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些浪費的料子都是要算在買家頭上的,謝斌自己是不會吃虧的。浪費的越多,買家掏的也越多。買藝術品可不像是買原料那樣以重量算價值。
動刀雕刻難度不大,反正丁懷月要求也不是非常高,能達到謝斌的正常水準就可以。謝斌別的方面不敢說,在形象的刻畫上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說的通俗點那就是刻什麼像什麼。
能提前畫一份草圖,這已經算是謝斌非常重視了。要是換個人或者物件,謝斌可能連草圖都不畫,直接動刀。
而這件翡翠擺件的難點,依然在於拋光。說實話,手工拋光翡翠物件真的太費時間了,而且一旦馬虎,拋光的效果還不好,比機器拋光都差很多。
謝斌也尋思着要不要用機器來拋光,畢竟丁懷月趕時間,這點細微的差別應該沒人在意吧。只是想想,謝斌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老老實實的用自己的一雙手進行拋光。
三天的時間,謝斌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光是進行拋光,就花費了整整兩天兩夜。以謝斌超強的體能和精力,也感到非常的疲憊,他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出現過哈欠連天的情況了。
謝斌一開機,丁懷月就打電話過來了,“謝老弟,做好了嗎?”
謝斌費力的笑道:“不負所望,完成了,我這就給你送過去。”
丁懷月是真的急了,一小會兒就往謝斌的手機上打了十好幾個電話。一般在做雕刻的時候,謝斌是不開機的,也難怪丁懷月這麼着急。
到了藍月酒店,丁懷月已經在大堂等着了,看到謝斌進來。趕忙迎上前來,“老弟,辛苦啦。”
謝斌也沒什麼心思開玩笑,“沒事,到房間裡看看物件合你意不?”
丁懷月點點頭,領着謝斌回到他的房間。他是急的連一杯水也顧不上給謝斌倒了,謝斌也不在意,直接掏出這件自己沒日沒夜的忙了三天才趕出來的物件,輕輕的擺在桌子上。
丁懷月眨眨眼睛,望着桌子上的擺件。忽然笑道:“好,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謝斌笑道,“丁老闆滿意就行,不枉我三天三夜沒閤眼的忙活。”
丁懷月望着謝斌佈滿血絲的眼。愧疚道:“真的麻煩謝老弟啦,以後有什麼儘管吩咐。能力範圍所在。決不推辭。”
謝斌笑笑,對丁懷月這句話的可信度稍微提高了一個檔次。要是丁懷月拍着胸脯說不管什麼事,直接找他這樣的話,謝斌絕對不信,一丁點都不信。反倒是這種力所能及的承諾,讓謝斌對丁懷月的好感多了一些。
丁懷月不管怎麼說都是混到這種地步的大人物了。他自己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什麼樣的承諾該什麼時候發。
謝斌笑笑,“丁老闆喜歡就行,要是沒問題。咱們把帳給結了,丁老闆趕緊北上,我也會去好好睡一覺,如何?”
丁懷月點點頭,“這個自然,早就準備好的,九千萬,這就轉賬。”
九千萬看似很多,其實也不算高。這麼大的一塊料子,還是冰種以上的春帶彩,花九千萬一點也不算多。現在的市場上,一件勉強能達到冰種的春帶彩手鐲就在五百萬到八百萬之間。
而主要原因還是春帶彩的料子很少有能夠達到冰種或者冰種以上的,一般都是糯種或者糯種以下。即便是最次的春帶彩,只要是a貨,也是以萬字來算價格的,少的三五萬,多的上百萬。
至於擺件,這價格又要高出一籌了,再加上手藝和雕功,九千萬的價格並不高。這也是謝斌不想趁火打劫,按照丁懷月這樣的情況,就是要他一億以上,丁懷月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更何況,這物件不說立意和境界,單純從造型佈局還有雕工方面來說,絕對是物有所值的。
這擺件自然是以拜壽爲主題的,不過只有一大一小兩隻猴子。老爺子神態安詳,略帶一些威嚴,端坐在一張花藤蔓繞的椅子上,正饒有興趣的望着下邊的一隻小猴子。
小猴子自然是來拜壽的,不過小猴子的造型非常誇張,個頭和體格什麼都很正常,但是捧着的禮物卻格外的豐厚。雙臂張開一手託着一隻碩大的仙桃,在腦袋上還頂着一隻更大的,脖子上掛着葡萄蘋果蜜桔等等水果,腰上還彆着一隻小巧玲瓏的玉如意。
這麼多東西全壓在小猴子的身上,將小猴子的身子都壓的非常低,不過卻依舊獻寶似地努力揚着腦袋,臉上滿是討巧和諂媚的神情。
