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柔見謝斌不願意,也就沒說什麼,只是囑咐道:“有空多帶她到這裡坐坐,我挺喜歡這個小姑娘,這性子跟婧婧小時候一模一樣,”說着還不放心的又說了一遍,“千萬記得,要是你什麼時候嫌她煩了,或者有事兒忙不過來,就把她送到我這裡。”
謝斌點點頭,“知道知道,”心裡卻在尋思,我怎麼可能會嫌果果煩呢?要是果果真的到了讓人厭煩的地步,那彭玉柔還能有這麼好的脾氣喜歡果果?
拒絕了晚上在這裡過夜的提議,謝斌帶着果果回到了別墅,路上謝斌還問:“果果願不願意到這個伯母家生活?”
果果果斷的搖搖頭,“不願意,”說着還有點憂慮的問道:“哥哥你不會是想讓我到她家生活吧?”
謝斌笑道:“怎麼可能,我只是問問你而已,我才捨不得你離開呢,不過以後跟他們也是一家人了,也要多熟悉一下。”
果果點點頭,“知道了哥哥,我聽你的。”
“對了,果果,明天去見一個爺爺,你也要叫他爺爺,怎麼樣?他是我的老師,也是你的法定收養人,好不好?”謝斌怕果果不願意,才提前試探一下。
“爲什麼哥哥你不做我的法定收養人呢?”果果仰着脖子問道,看樣子對一個陌生的收養人,果果還是有些牴觸。
謝斌認真解釋道:“因爲法律不允許啊,我要是想收養你,最起碼的一點就是必須比你大四十歲,找其他人我又不放心,所以纔想到我的老師,”說完又安慰道:“如果你不願意。那就不去了,反正只是名義上的,你真正的收養人還是哥哥我,我也不會讓別人把你帶走的。”
果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就去吧,我也想看看哥哥你的老師是什麼樣子。”
謝斌暗暗尋思,還能設麼樣子,也就是個糟老頭,無非是精力旺盛了一點,而且還奇葩的沉迷在網絡遊戲中。
第二天上午。謝斌帶着果果裝了些水果菜肉直奔老爺子那裡,路上果果也露出了罕見的緊張情緒。
到那裡的時候,正好保姆劉阿姨下樓倒垃圾,看到謝斌後笑着打了個招呼,“小謝啊。老張還在玩遊戲,你自己上去吧。我等等去交個物業費。咦,好俊的小姑娘。”
謝斌點點頭,果果跟着叫了一聲“阿姨好。”
謝斌自己有鑰匙,一進門就能聽到老爺子在yy裡指揮隊友的聲音,“狙擊壓制中路,速度衝小。別猶豫,煙霧閃光,沖沖衝,後邊的跟上……你豬啊。別擋人……”
再看老爺子正摁着鍵盤劃拉着鼠標死死的盯着電腦屏幕,餘光看到是謝斌,也沒顧得上說話,一劃拉鼠標“突突突——”的,隔着木門穿死一個保衛者,“速度下包,狙擊看好a大,剩下的隱蔽起來,”他自己操縱者一個女性角色蹲在小道陰人。
謝斌看着這老頭也真有意思,拉着果果坐在一旁看老爺子玩。老爺子神情自若的指揮着自己的隊友玩的不亦樂乎,還挺有大將之風呢,很快就連勝六個回合,贏下這一局。
贏了這一句的老爺子說了句“暫時不玩了,晚上再玩,”然後就退了遊戲。要知道平時謝斌過來,可沒有這樣的待遇,老爺子都不帶怎麼搭理謝斌,該玩還玩。
看到謝斌,老爺子眨巴眨巴眼睛,“你怎麼有空過來了?這小姑娘是誰?”
“看看您老也不行啊,這是我新認的妹妹,怎麼樣?”
老爺子上下打量果果一番,“不錯,小姑娘氣色很好,骨骼端正,眼神堅定,心氣很足,是個好孩子,”說着好奇的望着謝斌,“我說小謝,你從哪裡找來的這麼個好姑娘?不會是想讓她當你徒弟吧?這姑娘性子沉穩,倒是一個好料子,就是玩雕刻的話恐怕臂力不足,”說着自言自語道:“難道你是想讓老頭子我幫你調教一下?”
汗,什麼叫調教,這老爺子說話帶歧義。不過老爺子這話還真讓謝斌有些心動,雕刻功夫先不說,這書畫上的本事卻能傳給果果。
果果現在正是年紀,而且她爺爺也給她打過一些基礎,小姑娘也有這方面的興趣,要是好好培養,未來成就還真就說不定呢。再說了,果果以後就是不從事這方面的工作,有這麼一手本事,也是修心養性的好法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的上呢。
嗯,可惜的是果果不像他謝斌一樣有一身異能,要不然這玉雕的功夫也能傳給果果,相信果果是不會透露他這個秘密的。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謝斌想着該怎麼處理好果果跟張老頭子的關係。這一個收養人和被收養人事先都不知道謝斌已經給他們佈下了這一層關係。果果好歹剛纔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而老爺子到現在都不明白謝斌的真意呢。
不過想想老爺子的性格,謝斌也就乾脆直接說了,“那些事兒以後再說,您看讓果果給您做個孫女兒如何?”
