裡的圓,我還是那個看着家鄉的月亮長大的人!”
許驍在說話的藝術上,可能更接近他媽,他的情懷,也更靠近媽媽。
“那你帶着我來找我爸幹嘛,給自己找罪受?”許驍繼續嘀咕。離婚那麼久了,除了和許驍有關的事,他父母從不碰頭。
“你爸不是一直在阻止你打電競麼?這事我贊同你爸。”許媽瞟都不瞟許驍一眼,“你可想好了我昨晚說得話,由不得你反悔!”
“我沒打算反悔,媽你別反悔就好。”心裡是翻江倒海一般的着急,偏要做出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他‘挺’想下了車找個時間溜回去的,他媽要鑰匙,不然他就另外找個地方住得了。
想了想也只能默默扶額,想從他媽手下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除了溥天的比賽,他真的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地方。然而想到徐晚,他的手機還關了機被他媽媽沒收了。
不是不想惹他媽生氣,早就搶過來了!
四月多的天氣慢慢熱了起來,他只穿了一件白體恤。
許媽是不準備直接去風華園的,打了個電話和許爸約在咖啡廳。
前頭許媽五十多的人看上去猶如三十多歲風華正茂,筆‘挺’的西裝黑‘色’的高跟鞋帶着墨鏡挎着公文包儼然一個‘女’強人,後頭許驍白t休閒‘褲’挎包連跟班都算不上。
在vip包廂等了片刻,‘門’被服務員打開,許爸走了進來。
算了算,這大約是離婚的父母將近十年裡的第一次見面。這麼一想,許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意義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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