這種不成比例的設計,一下子將小猴子的心意完全體現出來了。尤其是小猴子誇張的造型帶着一絲動畫的俏皮和喜慶,讓人一看就有一種歡樂的感覺。
而碩大的桃子也好,蘋果也好,或者其他的水果也好,每一隻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在綠紫相間的顏色,被謝斌巧妙的佈置開來,分佈在幾樣水果上,尤其是三隻仙桃,顯得格外的誘人。
仙桃的頂端那一片,正好是綠紫兩色相互交匯的地方,看上去宛若紫氣繚繞的蟠桃一般,似乎還能聞到誘人的香氣。
再加上整件翡翠完全是以圓雕和透雕還有鏈雕的手法雕刻,每個細節之處都栩栩如生,甚至一些更細緻的地方,被謝斌用微雕的手法處理過,雖然沒能達到極致,但是用肉眼來看,卻已經是非常完美了。
當然,整件擺件看似活潑而喜慶,可主題還是拜壽。不過不用寫一個字,衆人一看那三個大桃子,就知道這是拜壽來了。但是這拜壽的小猴子,還代表着丁懷月自己。
丁懷月哪怕是再能裝,也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給人當孫子。而這隻小猴子,卻正好代表了丁懷月自己,既討巧,又送出去了實惠,讓老爺子都不好意思拒絕丁懷月的好意。
不過這要是那位老爺子的孫子輩送的,自然最好,可丁懷月也四十多歲的認了,將自己化身爲那隻小猴子,就有點將自己貶的太低,只要是明白人,就能看得出丁懷月的心思。這也是謝斌爲什麼一開始讓他考慮清楚的緣故。
可是丁懷月自己都不在乎,謝斌自然也就無所謂。這也算是的丁懷月這些人的生存之道吧,有的時候這臉面真的可以完全不要。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件擺件還真的挺應景的,既符合送禮的場合,又逢迎了那位老爺子的愛好,更重要的是這件擺件本身的價值,真的沒話說。
這也就是謝斌這裡,要是換成其他的玉雕師傅,不說他們能不能雕刻出這樣的物件,光是料子就夠他們費心了。冰種的春帶彩,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弄到的,尤其是這麼大的一塊。
只是讓謝斌懷疑的是,那位老爺子真的敢收這麼貴重的物件嗎?話說這可不是幾百幾千塊的東西,而是接近差不多一個億的寶貝,要是讓媒體給曝光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過看丁懷月的神情,顯然並不擔心這點,再想到他上次送出去的太師少師擺件,謝斌也只能暗暗嘆氣了。高層的事情,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到了丁懷月要巴結的那個人的那個層次,好多事情確實不可以以常理度之,不是謝斌所能揣摩透的。
丁懷月急着趕回首都去,也不跟謝斌寒暄了,“謝老弟,我先走啦,下次過來再找你喝酒。”
謝斌點點頭笑道:“丁老闆路上慢點,時間還有。”
丁懷月哈哈一笑,抱着包裝盒離開了。
謝斌沒有急着開門營業,回到別墅把豆豆和兜兜好好餵了一頓,上牀狠狠的睡了十二個小時,這才緩過勁兒來。以前謝斌也不是沒有試過兩三天不睡覺,但是那個時候有動力,有拼勁兒,不怕累。
可現在總覺得缺少點什麼,就是有所追求也不怎麼迫切,這讓謝斌證人感覺有點懶洋洋的,這三天時間裡他好歹還睡了五個小時呢,卻已經困的一動也不想動了,這還是有他的身體經過異能和氣功的淬鍊呢。
等謝斌的一大覺睡醒,這才感覺到身體又恢復了以前的狀態。這也是他的修爲有了一定厚度,要不然的話,這樣三天三夜的高度集中精力,事後沒有三五天的補充是緩不過勁兒來的。
遠在濟市的鄒欣彤打電話過來,“謝斌,你幹嘛去了?連店門都不開了,跟小姑娘私奔了?”
謝斌苦笑,“大姐,我至於嗎?剛剛趕了一件作品,三天三夜沒閤眼,弟弟我累啊。”
“哼,這還差不多,什麼人這麼急?做的什麼?賣了多少錢?”鄒欣彤呱呱呱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將丁懷月的事說了一下,鄒欣彤這才滿意道:“原來是那個奸商啊,你怎麼不狠狠宰他一頓呢?”
謝斌嘿嘿一笑,“留着慢慢宰唄,一錘子買賣的事情咱不幹!”
“你也是個小奸商,”鄒欣彤笑罵道:“對幾天可能會有人上門去看貨,你先接待一下,都是姐姐我招攬過去的。”
謝斌有些好奇,“有多少人?效果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