“孫女?”老爺子摸着自己的山羊鬍子一沉思,眼神卻倍兒亮倍兒亮的望着果果,“她的家人呢?”
謝斌咳嗽一聲,心思這老頭怎麼還不改改這死脾氣,說話還這麼直,趕緊解釋道:“都去世了,要不然怎麼會跟着我跑這裡來?”
老爺子眼睛一翻白了謝斌一眼,然後大馬金刀的坐在果果的對面,咳嗽一聲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趙希雪,”果果認認真真的回答道。
“那你幾歲了,”看着老爺子那一本正經的不模樣,謝斌心裡想笑。從認識老爺子一樣,還真沒見過他這種神情呢,顯然老爺子是動心了,只是拉不下面子來。
想到這裡,謝斌笑着說道:“師傅,您也別兜圈子了,手續什麼我已經讓人辦好了,過一段時間就能下來,我今天帶果果過來,就是讓你們見個面,要是投緣那就便宜您老了;要是不投緣,那也沒關係,就當沒這回事兒,反正那手續也沒什麼影響,您老繼續玩您的遊戲。”
張老爺子一瞪眼,“沒大沒小的樣子,我們怎麼不投緣了?”說着有腆着老臉問果果,“果果啊,你說我們投緣不投緣?”
果果眨眨眼睛點點頭,“投緣。”
或許是真的投緣,或許是老爺子對待謝斌和她的態度讓果果感覺到很舒服,所以出人意料的給出了這麼個大案。
謝斌有點驚訝的同時心裡也很高興。一個是爲果果高興,能再擁有一個爺爺,能讓她更快的走出陰影;另一個是爲老爺子高興,老爺子一輩子孤苦伶仃,晚年就是有了謝斌這麼個徒弟,卻也只能以打遊戲打發時間,現在有了果果,老爺子的心裡至少能多一些安慰。
老爺子聽到果果的回答之後,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喜意,坐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謝斌笑道:“師傅,剛認了孫女,不給點禮物嗎?”
老爺子一瞪眼,“要你多嘴,”說着一拍大腿站起來,“哎呀,多年沒動手了,今天破個例,”說着朝果果招招手,“丫頭,過來。”
謝斌一聽老爺子的話,心裡樂了。從拜了這麼個師傅之後,這麼長時間了,謝斌還真沒見過老爺子認認真真的寫一個字,畫一幅畫,做一件雕塑。此時一聽有機會,怎麼能錯過。厚着臉皮跟着老爺子進了書房。
這一套套二的房子並不算大,但是因爲只有老爺子跟保姆兩人住着,所以還是專門騰出了一個書房。書房裡的裝修很簡單,就是有個書櫃也是空蕩蕩的。書桌倒是擦的乾乾淨淨,但同樣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筆墨紙硯什麼的都還在櫃子裡整整齊齊的放着呢。
不等老爺子動手,謝斌趕緊拿出筆墨紙硯,殷勤的幫老爺子把紙鋪好,用瓷鎮紙壓住抹平,果果則添水磨墨,手法相當熟練,這是她在家就練出來的。
老爺子心裡很欣慰,隨手操起一杆毛筆,虛劃兩筆,點點頭朝謝斌說道:“不錯,感覺很好,今天你小子算是佔果果的便宜了,讓你見識一下我老人家的厲害。”
謝斌點頭不語,心思還真是這麼一會事兒,要是沒有果果,想要見到老爺子親自動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等到果果磨墨完畢,老爺子長吸一口氣,微微閉目,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怪誕不羈的老頭好像忽然換了一個人一樣,神情肅穆而凝重,飽蘸濃墨,提筆落字。
老爺子的字剛開始,謝斌就知道老爺子要寫什麼。當然,老爺子寫的東西也不難,很常見,但是謝斌卻是通過第一個字的落位來判斷老爺子的佈局,然後估計出來的。
事實上果果也都看出來了,是一句很著名也很常用的詩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詩句很普通,但是涵義非凡,更重要的是這字寫得更是非同尋常。
謝斌早就在心裡揣摩老爺子的水平到底有多高,但是直到此時,才明白老爺子的水平真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比擬的。
十四個字寫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寫了將近十多秒鐘,筆畫比較多的甚至用了二十多秒,一整句詩寫完足足用了三分多鐘。。)